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蓝小允穿越记》绯缺落

40、第 40 章

　　清河聂氏的仙府名曰不净世，因聂氏立家先祖是一位屠夫，故聂家与其他仙门世家不同，其修士修刀道而不修剑道，连着仙府都比其他世家要粗犷大气。

　　偏偏这个与仙门百家略有些格格不入的世家里，也有一个异类，那就是长着一张文采风流的脸，却是一副可任意揉捏的神情，一身行头口味颇佳，潇洒不俗，比起玄门名士更像宝贵闲人的清河聂氏二公子，聂怀桑。

　　然而向来看着懦弱可欺的聂怀桑，今日自心腹口中得知了让他困扰已久的消息时，终于难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兰陵金氏，可真是好样的！”

　　“二公子……”心腹看着聂怀桑因拍桌而通红的双手，欲言又止。

　　可惜聂怀桑暂时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疼痛了。

　　那日蓝允秘密来找聂怀桑之后，这位一向以纨绔形象示人的清河二公子便暗中开始彻查起了自己的家族。

　　然而有些事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他们聂家可是一点也不‘安全’。甚至经过详细的调查后，聂怀桑发现了当年他父亲之事的蹊跷之处。

　　聂怀桑看着懦弱无能，实则心中自有沟壑，凭着蛛丝马迹便推断出了当年断刀一事与兰陵金氏脱不了干系。

　　聂怀桑此人，最重亲情，尤其照护他长大的兄长，更是被他视为自己的逆鳞，而逆鳞，旁人触及必要遭他百倍报复！

　　纵使赤锋尊聂明玦在外威名赫赫，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也没见他有多少温情脉脉的时刻，可是在聂怀桑看来，不过是兄长面苦心甜，而这种人最是容易被人利用。

　　如今查出当年断刀上有金氏参与的猫腻，聂怀桑由此及彼，不免思虑到当初金光善敢暗害自己的父亲，如今未必不敢对清河聂氏下黑手，对自己的兄长下毒手。

　　如此忧心之下，聂怀桑再不成器，也晓得比起自己手上不过多时就会退去的疼痛，自然不比兄长的安危更值得自己去计较上心。

　　聂怀桑脸色阴霾，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淡淡却又存着一缕杀意，道：“我听说，金宗主可是‘好事’连连来着，那么，务必让他这好事传颂千里，好让人乐道乐道。”

　　心腹先是一愣，但他到底不算愚笨，且在聂怀桑身边多年，很快结合那位金宗主最近的所谓‘好事’，明悟过来聂怀桑的话中真意，低头敛目恭声应道：“是，公子。”

　　这边厢，聂怀桑定下了针对兰陵金氏的章程，另一边的九层塔中的蓝忘机因为处于觉醒的关键时期，身上的力量无法收敛，以至于最后一层的空间里被冲击得晃动了起来，里面的妖邪们也随之东倒西歪，连连尖叫。

　　幸存的妖邪们若说之前因为垂涎蓝忘机的肉身，恨不得能离他多近就离他多近，现在大部分都庆幸自己当初的谨慎，没有被离开九层塔的美好憧憬给冲晕了脑袋，所以并不会第一时间被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力量给搅成肉泥，连魂魄都灰飞烟灭。

　　可是这还不够。

　　毕竟蓝忘机还没彻底觉醒就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那等到他彻底觉醒的那一刻，迸发出来的力量只怕就要让这里大部分的妖邪都步了刚才那些离着蓝忘机近些的妖邪们的后尘了。

　　尤其蓝忘机还不只是觉醒，同时还在领悟他自己的道，那力量的总和可不是简易的九章算术能轻易添减的。

　　不过，这里面有胆小的惧怕蓝忘机的力量，也有觊觎蓝忘机的力量，想趁他还没彻底觉醒，想把他的肉身连同力量都据为己有的胆壮气粗的大妖。

　　“快走快走，别挡着我啊！”
　　“快快快，这是我看上的，我看上的！”

　　这一拨妖要进，一拨妖要逃，纠纠缠缠的欲进进不得，欲逃逃不掉，又都生怕蓝忘机下一刻就会彻底觉醒，便都起了与对方动手的心思。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它们都隐隐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顿时色变。这下子没妖邪再敢想着趁蓝忘机未彻底觉醒时把他给吞噬掉了，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利索的躲到了离蓝忘机最远的角落去。

　　“啊啊啊！这家伙居然直接度雷劫了！”
　　“快藏起来！快藏起来！不然天雷下来，我们都得灰飞烟灭！”
　　“幸亏九层塔大，不然死定了了了了了！”

　　自觉已经到了这一层空间中最安全的地方，妖邪们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有那存在最为久远的大妖看着盘坐在地上，处于顿悟之中的蓝忘机，倒是回忆起过往来。

　　“这是第三个在九层塔度雷劫的家伙了，不愧是天命之子。”

　　然而在它感叹完后，再一对比蓝忘机与之前那两个度雷劫之人的实力……大妖与同样见识过当初那两场雷劫的妖邪面面相觑一阵，不约而同愕然大叫：

　　“快找地方藏起来！快找地方藏起来！”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嗷！”

