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告白纸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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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听过星星坠落的声音吗？
——我可能听见了。
四四方方的小客厅，那穿透薄墙的低音炮，从这面墙弹向那一面，从天花板落进木地板。
四面八方都在重复着，回响着…
“我们，在一起嘛好不好？”
直白的歌声在李荣浩特有的唱腔中，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俏皮。
一时间，明希薇被笼罩在这般甜心蜜意的乐曲中，感官沉溺其中，理智被刻意麻醉。
Marshall，原来用这样的音箱听歌，是这般感觉。
“薇薇？”
蹲在地上调试音箱的夏星河，忽然偏头瞧过来，“可以吗？”
“嗯？”
被乐声冲撞的耳膜，偏听见他碎玉式的嗓音，融入了低音，女人点头，“可以啊，效果好棒。”
夏星河失笑，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可以吗？”
你听，他碎玉式清亮的声音，一颗一颗，就是星星坠落我心的声音。
你看，他装满我惊喜的眸子，一闪一闪，就是星星划过我心的光影。
明希薇看着自己的手被握起，他绯色唇瓣再次开启：“薇薇，我们在一起吧。”
——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可这句答应却卡在喉咙里，那地方酸酸胀胀的，短短几个字像被堵住似的过不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夏星河问得小心翼翼：“当你默许了？”
似怕跟前人突然开口拒绝，他忙卸下背包像是在翻找什么。
他在找什么？
明希薇像个黑白默剧里的哑女，张着小嘴却发不出声音，小脑瓜里却是各种自白翻涌。
他在找什么呢？
难道是…戒指？
啊，我在想什么，怎么可能！
那不然是什么呢？
——哎？
一张长长的，折过几折的纸条。
“薇薇，这些日子我有认真考虑我们在一起的事。”
他展开那张长纸条，上面记录了很多项数字，“这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单，也许跟你的收入相比的确微不足道，但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
一种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喉口的酸胀终于涌到鼻头。
明希薇笑着别过头，忽有那么瞬间被沁润的眼底模糊了视线。
“薇薇，你别笑我。”
夏星河一脸赤忱，不由分说地将纸条塞进她手里，“虽然以我目前的收入和存款，买不起什么像样的婚房，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会用双倍的努力去奋斗。”
“我没笑你。”
憋了半天，竟只回出这样一句话，明希薇“哎呀”一声，“我就是第一次见人拿工资单告白的。夏星河，你这人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
是在怪他吗？
夏星河登时噤声，在心里小声嘀咕：那我也是第一次主动告白，没经验嘛。
哎，他是不是应该带束花之类的？失策！
“那……”
“你，等我整理一下语言。”
明希薇转身，抽了一瓶矿泉水灌下一口。
自口腔到腹腔，冰凉坠落。
她长长吐了口气。
回头，身后的男人笔直地靠墙站着，像个等候长官发号命令的小兵，面容严肃。
“夏星河。”
“到！”
“你觉得这间房子怎么样？”
“嗯？”
明希薇环顾四周，像是自言自语：“我觉得不错，虽然小了些也不是新楼，但胜在闹中取静，五脏俱全，好好布置一下兴许会很温馨。”
“嗯，你这里很好。”
是夏星河过往不曾想过的那种，也是他囊中羞涩的对照，“我确实……”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或许可以是个像样的婚房。”
“啊？”
男人面露惊异，眉头一紧像是在审视她刚才的那句话。
“毕竟是申海嘛，我工作年限不长，供不起更高的月贷。”
她又笑说，“好在我收入的涨幅，也许能跟物价上涨的速度抗衡一下，所以在这里正常生活应该问题不大。”
“另外，你也知道申海这地方没有一条大街是不堵车的。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用留学生折扣买车，因为公共交通能满足我绝大多数的出行需求。
