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蛊》路招

5、阴阳交错

　　放眼望去，那个背影也不像陈钏口中所说那么变态，况且看着就痞帅痞帅的，和他简直两个样性格，看着也就和他相反。
　　陈钏看着他愣神，摆了摆手问:“你对他干感兴趣？”
　　叶哲聂噗嗤一声:“妈的，笑死个人，直男标准我可是满分。我看你不能看他？”
　　论直男，他学校里就是个说话的直尺，永久掰不弯，也休想把他掰弯，他在学校都绕着gay直走，不是歧视，他尊重同性，但怕掰弯。
　　陈钏满脸不信，啧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是gay，说实话你投胎的时候灵魂不会和他调反了吧？”
　　叶哲聂脸僵持:“不信，我是妈生奶养，这个性子我就喜欢天性，揍人我忠臣附议不会改也不可能改，除了挨我一拳。”
　　你在背诋毁那个小子，你不怕遭雷劈？
　　更何况，那个男的不听正常的，哪有看出什么精神分裂，什么暴躁，什么哭闹场面。

　　可笑的是什么，他还没看够，也没见到正脸，就被突如其来的篮球给砸到头了，沉重一击，脑门震荡，他无辜躺枪:“草，谁TM不长眼？”
　　篮球轻声落地，他转过脸上就看到一群体育生在看着他，手里的动作全顿了下来，场面寂静的很，他没好气道:“都看我干什么，我脸长皮球还是冒跟刺？”
　　头真是被砸的差点凿了个坑，他真想开骂一顿。
　　在转过脸来，陈钏也是如此，咳了一声看着他，静静的不说话，默默的死盯着他。
　　他疑问:“你喉咙冒跳蚤了？怎么和他们一样。”
　　真是中了八辈子邪了，他低头摸摸后脑勺，幸亏没凿了个洞，鼓包也算幸免。
　　等等头鼓了个包？他:“草。”
　　一个男人跑到他面前，他没察觉。
　　男人问:“你没事吧？”
　　磁性尤其好听，不过条件反射没有他的头重要，他烦躁:“没事个屁，当然有事。”
　　长了个包这叫没事，可他总不能顶着鼓包接弟弟吧？凿了个洞他能接受。
　　但他反应过来，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男人摸着自己的头，那个男人仔细一看就是那个刚才他仔细找正脸的那一个黑白运动套装的体育生。
　　他愣的仔细观摩着正脸:“你干什么？”
　　确实痞帅，精致脸颊，论骨骼还是外表皮肤都高达百之九十以上，只不过看着有些冷血沙雕。
　　那个男生笑的很甜美:“带你去医务室缝针。”
　　“我当然没事，缝什么针。”叶哲聂远离了他，朝着远处走去。

　　不过朝前走了一步，顿了一下，又原地不动的返回来。
　　包忘拿了，果然他的脑子被球砸傻了。
　　那个叫钱庫仄的人掏出止血贴给他:“头流血了。”
　　“多谢。”他接过，然后捡起包，拍掉了包上的几根草，平静道:“用不着担心，下次告诉投篮的别在投错。”

