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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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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江氏的先祖乃是游侠出身,因民心所向,才在百姓的拥护之下在云梦泽扎根,还将仙府建于市井之中,彰显江氏与百姓的鱼水之情,创下云梦江氏的美名。
因着历代宗主与百姓历来的和睦,往日里倒是安乐,连着凡人家的小孩都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校场,瞧江氏的门生子弟练剑。
可自从前几日莲花坞里那一场大热闹后,云梦江氏可就没见着个消停时候,因着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下手毫不留情,这段时日里虞夫人无法出门夜猎,借着由头来宣泄心中的雄雄怒火,于是就直接在莲花坞里,跟江枫眠发起脾气来。
如今的莲花坞内哪还有凡人敢进去,就是只像以往那般在莲花坞外头做生意,也能时不时的听到里头虞紫鸢的河东狮吼,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倒是可怜了江氏的门生子弟,一见宗主和虞夫人又打起来,他们固然小声的召唤着同位快走。可再怎么走又能走到哪里去?人照样在莲花坞中,便是噤若寒蝉,把自己缩在角落,也照样有可能被暴躁的虞夫人随便寻个由头,来一场足以伤筋动骨的教导。
做为云梦一带的掌权之人,本就有教化、约束百姓言行的责任,但因为江氏素来的‘宽容’,从而各种流言甚嚣尘上。所以这一回莲花坞中的热闹,自然也被百姓们当成了笑话,传得真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你们听,这莲花坞又有好戏上映了。”虽然有些可惜不能亲眼瞧见江氏夫妻打架的笑话,可是想想虞夫人的性子,终究还是觉得在外面听着更好些。至少性命能保住,也能听着动静顺利逃跑,兴灾乐祸时也不会被正主抓个正着。
瞧着店小二不急着殷勤招呼客人,反而倾耳去听动静看笑话,散修皱眉叹气:“真是娶妻娶贤,先人从不欺我。”
“李兄这话何意,这莲花坞怎么了?”与李姓的散修同坐一桌的,是夜猎路过,便顺道来看看友人的另一名散修。因着这半个月来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头窝着,修真界这段时间的各种热闹,那可真是一个都没赶上。
“你呀,孤陋寡闻啦。”李兄是散修,可也是云梦出身,夜猎后总要归家,所以对于莲花坞中发生的事情也时有耳闻目睹,叹道:“前几天藏色散人和魏公子高调来了云梦,还还了江家这些年对小魏公子的养育和教养的恩情。待他们成倍的报完了恩,还跟这江家清算了这些年来造谣其夫人,也就是藏色散人的谣言,现在莲花坞还塌着一边呢。”
“原来如此,这谣言我记得说的是昔年江宗主与……真没想到,竟然一开始就是他们贼喊捉贼,自己散播的啊。”王兄没曾想,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在传闻中都是死了有十年的人了,结果竟然还活着,甚至一出世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还把云梦江氏的面子都踩在了脚下,顿时欷吁不已。
可怪得了谁呢?还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不是,谁能想到一向亲民和善的江宗主会这样呢。还有这虞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到传播谣言的是江宗主,但一直拿着这些谣言当事实,以此来挽回自己多次被拒婚的颜面,还以此事多次辱骂魏无羡的却是虞夫人,甚至这些流言经久不衰的缘故还是因为虞夫人这些年来没少翻来覆去的提起,李兄就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是云梦人,自然是希望云梦好,更何况云梦江氏做为云梦的世家,自然也代表了云梦的脸面。一想到这一家子把云梦人的脸都丢尽了,而且还是丢到了整个修真界、凡人界,李兄便一肚子的火气。
“两位仙友说的,小的也略有耳闻。”一旁的店小二借着为两位散修端茶倒水的功夫,凑了上来,一脸羡慕的反悔眠收知道的消息都一一告知:“那魏氏夫妇可真舍得啊,直接送了洗髓伐经的丹药和仙法给他们,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他们真是值得,也是真疼爱自己的孩子。”
“真的假的?”王兄诧异道:“那还真是大方啊。”
当然是真的。
李兄当时虽然来得晚了些,以至于听到消息到达时,莲花坞早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仗着自己有灵力,倒是能硬挤进人群里看热闹,所以是亲眼见着魏长泽和藏色散人送东西的。
如今听出王兄将信将疑的语气,李兄点头附和小二之言:“听说这洗髓伐经的丹药是特意送给江姑娘的,以及江姑娘多年对小魏公子的照拂之情。只是这虞夫人不愿意给这要外嫁的女儿服用,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在闹腾的就是这事儿呢。”
“其实这事又有什么好闹腾的。”店小二见李兄为他作了证,连连点头:“魏氏夫妇可事先说了,这洗髓伐经的丹药是特制的,只能给江姑娘用,其他人用了,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不保证,更不会负责。”
“我也是听得真切,确实如此。因此,江宗主担心江姑娘服丹药会出问题,所以只给了她一半服用。”李兄也没说什么江宗主就是小人之心的话,只大赞那丹药的效果:“那可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灵药啊,现在的江姑娘的天资已经跟江公子的差不多了,短短几天,听说已经引气入体了。”
见王兄听得认真,李兄的谈兴更浓了:“这江公子自小自傲自己的天赋不错,又是唯一的继承人。如今其姐竟然与自己一样了,而且江宗主对其姐更好,怎能不让江公子生气?这一生气,不就给虞夫人知道了。虞夫人那么疼爱江公子,能不闹嘛。所以啊,这几天莲花坞可是大大小小热闹不断啊!”
