《童画》雷旎晴

2、少年（一）

　　“雪儿姐姐，”童画提起公主裙的裙摆在雪儿面前转了一圈，雪白的连衣裙下她的肌肤晶莹剔透，褐色的卷发垂在肩上，小巧可爱的样子就像是公主一样美丽。“好看吗？”
　　雪儿竖起大拇指，“很好看。”她看着童画微笑，“秋少爷一定很喜欢。”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看见童画脸颊通红，羞涩的笑容。
　　明明只是两个小孩子罢了，可是却已经像是小夫妻一样形影不离。还真是早熟的孩子呢……
　　童画佯装生气，很认真地板起小脸。“雪儿姐姐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雪儿连忙捂住嘴巴，“快点去给秋少爷看一下吧，他应该还在训练场。”
　　童画的眸子一下子闪亮起来，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样璀璨。“那我去找秋了！雪儿姐姐再见！”童画迫不及待地向雪儿道别，然后冲向训练场。
　　偌大的训练场内凌秋正在接受风扬的训练，年幼的凌秋始终不敌风扬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摔倒在地。
　　“凌秋，站起来！快点！”风扬居高临下睥睨凌秋。“速度不够快代表着什么！”
　　凌秋挣扎着再次从地上爬起，向风扬发起进攻，可不出三秒再次被风扬打倒在地。他的脸上满是伤痕，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向下巴。这么多年来的训练使他的身体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一些好了以后没有痕迹，可是却还是有少数将会伴随他的一生。
　　就是这样的吧。
　　在年幼的时候面对母亲的打骂，而母亲则要承受父亲的毒打，后来双亲因为交通意外双亡。在孤儿院中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再到后来在他们羡慕的眼光中被童先生领养，被迫接受训练。自己度过短暂的生命始终无法和伤痕脱离关系。
　　他再次发起进攻，目光凛冽。紧握的拳头被风扬接住，然后一个过肩摔被扔在了训练场的木地板上。训练场的场馆比较大，就像是运动场一样有微型观众席，童画正站在上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躺在地板上时透过玻璃薄膜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凌秋筋疲力尽地躺在地板上，闭上了眼睛。
　　阳光透过眼睑直达瞳孔，童画的目光像是火焰一样令他无所适从。“秋！”远远就可以听到童画正从楼梯飞奔而下的脚步声，嘴里是焦急的呼唤。
　　凌秋一下子睁开双眼，童画的面容挡住了湛蓝的天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秋你没事吧？”童画本想蹲下，可看到凌秋面无表情的脸时改变了主意。“风扬叔叔。”她的声音不太礼貌，像是在责怪风扬对凌秋的训练。
　　“小姐。”风扬不卑不亢地向童画问好。
　　“叔叔可以休息一下吗？”童画直视风扬，目光如炬。“秋需要休息。”
　　风扬看了看童画，又看了看躲避童画目光的凌秋。“那么今天的训练结束，明天继续。”他大阔步走出训练场。
　　“风扬叔叔太狠了。”童画看着风扬的背影抱怨，几乎每一次仔细看秋的时候都能在他身上找到新的伤痕。“秋你痛不痛？”她坐在木地板上，拿出手帕仔细拭擦凌秋嘴角的血迹。“都出血了……”
　　“没事。”凌秋侧过头，接过童画的手帕。“我自己来。”然后胡乱地拭擦一番，将手帕扔在地板上。
　　童画不安地捡起手帕，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们去擦点药好不好？”
　　“今晚我会的。”凌秋冷淡地拒绝，“我还想留一会，你先走吧。”
　　童画将自己带来的水捧在怀里，“那我等你一起走。我带了水和毛巾，你休息的时候可以用。”
　　“你先走吧。”凌秋看着童画，语气冰冷。
　　“不要。”童画将怀里的水捧得更紧了，握着瓶身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她是对凌秋感到恐惧的，但不足以让她退让。“秋你不要赶我走。”她不可遏制的声音发颤，眼眶迅速变得通红。一想到秋不想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就无法避免地想要哭泣。这样在秋眼中一定很糟糕吧。
　　凌秋沉默地向童画伸出手，童画隐忍的泪珠一下子掉落，滚烫的温度灼伤了他的指尖。“那我们一起回去。”
　　“恩。”童画含糊不清地答应，声音哽咽。“我们一起回家，我们现在回家。”眼泪像是掉线的珠子源源不断地滚落。
　　“好，我们一起回家，我们现在回家。”凌秋重复，表情愈加温柔。“不要再哭了，弄脏了衣服就不好看了。”他半跪在地上，冰冷的唇印上童画的额。“新衣服和新发型都很好看。”他的声音低的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童画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怔怔地呆在原地。然后闭上眼睛接受凌秋在额上温柔的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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