　　他现在要不所脾气好否则，烦躁易怒的早开骂了，他可是道德优良的好学生，骂人不是他干的事。
　　钱庫仄拉祝住他申深情道:“我知道，你能不能别走。”
　　这深情的话，谁听了不都以为是叶哲聂在欺负他。
　　叶哲聂愣，瞬间没了耐心:“我说了不用你担心，出了什么事我会负责。”
　　钱庫仄委屈:“我单纯想让你留下来而已。”
　　“缝针？”叶哲聂一脸问号，这家伙不会内疚到硬拉着他缝针吧。
　　快憋死了，恳求他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不然还以为和谁搞暧昧。
　　钱庫仄欲言又止，说:“消炎。”
　　叶哲聂看了一眼手表，转身就走:“小事而已，用不着。”
　　一路走出了学校，骑车走了，陈钏追了上来。
　　他差刹住车，陈钏问:“你刚才怎么回事？”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人:“我还想问你呢，背着我玩木头人 ，草。”
　　陈钏叹了口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叶哲聂给了他一棒:“我死了你才甘心？”
　　现在可是满眼的失望透顶，友谊地久天长都是假的。
　　他帽子扣上，骑着车就走，不管后面的人了。
　　陈钏在后面喊道:“别忘看微信!”
　　又听见:“等会，先加个微信!我还没你微信!”
　　叶哲聂:“王八念经，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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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源中学门口。
　　学生放学了，等弟弟出来时已经天快黑幕了。
　　弟弟闷声的出来，他吹了个口哨:“倪俎!乖乖。”
　　弟弟看见他，惊喜的像个小猫似的跑像他:“哥!”
　　扑向他的怀抱，他看着怀里的奶猫问:“弟，学校里可有人欺负你？”
　　叶倪俎笑着说:“没有，同学都对我很好，而且同学都很热情帮我搬行李，这学期的老师都很善良，温柔至极，奖励了我好多好吃的。”
　　又道:“这次模考你猜我靠了多少？”
　　“六百？”叶哲聂帮他把书包放在把手上，合和他的书包并齐，左右把手各方一个书包。
　　车出发后开始向家出发，一路车灯火鸣，城市荷尔蒙爆棚，人来人往全是学生和工作下班的青年，公交车私家车等交通工具连着秩序形成一张网，过了红绿灯后。
　　叶倪俎看着远方大屏幕上的广告，摇了摇头道:“不对，哥你再猜。”
　　叶哲聂笑道:“加二十。”
　　不能加多，也不能加少，不然叶倪俎这个小东西的分享感就下降了。
　　叶倪俎又摇头晃脑:“哥，你又猜错了，六百七十八/七百。”
　　果然，初三的竞争太激烈，不过对他这个高三生来说是一场豪赌，堵到了高中，高中在赌，看能否投个双一流大学。
　　不过六百七十八，确实很不错了，想当年他模拟都过六百五，英语阅读理解错的一塔糊涂。
　　全是乱编的ABBCCDA。
　　按照这个模版全套了三年半，蒙的对了一大半。
　　叶哲聂委屈:“那哥太不容易了，倪俎有头有脑竟然不给了提示，太伤哥的小心脏。”
　　叶倪俎锤着耳朵:“可我比之前退了三分。”
　　“早说你一叹气，哥就自闭了，六百七超了三万，还叹什么气。”
　　叶倪俎安慰道:“哥，那我下次搞小小的提示，我再接再厉，我给你提示好不好嘛？”
　　叶哲聂点头:“算你识相，我兜里有卫生纸帮我拽出来。”
　　叶倪俎疑问，以为他哭了，连忙抱紧腰:“哥，你别哭，别感动了。”
　　“不敢动，我真不敢动。”叶倪俎差点骑不稳了，一个不稳两人都很有可能费飞上树，前面就只尾巴极短的二哈，他缓了过来又道:“那你帮我拽出卫生纸，我擤鼻涕。”
　　叶倪俎嗯了一声，两只小手爪踹他兜里有摸索了一番，掏出了几张票，他饶头道:“哥，卫生……”
　　还没说完，那远处的灯光一闪，恍惚间券上写着:演唱票。
　　叶倪俎念着票上的字:“演出时间十一月二号，四排六号，Weitrop演唱票……Weitrop？，Weitrop？!哥!是Weitrop的演唱票!你怎么把这搞来了？”
　　激动的拽着叶哲聂的胳膊恨不得，现在甩飞。
　　“冷静冷静，我快被你摇没了。”叶哲聂被身后的小家伙弄的开车都不转心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嘴硬道:“这票是隔壁阿姨女儿送的，可别谢我。”

　　叶倪俎的房间里全是歌手Weitrop的照片，都是从电视手机里打印的图片，弟弟喜欢了大概很久，从小就很喜欢，但他都只是看看，上回看着弟弟盯着Weitrop十月即将演出的消息发呆了很久，大约一个晚上也不带睡的。
　　但，弟弟就是担心费钱，所以叶哲聂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但这些叶哲聂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所以在九月初那会儿，他就已经订购了，两张演唱票，一张五百，若不是辅佐功课表，那么这可能就成了弟弟的遗憾了。
　　叶倪俎鼻流涕零的抱着他，乱蹭:“哥，真感谢，你是世界最好的哥哥!哥哥伟大，哥哥真好!”
　　这下感动的是叶倪俎了。
　　可惜他身上没有纸，鼻涕全蹭到他背上了。
　　叶哲聂:“再哭，我可就撞到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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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没有把弟弟接到原来的家那边住 奶奶去了半个月了，那边全是亲戚，若住在那，那些亲戚肯定会告诉弟弟真相，若住在新房子里，亲戚都不知道新房子住处，邻居都很友好。
　　另外，热搜降下去了，但没完全消，好家伙谁买了热搜，一直把他热搜挂在总裁儿子下面，形成了一道简单粗暴刷新系列。
　　#总裁质子手撕私生饭。
　　#镜头下的爱情，刷皮鞋的母夜叉VS芭蕾舞裙的李逵。
　　#艾斯高校某某雷雨表白被拒，痛失爱的赫尔兹。
　　#.因被骂一句头秃，恨铁拔了校长的金柱。
　　#14岁初中生保送清华本硕连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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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也不看热搜，只管听爱豆的歌曲和学习。
　　到了家后，弟弟就去房间里盯着那长电影票了，书包笨重全是满满笔记和打印的知识点。
　　一开始，弟还天真的问:“不去奶奶那边住吗？”
　　他都已借口托词了:“奶奶不在，她被娘家人接走了。”
　　弟弟还问:“奶奶那老家，很远吗？早知如此奶奶应该告诉我的，不然我都不知道。”
　　他回答:“远，当然远，那个地方跨省，恒星五十年。”
　　弟弟耸了耳朵:“哥，这么远？那奶奶多久回来？”
　　叶哲聂弹了个脑门:“我怎么知道，话多可是要舌头要变长的。”
　　“哥!你就知道把我当小孩子甩，我十五已经是个少年男子汉大丈夫了，”弟弟鼻子冒烟，摸头，乖的都没有多问一句。
　　吃了饭，看着房间里带着耳机的叶倪俎专注提笔学习，他才安心独自去一人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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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身灰色运动短裤，就出去走走了，一人带着无线耳机，虽边点了首歌，点开抑郁歌单，随便放着一首点赞量三十万的BGM，评论区里全是感动稀里哗啦的文案，:亲爱的我求求你，别那么狠心把我抛弃，也许我不是最帅的，但是我一定最爱你。
　　也许我不是最帅的，但是我最爱你!
　　这么说确实很感动，没来及听。