“这江宗主为了公平起见,就把功法给江公子练,他则亲自教导江姑娘江氏的功法。”店小二因为是在莲花坞外头摆茶摊做生意,知道的消息更清楚些:“没想到啊,正因为江宗主亲自教导江姑娘,反而惹得江公子更嫉妒了。”
魏藏夫妇来了又走,修真界中竟再没人见过他们的影踪,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们夫妇二人既然已经回归,势必要去一趟姑苏蓝氏的地盘,把他们的独子魏无羡接回身边的。
可是延路上的修士们都没见到过这对姿容出色的夫妻,算着行程,他们该到姑苏的日子便是延后了几日,也未曾见他们现身,似乎又像当年那样,突然间就无影无踪了。
蓝启仁心中既担心这对夫妇又出了什么事,又忧愁魏无羡现在仍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一旦他们来了之后,自己着实不知该如何交代,为此,整日里唉声叹气的,头发都熬白了几根。
这日,他才去看过魏无羡回来,就见雅室内放了好几个檀木大箱,忆案上还摆着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蓝启仁亲启的字样。
虽疑惑门生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进了雅室放东西,但蓝启仁也没多想,上前取信展信。
【蓝先生有礼:
泽与内子因一些事无法现身见婴,特献上薄礼,以示感谢。
承蒙二公子照顾,望先生一定留婴听完学,勿让其回江家。吾魏家与江家已两清,不愿再有牵连。多谢!】
看着落款的魏长泽三字,蓝启仁神色凝重,微微出神。
他是怎么想都想不通,能是什么样的要紧事,让这对贤伉俪竟然抽不出身来,连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都顾不得见上一面。
况且,魏无羡的身体状况实在是让人忧心,蓝启仁总觉得,即使他们夫妇不擅医术,但有父母在身边守着,于魏无羡的心里而言,也能有所慰藉。
可一时又杨到他们二人十多年不曾出现在修真界,之前市井又有传他们二人早已过世的流言,蓝启仁深知他们夫妻性情,必不是养而不教的糊涂父母,自然不免忧心他们是不是陷入了什么麻烦,才不得已远避他乡。
但他知道,这江家,却是不可深交。
在避人处看着蓝启仁阅了信件,又欲唤人进来收拾礼物,蓝允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雅室,赶往了魏无羡的居所。
意料之中的蓝忘机也在,蓝允在未曾掩实的房门缝隙处瞧着蓝忘机坐在床沿,盯着魏无羡的睡颜,眼睛眨都不眨的模样,便想到二人的感情此时因为未曾经历生死,以至未到浓时,便不愿意进去扰了二人的相处。
即使年轻的阿爹尤自于睡梦中与外祖父与外祖母相处、轻易不会醒,蓝允也还是很知情识趣的顺手关实了房门。
虽说有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在梦中让年轻的阿爹享那天伦之乐……但蓝允很清楚,阿爹和江氏多年感情并不假,所以在南疆的魏家来人之前,阿爹最好别离开蓝家。
即使有不得已的缘故要离开,也是最好有人护着,不然的话,依着江家与金家,以及那些大大小小野心不小的世家的品性,见着外祖父母回来,又能带上那么一大笔财物,以及灵丹妙药并仙法送予江氏,只怕心中贪念所臻,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使出来。
即使阿爹再聪明,也毕竟还年少,只怕应付不来。有蓝家这样雅正的家族表面护着,总比他一个人去面对的好,这也是蓝允特意以外祖父的语气给叔公写信送礼的原因。
而且阿爹的身体确实也不是很好,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调养才是最好的,蓝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温家,不好在明面上出手,况且温姑娘如今势还未成,也不好擅动。
为了自己的阿爹,蓝允真是把能想的都想了,能做的都做了,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只求事事稳妥,让阿爹的未来顺利,身体康健,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