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年华》偏执似风

2、沉默寡言

　　自从年时的那件事情过后，江意浅变得越发不爱说话，在外遇到什么事她不会再往家里讲，这也导致以后有客人来家里做客江意浅都坐在客厅一言不发，客人打招呼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几次来几次去越来越多的人都跟江母说江意浅变了，江母却毫不在意，扬言说是被自己惯坏的。待客人都走尽江母便也露出了她的嘴脸，对江意浅非打即骂，直言她丢了自己的脸。江意浅不顶嘴也不反抗，难听的谩骂如雨点般直往身上落，但她都习惯了。

　　不久以后江意浅近视，老师要求她回家配一副眼镜免得影响学习。江意浅到家就有些为难地开口：“妈，我有点近视了，老师让我配一副眼镜。”江母听完当即一个白眼就给了过去：“哼，赔钱的东西，学习没搞好还把眼睛给弄瞎了，真是白瞎那么多养你的钱！”说完江母便拿手机和一个开眼镜店的好友打电话。

　　对面接通江母就立马搭上话：“喂，淑华呀，你那里有没有眼镜的次品啊？江意浅回来说自己好像近视了要配个眼镜，想着找你拿一个。”对方顿了几秒才说话：“次品倒是有，不过近视还是要配个好的，不然会有点影响。”江母笑了笑：“哎呀，没有关系的，现在也没有那么严重，等会儿去你店里测个度数，你找个合适的给她，麻烦了，谢谢啊。”对方拗不过江母，只好答应。

　　下午江母就带她去测了眼睛，回到家里时江意浅的脸上多了副黑框眼镜。江母看着不禁冷笑一声：“哼，幸亏你妈路子多，不然又要花那些冤枉钱。眼镜给你拿回来了，就给我好好学习，别再给我没事找事。”江意浅点了点头，心中的麻烦总算是得到解决了。

　　三天后江意浅在学校还是给江母惹了事，起因是江意浅的后桌，一个男生一直踹她的椅子，还时不时扯一下她的头发，江意浅忍无可忍举起自己的拳头就朝他的脸上挥去。

　　男生被打哭，恼羞成怒地跑去告老师，结果就是双双被请家长。

　　男生的家长先到，一见面就握着男生的手臂左瞧右瞧，一个劲地担心，看到那微微肿起的脸他的家长心疼不已。

　　侧头瞥了江意浅一眼，眼神犀利地瞪着她，江意浅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停地望向办公室的门口，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江母听到此事后赶紧赶到学校，来到办公室二话不说就扭起了江意浅的耳朵发狠地问她：“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妈好？天天给我惹是生非，江意浅啊江意浅，你安分守己会怎么样？好好地打别人干什么？”江意浅的脸部微微扭曲，小心翼翼地说道：“妈，是他先惹的我，我还回去有什么错？”江母见江意浅顶嘴火上加火：“你不会跟老师说吗？长着个嘴巴有什么用？天天就想着给你妈闯祸，我不管你有没有错，先给我向那位同学道歉。”江母松开了扭她耳朵的那只手，把江意浅往男生面前推。

　　门外聚集了很多看戏的学生，对着办公室里的人指指点点。江意浅站在男生的面前生气，固执的心告诉她自己不该道歉。江意浅别过头去说自己没错不该道歉，江母怒火攻心，拉过江意浅就给了她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响在办公室里面。

　　老师见状赶紧去拉住江母，让她不要太冲动。江母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愤怒：“你今天不跟他道歉晚上就别给我滚回家，你死在外面跟我都没关系！”江意浅万分委屈，转到了男生的面前。江意浅低下了头，任由眼泪从脸颊上滑过，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助。她弱弱开口向对方道歉，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江意浅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默默承受这些辛酸。

　　对方的家长微微愣住，不再想纠结下去，拉起孩子就离开了办公室。老师也连忙出来打圆场，拉着江母说道：“意浅妈妈你也别太激动，其实平常意浅在学校里还是挺乖的，这次也不全都怪意浅。”江母不以为然：“老师啊，平常江意浅在学校里干什么我都管不着，还麻烦你多担待一点，她要是犯了什么错你不要心慈手软，该批评的批评，该骂的骂。她在家里就是被我惯坏了，要多批评多骂才会听话！”老师听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个劲地点头。

　　得到老师的肯定后江母才放下心来，临走的时候江母推了江意浅一把，心中的怒火还未减退：“还愣着干嘛？幸亏人家没有跟你计较，还不赶快滚回班里去。”不等江意浅作出反应，江母就已经走了。回到班里江意浅就趴在桌上轻声抽泣，周围的同学都在小声地议论着她，江意浅心中自是知道这些，她尽量不去想那些，可心中还是会难受。

　　即使在办公室已经辱骂过了江意浅，江母还是觉得不够解心头之恨，等江意浅回来时她照样对江意浅再次数落一顿。在路上的时候江意浅看到很多同学都有家长来接送，唯独自己从幼儿园大班开始江母就逼迫她自己记住上下学回家的路线，独来独往。

　　江意浅曾经问过江母为什么不接送自己，江母的回答很简单：想让江意浅早日独立起来，不能什么事都全靠父母。然而这些都只是江母哄诱江意浅的说辞罢了，她真实的想法不过是觉得让江意浅在路上一个人落单，万一有哪个人贩子看上把江意浅给拐走了，还替自己解决了这个整天不让人省心的赔钱货，一举两得，多好！

　　所以每天下午江母都准时准点站在门口望着有没有江意浅的身影，可结果总是让江母失望，那个瘦小单薄的身影总是毫不意外地撞进江母的视线，一来二去次数多了，江母也就不抱希望了。

　　江意浅在回家的路上特地走得很慢很慢，不愿意一回家就面对江母那副厌己的嘴脸。可走的就算是再慢，她也还是到了家。

　　等江母骂完江意浅后她满心疲惫地回了房，透过窗户外她看到了绚丽的夕阳，却与此时自己的内心有着巨大的反差。

　　但殊不知，真正让她崩溃的，是三个月后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