　　手机里就收到□□三条消息，热窦窦:
　　——叶哲聂，我今天去了很好玩的地方，路上碰到了和你长的一样的小孩，老可爱了。
　　他回复:遇见又怎么样，像我不是一种坏事，那小子必成大器。
　　——关键他也姓叶。
　　他:那你跟他打招呼，他也未必能理你。(冷漠)
　　叶哲聂心想，果然还是他的魅力，影响范围广，导致生活中有了他的影子。
　　——确实，他压根不理我。
　　他:姐，咱有啥不能干，你干嘛惹他。(画面有了，那猥琐的笑容在小孩眼里，不是单纯的想都他玩，而是眼前的赶走恶魔的天使舔着刀叉要把他炖了。)
　　——可我忍不住，抱他。
　　他皱眉:下次还要啃着亲他？
　　——这都能被你说中，可我真忍不住(委屈巴巴)，总不能让我这个高三生上吊自杀吧。
　　他:也不是不行。
　　叶哲聂心想，那个网友太活泼，敢把小孩抖抑郁的，也就只有她了。
　　——那我下次会注意的，你现在在做什么？(笑)
　　他:当然夜跑，就你闲着？
　　——又被你说中了，我真的没事干。
　　他:那就别干，十一点半，化学练习赶进度。
　　聊天结束，他走到超市买了瓶水。
　　走出超市，然后他点开蓝牙。
　　确实伤感，优美的女声:“别忘了还会等家的人，要不要等夜深。有些事尽量别做太过分了……”
　　天很美，他走了一阵子，心情好了不少，路边有看见那只小二哈歪头看着自己，尾巴摇了摇。
　　缓慢朝着他走了过来，拍在他鞋上望着他，确实挺重对的起那一身肥嘟嘟，一脸单纯，他指了自己和水“脸，水，我的，想要自己买去。”
　　他全身灰和二哈撞色，这只狗肯定把他当成同胞了。
　　那只狗没听懂他意思，在他鞋上自在吐着舌头翻滚，貌似在撒娇，灰色运动鞋也看不出哪脏的。
　　“难怪这么肥。”他毫不留情的把脚拔了出来，然后一走而知，目前会有陌生人给他投喂食物，这可爱的外表被虐待狂发现可就惨了。
　　那只二哈，大约年龄才一两岁，浑身脏兮兮的，在多出都能揽看见他，具体而言是只小狗与母狗走散了。
　　可爱归可爱，他身上也没有吃的，他哈了口气，走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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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看着熟睡中还没醒的弟弟，他早早到了户口注销地
　　进门之前，他叹了口气，手里那张写满了奶奶信息的户口本，也许这就是最后的见面。
　　走了进去，看着奶奶户口销毁的一刻，他全身发麻。
　　走进注销地，没一个伤心的人，天生傲骨，却没一个笑着走出来，或许已经把户口当做了人。
　　走出来了，走个路走不容易，耳机里也蹭蹭的响。也许毁了也许没电了，但总而言之。
　　他忍不住:“断个妙，草拔秧。”
　　可他就是不摘，毁的耳机能堵着他的耳朵，堵着他的慌乱，导致世界的不安不敢找他。
　　热窦窦发来:小倪俎，你吃饭了吗？
　　他:姐吃你的，饿不死。
　　下午他都反省了一下午，返回家路途中，他竟返回朝着反向骑车。
　　车轮停后，不远处就是警局，开个自行车路过那，耳机在那一刻，他撇了一眼。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到警察局门口，来了就进去，看看查出多少那个女人黑底。
　　耳机响了，响的一首二胡独奏。
　　他把耳机恨揣兜，那蓝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