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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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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司。
“川哥。”一位年轻司官将笔录递给孟川。
孟川点点头,接过,龙飞凤舞签下自己大名。
“哦对了,许司说等你这边完事,让你去他办公室找他一趟。”
孟川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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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副司长许公权的办公室门四敞大开,屋内灯光铺满门口走廊。
咚咚。
柳公权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翻阅资料,听到敲门声,眼皮一抬,视线越过老花镜觑了一眼孟川。
“进来吧。”
孟川双手插兜,晃晃悠悠走到桌前,拉出椅子,不情不愿坐下。
“交代吧。”许公权盯着手中卷宗,问道。
“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就推了他一把而已,然后各走各路,本来就谁也不认识谁,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孟川没好气地说。
啪,许公权把资料往桌上一丢,“废话,谁让你当天跟他有过接触,该走的流程不得走完?司里真要怀疑你,那就是一处直接押人了,还轮得到你下面的人打电话通知你回来问话?”
孟川垂着眸,悻悻不语。
许公权:“就没其他的要交代?”
“交代什么?”孟川眉毛一挑。
“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许公权扣着手把小臂放到桌上,活脱脱的班主任问话架势。
孟川轻笑一声,问:“干嘛?要给包红包啊?”
“臭小子!问问都不行了?”许公权面露不满,“……三十好几的人了,知道找女朋友就对了,别跟你师父一样,到死都光棍一条。”
孟川不以为意:“我是不想找,我师父是找不着,我俩能一样嘛!”
“这话你留着以后跟他说去……回到你身上,谈恋爱归谈恋爱,也要注意影响。”许公权说着满脸嫌弃。
孟川不明,狐疑地看着许公权。
许公权一把摘掉花镜,把电脑屏幕转到孟川能看到的角度,皱眉轻斥道:“堂堂安全司的人,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嘉年华小花坛休息座椅处,监控摄像头正好从孟川侧后方拍着,所以他的借位喝饮料姿势,正妥妥呈现为当众接吻。
孟川挠挠鬓角,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现在是停职中,个人时间爱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我看你就是自由惯了!早该找个人管管你了。”
孟川撇撇嘴:“叫我来就说这个啊?大学教导主任连开房都不管,你一个堂堂安全司副司长——”
“臭小子,我看你——”
咚咚,敲门声响起,维萨里手握一沓资料,站在门口:“师父。”
许公权:“进来吧,门关上。”
孟川见状,心下了然,不由得挺直腰背,神情严肃起来。
许公权沉着脸,点点头,示意维萨里可以开始。
“今天的这起非自然死亡案,死者王大安的死因并不复杂,最后一些细节结果很快会出来,预计明早可以开案情通报会。”
孟川不语,等着“但是”。
“但是,他母亲在做笔录的时候说……”维萨里顿了顿,“说王大安死前提到过‘一场梦’。”
孟川如遭电击,浑身毛孔瞬间炸开。
维萨里拍了拍孟川僵直的肩头,安抚说道:“不过他母亲还没接受儿子死去的现实,现在精神状态很不问题,说话颠三倒四的,极度混乱,也不知道这只是随口一提凑巧了,还是确有其事。”
维萨里扫视过孟川和许公权,面露难色:“很多事情也不好在审讯室当着监控问,等他母亲状态稳定些吧,再想想办法。”
一室安静。
许公权:“小川,这两年眼看你稳重不少,我这才放心让你知道这件事。我老了,很多事情分身乏术,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比较放心。”
孟川愣怔半天,才重新回过神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眸光渐深。
“别愣着了,拿回去吧。”许公权说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物件,啪,拍在桌上。
孟川看着自己的证件,唇角一勾:“我这是原地上班了?”
“上个月我刚放俩支架,这么大的摊子哪忙得过来……休息一天意思意思得了,三十来岁正是该拼的时候!”