　　九层塔中的最后一层因为蓝忘机的雷劫而在空间中四处逃窜之际，魏无羡正面目狰狞的拧断了一只妖邪的脖颈，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妖邪化为了飞灰。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着容易，想想更容易，可是一旦真正的去实现引怨气入体，便很少有不被怨气扰了神智的例子。

　　赢归赢，胜归胜，此时的魏无羡却已经被怨气损了心性，余下了满腔的杀意。

　　妖邪们虽然被关押在九层塔中已有千万年月，可被捉进来前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在死了不少同伴之后终于想起了要知己知彼的道理，仔细观察在这不存灵气的塔中空间，魏无羡是如何从中汲取灵气补充自身的。

　　如此，便有妖邪意识到魏无羡汲取的不是灵气，而是怨气。

　　“他竟然引怨气入体！他要入魔了！”

　　听到同伴的提醒，有妖邪在恨的咬牙的同时，亦不免兴灾乐祸：“真是不要命，没有功法就胡乱牙怨气入体，他死定了！都不需要我们出手，哈哈哈……”

　　众妖亦笑着附和：“死定了死定了～不也成废人……”

　　嘲笑讥讽的话还没说完，轰隆隆的雷声倒先把它们给镇住了。

　　“啊，怎么会打雷！”

　　这群小妖们没有最后一层大妖的实力，面临如厮恐怖到连九层塔内部都能听得清晰的雷声，都惊愕慌乱起来。

　　不过，里面也不是没有全部都没见识的，有智妖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提醒众妖：“是雷劫，快躲起来！”

　　九层塔可度雷劫，却一点都不影响塔中的封印，然而这对度劫之人是好事，对塔中被关押的众妖邪们来说，却是最为可怕的恶耗。

　　因为前两回有闯关之人度雷劫，都会顺带的清理掉一批不知悔改的妖物，因此众妖邪们一见是雷劫，都开始惊慌失措的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雷声越来越大，虽然还没劈下来，可是纠结在云层中的能量却庞大到了足以影响九层塔的地步。

　　尤其是魏无羡，引怨气入体固然让他实力上升的极快，但对身心的损伤却很大，以至于这还没霹下来的劫雷对同处一层的妖邪们没有太大的影响，却让他生生呕了一口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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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陵百姓因为一场再真实再恐怖不过的梦境而议论纷纷，夷陵茶馆中也因此在说书人开讲时，近乎整个小镇上有闲的百姓都涌了过来。只是因为茶馆太小，倒有不少人在外头站着，想听听向来能讲些旁人不知之密辛的说书人能不能讲出个门道来。

　　说书人一拍醒木，果然不负众望，提及了众说纷纭，又最令人捉耳挠腮都未能得知真相的百姓们最感兴趣的‘故事’。

　　“小老儿今天要讲一讲的，是最近我们夷陵所有人都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说书人也没像往常一样来个定场诗，但这听似平平无奇的开场白，照样能让窃窃私语不断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说书人要说的故事连他自己都觉得离奇，是以虽然已经来了开场白，却口舌干涩的忍不住用茶水润了润喉。

　　只是这一耽搁，就有心急的百姓催促起来：“说书的，快说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当即又有几人跟着催促道：“没错没错，说书的，赶快说一说。这几天，都吓得人心惶惶了。”

　　“对啊对啊，听说夷陵周边城镇百姓也做了这个梦。”

　　“别急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见百姓们又乱了起来，说书人又拍了一回醒木，正色开讲：“这个故事啊，要从久远久远的十一年前说起，从乱葬岗突然，怨气爆发说起！”

　　此时，夷陵茶馆外起了风，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于夷陵城的上空，给百姓们带来了凉意的同时，又带来了莫名的阴霾。

　　说书人的故事开场有些骇人，胆子小的听得瑟瑟，胆子大亦反驳起来：“你胡说！乱葬岗怎么可能会爆发力！”

　　“就是就是，你不要乱造谣啊！”

　　说书人何尝不知这是大家因为太过害怕，不希望恶梦成真，才起的驳斥之意。他也不生气，只是语气淡淡，不紧不慢的回道：“大家都在梦里见到了，怎么说我造谣呢。”

　　说书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后幕帘里几不可见的一道人影，那是告知他当年真相，甚至是亲自把那段记忆共情到他脑中的知情之人。

　　一个长相美艳，举止娉婷的女子。

　　说书人看着被自己说词镇住的百姓，在他们不可置信的心态下，在他们的否认，只愿将那场梦当成真正的梦的心态下，在他们觉得乱葬岗有仙师布下结界所以不可能爆发的侥幸心理下，在百姓对夷陵驻守仙门的信任下，将故事娓娓道来：“十一年前，乱葬岗怨气爆发了。”

　　只有零星几个不喜欢自欺欺人的百姓在那里扪心自问：真的有了结界就不必担忧了吗？仙门的仙师真的个个都厉害，个个都能应对乱葬岗的危机吗？

　　怎么自问，心中也没个底气。

　　“各位莫急，小老儿竟然敢说，自然是有理有据。”像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说书人临时多了句嘴后，方才继续道：“古语有云，梦是预兆，代表即将要发生祸事。当然，也可能是喜事。但还有一种说法，是我们的记忆，曾经的记忆，曾经被遗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