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暴揍人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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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还好吗？”
张晋慈洗完澡进房间，手机上是二十分钟前江雪的留言。
江雪？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她赶紧回过去：“姐姐你好，我还行，过两天要去化疗了。你呢？”
她又退出来，发现江雪转发了她的水滴筹。
她点进去瞧，江雪捐助了100元。
张晋慈难过地叹气，她真不愿意收她的钱，对江雪来说，100元也不是小钱。
家里三个孩子要养，自己也生病，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快速打字：“你现在还好吗？”
那头很快回过来：“不碍事，前两天淋了雨，有点感冒。”
她这个身体怎么能感冒！
张晋慈替她急：“你好好保重啊，千万不能发烧。你复查情况还好吧？”
“放心，我自己身体自己有数。”
“没有去复查，家里走不开，要上班还要带孩子。我得哄孩子睡觉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保重，早日康复。”
她没去复查？一直在工作？
张晋慈话还没说完，她好想劝劝她要把自己当回事，她活着孩子就有妈妈，她不在了，三个孩子该怎么办？
她只能想，只能叹气，只能替江雪祈祷，祈祷她平平安安。
临睡前林秀凤又来敲她房门，看她情绪不高，以为她是担忧接下来的治疗。
张晋慈摇头说没事，不害怕，又劝林秀凤早些休息，等住院了，她更加辛苦。
三日后一大早6点多就打车去了医院。
下了出租车，她站在医院门口，抬头望着大楼楼顶巨大的字，身边进进出出的人熙熙攘攘。
“走了晋慈。”
她深呼一口气，跟着林秀凤抬脚往住院部走。
这里她太熟悉了，要说有点不同，就是不知道会被随机分配到哪一间病房，哪一张病床。
她瞧着妈妈收拾，心下一动：“妈，我先去8号楼，我想去看看孙莹姐。”
林秀凤点头答应，关照她带上手机，一会儿在陆主任办公室碰头。
她往8号楼走，没去孙莹那里，直接找到陆永峰。
“陆主任。”
陆永峰抬头，脸上带着笑：“来了，气色蛮好。坐。”
张晋慈在他旁边坐下，没等陆永峰开口，自己先问：“陆主任，我想问这次用什么方案？替莫唑胺加贝伐单抗吗？”
陆永峰有些意外：“你自己研究过了？”
“嗯。”她点点头，她在网上搜过，按照指南来，可能就是这样吧。
陆永峰也点点头：“是这样。替莫唑胺是目前最常用的化疗药物，副作用小，有效率相对较高。TERT启动子突变，EGFR扩增，用贝伐看看。”
她点点头，其实之前并没有多关注自己的病理报告，她下意识地排斥，好与坏反正都这样了。
“陆主任，我想问贝伐有什么药？”
“目前是安维汀和安可达。一个进口一个国产。进口的副作用小。”陆永峰顿了顿，“两种药都进了医保，具体看每个省的报销比例。”
“那安维汀就是报销了之后肯定也贵些。”张晋慈看着他，“陆主任，我用安可达。本来替莫唑胺就吃的进口的，我想减轻一点经济压力。”
陆永峰慢慢点了点头：“好。别担心，去休息一下。”
“谢谢你陆主任，一会儿我妈来你就说都安排好了，让她放心。好不好陆主任。”
“行。”陆永峰转过去看电脑没看她。
张晋慈又说“谢谢”，跟他打了声招呼出了办公室。
人家都说久病成医，她不算久病，可能老天都不会给她久病的机会。
四级胶母，说不定哪天好好的人就倒下了。
她不想把时间花在研究治疗方案，找新药上。那些好药先进的疗法，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享受到的。
这世上只有穷病。
两个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癌症患者，有钱的跟没钱的是两种死法。有钱的可以用各种止痛药，住最舒适的病房，变着法满足心愿。
没钱的只能等死，活活等死。
她伤痛完走到了孙莹的病房。
里面很安静，她抬手轻敲了两下门，听见孙莹喊“请进”。
“姐姐，你还好吗？”她先探头喊人。
孙莹在挂水，虽然脸色还是黄，但是精神不错。
“晋慈，你怎么来了？”孙莹也惊喜，忙招呼她坐下，又说，“是来化疗了？”
张晋慈点点头：“我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要走。”
“怎么样？体感还好吗？”
她又点点头：“挺好的，暂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姐姐，你精神不错。”
孙莹跟着笑：“就是有些无聊，你要有力气，就来找我说话。”
她点头应承，怕打扰孙莹休息，又怕妈妈来找她，略微说了两句就出来了。
