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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邵泽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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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印师给裴叶发来一份安西区福利院的档案。
安西区福利院是个民办福利院,它位于海市东郊,到三年前为止已有三十年的历史。安西区福利院从建院以来共救助100名流浪儿童和10名残障老人,只是在三年前福利院的投资人刘河东宣告破产导致福利院无资金来源而倒闭。
因为福利院剩余需救助人员太多,在福利院倒闭后这些人被安置在与海市相邻的各个市的公办福利院里。
其投资人刘河东1960年出生,庆市源县桐安镇人,毕业于海市师范大学,毕业后与校友汤熊共同创业成立欣荣教育集团,后来集团日益壮大,刘河东资产过千万。在1990年时刘河东作为最大投资人创办安西区福利院,但在四年前欣荣教育集团出现财务风险但又因内控缺陷没有及时处理危机宣告破产,在刘河东宣布破产后安西区福利院没有资金支撑也宣布倒闭。
院长吴琴在福利院倒闭后另谋出路,现在在海市安东区的一家商场内做保洁。
在结印师调查过程中发现刘河东和吴琴是夫妻关系,但是两人在三年前已经离婚,刘河东破产后没有东山再起而是回了老家桐安镇教书。
裴叶和白毛还有结印师三人出发去爱丽商场找吴琴,见到吴琴时她还在打扫卫生。
等她下班后白毛拦住了她,“你好,请问你是吴琴吴女士吗?”
吴琴身上还穿着灰色的工作服,算起年龄她也有53岁,但是她现在的样貌起码有七十岁,一头白发被扎起,皮肤松弛尽显老态龙钟。
她驼着背仔细打量着他们三人,一双手紧紧地贴在两侧手指捏着衣角,颤抖的声线暴露出她的不安,“你们是谁?”
白毛一看她慌乱的表情就知道她身上藏着秘密,于是说:“我们是公安局的,近日我们在建工大厦找到一名男尸,经过调查发现死者是安西区福利院的儿童,所以过来找你了解情况。”
就在白毛说出安西区福利院的时候吴琴突然睁大双眼,嘴唇发抖,手开始不停的搓着衣角,“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是院长但实际管理人不是我,而是我前夫刘河东。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应该去找他。”
白毛:“你没有在安西区福利院工作过?”
吴琴眼神闪躲:“没,没有。”
明显吴琴在说假话白毛还想去询问但是被裴叶拦住,“那打扰了。”
裴叶说完后正准备转身走结果吴琴像是做了偌大决定一样叫住了他们,“我,我这有个刘河东的东西可以给你们,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吴琴领着裴叶三人去了住所。吴琴住在城中村,那里环境治安特别不好,一到夜晚就会有小偷来偷东西。
城中村现在到处都是等着被拆的房子,低矮破旧的楼房在这繁华的都市苟且着,想当初吴琴也是住在西郊别墅内,可如今却在这肮脏逼仄的小楼里夹缝生存。
吴琴租的房间在一楼,旁边的楼道里挤满了各种纸壳箱子还有瓶子,因为前些天下了雨,这里的道路建的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还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吴琴开门打开一盏灯,说是开了灯但是这个灯泡还是老旧的黄灯泡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仅剩的一点微光还被发黑的墙壁吸走了。
吴琴也是视力好在房间摸索出一根白色蜡烛递给裴叶,那根蜡烛烧了大半截只留下一小点,蜡烛外壁还挂着几滴凝固的烛液。
“这个是刘河东很宝贵的东西,我给藏起来了没给他,这个或许对你们有帮助。”吴琴说。
从始至终裴叶他们都没有说过她前夫有什么问题,但是吴琴却把刘河东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们,还说这个东西对他们有帮助,那就说明吴琴知道非常重要的信息。
裴叶一双清冷的凤眸在微弱的光线中熠熠生辉,他什么也没说将蜡烛握在手上后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地方。
车上,白毛还在说这个吴琴肯定有问题,裴叶也知道她有问题,可是现在什么也问不出,如今吴琴给出的线索就是刘河东和这根快烧完的白蜡烛,所以他们现在要找的应该是刘河东。
“那我们去找刘河东吧?”白毛提出意见。
“我觉得吴琴给的线索就是要让我们去找刘河东。”结印师在一旁附和。
裴叶低着头,拇指和食指捏住蜡烛,眼底的深沉不减一分,“那你们先去桐安镇找刘河东。”
白毛听到了“你们”,好像裴叶又把自己摘走了,“那你呢?”