孟川长叹口气,摸过证件揣起,神情复杂。
“师父,这是上次跟您说的那个项目的计划书,跟对方已经谈妥。由于是特殊经费,就不走内部系统了,麻烦您签个字,接下来我去执行。”维萨里说完,把手中资料递给许公权。
“嗯。”许公权接过,头也不抬,唰唰几笔,字已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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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处会议室,线上会议。
维萨里在摄像头前通报案情进展,大屏幕连着他电脑,几位六处的司官头像列在会议界面右侧,孟川坐在会议室一角旁听。
“死者王大安,生前曾有精神病治疗史,毛发显示曾有吸毒史。尸检见心外膜点状出血,左心室内膜下广泛条纹状出血,心肌纤维断裂显著,间质淤血,肺、肝、脾、肾、胰等器官淤血,其他器官中毒淤血,脑水肿显著。符合中毒死亡特征,无外伤。
“抽取其呕吐物、胃容物、血液及现场采集的剩余药剂做离体蛙心实验,均呈洋地黄样作用,确认死者为强心苷中毒。
“家中锅具及厨余垃圾显示,死者应为短时间内大剂量服用夹竹桃叶熬煮物导致毒发。”
随着维萨里讲述,屏幕上的影像从一张张尸体内脏,切换成死亡现场各个角落,最后定格在垃圾桶内一把树枝,和灶眼上满满半锅狭长树叶。
陈述完所有检验结果,维萨里:“线上的同事,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嘉年华与孟川偶遇的尤金,头像边亮起一个小手掌,示意举手。
“尤金司官,请讲。”
尤金开麦:“维萨里法医,感谢这么快就能看到检验结果。现场只提取到了王大安及其母亲的指纹,室内监控显示,其母亲熬煮完夹竹桃,亲手端给王大安服下,全过程清晰无误。考虑到二人为母子关系,请问是否应当按照‘过失杀人’处理?”
维萨里:“是听信偏方‘过失’杀人,还是不堪重负‘故意’杀人,目前还很难判断,王大安母亲现在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口供是否可以采信需要多方评估,恐怕不好快速结案。”
“那……”
维萨里幅度很小地与角落中的孟川对视一秒,说:“建议移交给二处。”
不知是否由于网络延迟,屏幕上尤金表情卡顿一秒。
“有命案嫌疑的本来就可以直接指派给二处。最近我们五处也在进行一个法医精神病学的量化分析研究项目,正好需要与精神病相关的案例。加上二处和我们办公地点离得近,沟通起来也比较方便……可以的话,我愿意去说服二处接收。”
尤金犹豫片刻,点点头:“好,麻烦维萨里法医了。”
维萨里不失风度一笑:“尤金司官客气了,再见。”
电脑关掉,会议室归于寂静。
“老孟,干活吧——”
哐!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撞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法医神色慌张探进头来:“维萨里法医,按照你要求,我们把王大安母亲带到小会议室,刚路过会客室的时候,她看见坐在里面的何顾问了,然后就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我们三个人都拽不动,您赶紧过去看看吧,我再去找几个人帮忙——”
孟川腾地站起来:“何顾问?”
维萨里首肯:“就是何念,老孟,搭把手——”
孟川两步蹿出门外,回头对着被其迅捷吓傻的年轻小法医,喝道:“赶紧带路!”
转过两个弯,吵嚷声越来越大,歇斯底里地回荡在走廊。
“就是你!我看见你了!昨天我儿子哭着喊着让你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你这个臭婊子!为什么不救他!我打死你!我要杀了你!”
会客室门口,昨天还在嘉年华见过的妇人满头乱发,扒住门框欲往里冲,碍于两名男法医扯着才没得逞,正急得面容狰狞双眼通红,一边蹬踹一边对着会客室内疯狂输出。
孟川疾步上前,大手施力,两招擒拿就将其按倒在地,咔哒,手铐上锁。
“李,去领一针安定来。”维萨里吩咐道。
“是。”年轻法医小跑离开。
“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妇人脸贴着地,口中仍不停大骂。
一针下去,妇人声音和动作渐渐平息,五处的走廊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与肃静。
何念站在会客室一角,垂着眸。
孟川见何念无事,把维萨里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何念为什么出现在五处?”
维萨里:“哦,就是刚刚提的那个法医精神病学的量化分析研究项目,我们希望可以从神经科学的角度切入,所以需要这方面的专家做顾问……我还以为她告诉你了。”
孟川不语。
维萨里目光在孟川和会客室门口打了两个来回,察觉到气氛不对,压低声音:“吵架了?”
孟川张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跟何念现在的处境,只好摇摇头。
“这次除了我们这个项目的研究顾问,司里还批了个人头,作为五处跟二处的联络人,把各方消息汇总一处,相当于一个消息集散地,这样省得咱们两边动不动开大会沟通进展了。我本来两个职位一起问的她,她接受了研究顾问,”维萨里看了看孟川,“但是拒绝做二处联络人。”
孟川神色黯下来,难掩失落:“理解,毕竟跟着二处太危险了。跟五处合作也好,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
维萨里笑笑,拍了拍孟川宽厚的肩:“那你以后岂不是该搬来五处办公了?……两个人相处,有事说开就好了,别想得太复杂。”
“维萨里法医。”
维萨里和孟川循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何念站在了会客室门口。
黑色眼瞳与孟川对视不到一秒,又垂于地面。
“二处联络人的职位,我还可以申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