液体顺着那根细细的管子一点一点流入体内，要是能在她身体里运作一遍，把肿瘤细胞一点一点排除体外，那该多好。
她刚开始化疗，身体还吃得消，没什么不适的地方，让林秀凤别在这陪她。
今天的药水输完，她没什么胃口，倚着窗边发呆。
隔壁床是个老太太，一直在昏睡，也没见着家属。
她数着指头，一次化疗要住个5天，今天第三天了，再挨两天，还是在家里好，这里太压抑了。
昨天隔壁病房有个妹妹，才20岁，骨癌，做了手术。去年参加的高考，还在上大学。
她情绪不好，之前治疗留下的picc管引发了血栓感染，发烧38.7度一直不退。
她住进来取picc管，输液消炎。
两边胳膊都难找血管，护士长亲自过来在左边胳膊上成功扎了针，过了一会不滴水了，又到右边胳膊扎了一次。
她妈妈陪着，她还是一直哭，一直要爸爸。
到今早好了些，药起了效果，身体舒适了些。她爸爸也很好，赶不过来，一直跟她视频通话。
张晋慈想起自己的父亲，张元山很少来，在工地打工挣钱。
她第一次手术，父亲在南城的工地找了份工，几乎天天能见面。现在复发了，为了给她攒钱治病，父亲跟表哥去了广元，那边工资更高。
她都不敢跟父亲视频，她看见满脸黝黑，刻着皱纹的父亲，心痛得要窒息，是自己不孝，带累了父母。
“晋慈。”
她沉浸在自我批判里，猛然听见有人叫她。
她赶紧擦了泪，一转头，是刘阳。
“你怎么来了？”她眼窝还是迷糊，乍看见刘阳，心里升起一股委屈。
他怎么现在才来。
“我来看看你，我昨晚从京阳回来，买了早上的高铁票来看你。”
他说这些，说自己赶着过来，像解释，更像标榜自己，他不是不来看她，他很忙，他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她是不是要谢谢他。
张晋慈没由来升起一股烦闷。
刘阳站得离她有点远，说完话看了她几眼又撇过头。
张晋慈捕捉到他眉头皱了皱。
她没戴帽子，屋子里热。她光着头，光着的头上还凹陷了一块。
她心中生出一股愤怒和恨意，冷声问他：“你怎么没转发我的水滴筹？”
“啊？哦。”刘阳面无表情，掏出手机鼓捣了好一会儿。
等他停住手，张晋慈当着他的面刷新了朋友圈，他转发了，仅仅是转发，什么都没有写！
他什么意思？
不说她是他未婚妻、女朋友就算了，连朋友都不说！
他鼓捣那么久，是为了分组吧，不想让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看见。
张晋慈盯着他看，刘阳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就低着头盯着地砖。
她胸口起伏，胸腔里那股怨气再也压不住，朝着刘阳厉声问：“你什么意思？嫌我是累赘？嫌我丢人？”
“你别乱说！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古怪！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刘阳出口反驳，却不敢看她眼睛，挣扎着给自己找补，把错全推在她身上。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张晋慈上前两步，跟他距离咫尺，冷冷看着他跟他要答案。
她无形的逼迫让刘阳乱了套，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脑子有病吧你！”
他说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下一秒右边脸颊就被人重力捣了一拳。
直砸得他昏头转向。
他身体歪了歪伸出手找桌子，还没摸到桌沿又被人揪着衣领拖出病房。
是叶竞！
“放手！你给我松开！”刘阳奋力甩着手臂，却挣脱不了叶竞的桎梏，像被老鹰捉住的小鸡，直直被人拖了出去。
叶竞无视他的反抗，用力揪着刘阳的衣领大步往外走。
后边是张晋慈和看热闹的人的惊呼，护士尖叫：“快叫保安，叫保安！”
叶竞把人拖到电梯厅，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没一个敢上来拉架，下意识往旁边靠，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他一把把刘阳惯到角落，两臂左右开弓，在他脸上重重砸了几拳。
他专打刘阳的脸。
刘阳痛苦地叫出声，叶竞一言不发，却一下比一下砸得狠。
直到保安来拉架，最后两名保安拽住他，他还对着刘阳的肚子捣了两拳。
他被人拉住，刘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忙连滚带爬从消防通道跑了。
叶竞撑着膝盖喘气，环视了一圈，在八卦慌乱的人群里找到了张晋慈。
她被吓着了，呆呆地望着他，视线相撞，叶竞弯起嘴角朝她笑了笑，张晋慈一个激灵，转身跑了。
他无奈地叹气，转身扶着墙慢慢挪到楼梯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暴揍人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