裴叶抬眼射出一道冷光,“分头行动,我去福利院一趟。”
三人分配完任务后分道扬镳,裴叶被邵泽一个电话给叫去了公寓。
一开门裴叶就闻到了饭菜烧焦的糊味,他关门后去了厨房发现邵泽在炒菜。
邵泽围着超市送的粉色格子围裙,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拿着锅铲在厨房忙活,在看见裴叶进来后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回来啦?我都还没完成我的作品。”
裴叶看着锅里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确定这个东西能吃?”
邵泽关火把锅里的菜装进盘子里,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说:“应该不能吧。”
裴叶:“……”“那你炒菜干嘛?不会点外卖吃?”
邵泽:“我想学习怎么做菜,因为跟我一起在超市工作的阿姨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
裴叶竟无语凝噎,他端起那盘黑乎乎的菜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洗锅洗菜切菜,动作行云流水,就在裴叶准备开火炒菜时只见邵泽把系在腰间的围裙摘下很自然的绕过裴叶的腰给他系上。
裴叶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异动手上的动作一顿,邵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两根粉色带子在裴叶的腰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动作如同在打包一件昂贵的艺术品一般小心翼翼,“好了,我怕你的衣服溅到油。”
“你出去。”裴叶镇定的对邵泽说,但是那对粉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心情,邵泽的桃花眼眼尾炸开一圈圈笑意离开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裴叶就把炒好的菜端到了餐桌上,邵泽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品尝了一口后忍不住夸赞起来:“没想到哥哥的厨艺这么好,看来你已经抓住我的胃了,不过我的心早就在哥哥身上了,根本不需要用做菜来抓住我的心。”
裴叶:“……看出这个菜有什么不同吗?”
邵泽:“嗯?”
裴叶:“被你油到了。”
邵泽:“……”这下终于轮到邵泽无语了。
吃完饭后邵泽很自觉的去洗碗,邵泽还是没有像网上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一般,至少洗碗没有把碗打碎。
邵泽还很贴心的给裴叶准备了饭后水果车厘子,裴叶在厨房炒菜的时候看见了这车厘子的标价,一盒车厘子就要八百,邵泽现在工资一个月只有三千而且还没结工资,现在用的钱还是裴叶给他的,但是裴叶只给了他吃饭用的钱,这八百一盒的车厘子邵泽肯定买不起。
“你哪来的钱买的车厘子?”
“超市老板娘今天来店里盘货就送了一盒给我。”邵泽没有说出实情,其实这盒车厘子是一个来超市购物的女生送给他的,本来他也不想要,但是想了想后可以给裴叶吃就接受了,反正都是刷脸免费得来的,不要白不要嘛。
裴叶将信将疑,吃了几颗后就不吃了,邵泽问他为什么不多吃几颗,裴叶说:“太酸了,我喜欢吃甜的。”
邵泽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呀,看来哥哥喜欢很甜的东西。看裴叶不吃邵泽就把车厘子放进了冰箱。
见时间不早了裴叶欲势要走,邵泽却拦住了他,“哥哥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
裴叶:“发什么神经?”
邵泽眸中的光芒暗淡,声音低落,像是急需安慰的小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有人陪着。以前我家里人都不会给我过生日只会给我哥哥们开生日会,在我过生日那天没有一个人记得。”
裴叶顿住脚步,他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但是每个生日院长都会给他准备一个小蛋糕和一碗长寿面,他也不觉得孤单。
可是邵泽父母健在还有一堆哥哥,可他却童年不幸,现在还被家里人逼婚,如今流浪在外家里人也不来找他。
裴叶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还是留了下来,给他做了一碗面条。
邵泽看着裴叶端来的满满一碗的面条,眼里的暖意就像山洪似的控制不住奔流而出,淹满了整个身子,也淹在了裴叶的身上。
“太晚了蛋糕店估计关门了,先吃长寿面吧。”裴叶看着邵泽炽热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的撇开眼。
邵泽夹起面条吃了一口,“谢谢哥哥,这是我从出生以来过的唯一一个生日。”
裴叶喉咙一紧,问他:“这是你多少岁生日?”
邵泽:“十八岁。”
裴叶又想起身份证上的年龄,也不知道为什么院长要把他身份证上的月份弄成十二月,他分明是九月被她捡到的,再怎么差也不可能差几个月吧。
没想到邵泽冷不丁的说:“哥哥生日过了吗?我记得上次去开房哥哥好像是未成年。”
裴叶递给他一个嗔怒的神色:“我比你大。”
本来很正常的对话结果邵泽哼哧一笑,“是吗哥哥,你比过了?我记得上次你还给我换过衣服呢。”
裴叶没想到邵泽想歪了不由得面色一红,白皙的脸颊晕上一层绯红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闭上你的嘴。”
邵泽也不逗他了继续吃面,可是不久前才吃完晚饭现在哪有肚子吃这么一大碗面,裴叶跟他说长寿面不用吃完都行,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只要吃第一根的时候别夹断就行。
听到裴叶说不用继续吃他也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把剩下的面条放进冰箱。
“你怎么不把它倒掉?”裴叶看他把面放进冰箱,疑惑了一句。
邵泽:“这是哥哥给我做的,不能浪费,明天再吃。”
裴叶脸又红了一分。
邵泽好像早有准备一般都给裴叶备好了睡衣,“这是我们超市今天做促销送的。”
裴叶摸着睡衣料子能信他就有鬼了,不对,世界上本来就有鬼。
洗漱完后裴叶刚要把被子铺在地上就被邵泽叫住,“哥哥,你可以跟我睡一张床吗?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是怕你在地上睡会着凉。”
“不用,我在地上睡。”
“哥哥。”邵泽又露出伤心的表情,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含着湿润的水雾,像极了勾魂的狐狸,裴叶面色一紧,他就不该留下的。
最后裴叶还是睡在了床上,只是个睡个的被子互不打扰。谁想到的是第二天起床裴叶身上盖的被子早已被踢倒地下,腰上还缠着两只手。
他现在的姿势完全是被邵泽抱在怀里,他一抬头就能看见邵泽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裴叶一把推开邵泽,邵泽被他推醒,他睡眼惺忪,嘴里还嘟囔着:“哥哥怎么醒这么早?”
裴叶坐起床,一头柔顺的黑发被睡得在头顶翘起一小撮毛,他的睡衣最上头的两颗纽扣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弄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皮肤。
邵泽醒了,漂亮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眉梢带笑:“早啊,哥哥。昨天哥哥一直往我这边钻推都推不开,我太困了也就睡着了。”
裴叶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刚刚睡觉的位置,是在邵泽那一边。他收回眼神迅速下床进浴室换上衣服洗漱完后下楼吃完早餐打算去安西区福利院旧址看看,想了想还是给邵泽带了一份早餐后才去。
他进门的时候邵泽还在浴室洗澡,大早上的洗澡干嘛?裴叶疑惑了一秒后就离开了。
等邵泽出来看到餐桌上放的早餐不禁嘴角一咧,唇边泛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极短、极浅,一闪而逝,看来他的澡没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