哪怕有时需要用车，这个城市的网约车供应也足够充足。
所以，对车我也没有要求。”
“至于工资，说真的夏医生，收入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社会价值的唯一度量衡。”
明希薇将手中工资单妥帖折好，放回男人手中，“而且我相信，你正在用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的个人价值在回报社会。”
掌心的纸条，送出却被归还。
夏星河轻轻握拳，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肯定他的存在，可他却不够确定她的答复。
“我唯一在意的是……”
女人顿声。
男人的心跃至嗓子眼，所以她铺垫了这么多，只是想要…拒绝？
音箱中的音乐在单曲循环，可爱的曲风落进两人耳中，体感已是千差万别。
她在意的是什么？
明明短暂的停顿，于他而言却似漫长岁月，想度过却又心有不愿。
她在意他的前任吗？
还是高中那些年刚刚解开的误会？
抑或是，她曾说过他曾经的欺负，于她依旧耿耿于怀？
也是，在她的视角里，他的过去也许无一作好。
从她一直以来见他就避的行为，可见一斑。
郑重地开口，他问：“是什么？”
明希薇耸肩，颇有些迟滞地念出二字：“异地。”
啊，异地。
拦在他二人之间的，从来不是高昂的房价，难拍的车牌，抑或任何与过去与未来相关的种种。
而是现在，当下，他们面前横挡着的几百公里。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高铁不到两个小时便连接起的两座城市，早已不像过去那般遥不可及。
可双城生活势必意味着，缺失的陪伴，不及时的关怀，热情退却后苍白的独处。
“你不知道吧？我谈过异地恋的，那滋味，并不好受。”
明希薇的声音是剥离雀跃，也无关感伤的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旁人的故事。
即便当时的感受已经不再鲜明，可那些亲身经历过的画面依旧能从记忆里，挖出一些模糊的场景。
那里的女人，曾经歇斯底里过，曾经彻夜无眠过，曾经自我放弃过。
她害怕那样的自己，厌恶那样的自己。
她更担心，从废墟里走出来，整理好心情的自己，会一度行差踏错，重堕深渊。
可是，夏星河又怎么会明白？
他不明白的，他是天上皎月，众星环绕，多的是女孩子前赴后继向他献殷勤。
明希薇甩甩头，她忽觉得自己这么想还是有失偏颇。
自那天说重新认识一下后，她就该摆脱这些惯有的思维和陈旧的印象。
“夏医生，其实听到你说想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是异地这个现实问题……对不起啊，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不对不对，明希薇啊明希薇，你就不能头脑一热，直接答应吗？
你前些日子不还在做让夏星河喜欢上自己的白日梦吗？
“再给我三周时间。”
沉默良久的夏星河终于开口。
原来，她只是在意这个吗？
他本以为，她身在名利场上，会本能地在意那些房子车子票子，可如今看来分明是自己将她看轻了。
“什么三周？”女人诧异抬眸。
“元旦后，我就正式调任申海二院，调度期至少为期半年。”
夏星河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放弃申请调令。
没有想到，这一纸调令竟然成了自己能否脱单的救命稻草，实在是天助我也。
“这样的话，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吗？”
他再次确认道。
明希薇还顿在吃惊中没缓过神来。
她刚才那番丝丝入扣，荡气回肠的纠结拉扯，竟然就因夏星河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瞬间烟消云散。
“薇薇？”
“呃，那，”明希薇故作镇定，藏匿娇羞，“那等你正式调过来再说！”
“这样啊。”
难掩失落，夏星河垂眸，他倒是不介意再等三周，毕竟调令之事板上钉钉。
他担忧的是，明希薇三周后会不会提出：那半年后呢？
幸好，她当下没有提出，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首歌不知已单曲循环了多少遍，明希薇突然发问：“最晚一班回南华的高铁是几点啊？”
呃……夏星河挠头，难为她到现在还想着怎么撵他走。
“已经赶不上了，看来我今晚注定流落街头。
薇薇，我好可怜啊，好歹是一名正经军医，居然一个晚上要同时承受告白失败和流离失所的痛苦。”
“啊…这…”
明希薇只是单纯地想问问，晚班高铁是几点，提醒他别误了时间。
眼前的小伙子忽然跃起跳进沙发，声色戚戚：“不然，你行行好收留我一晚？”
他，不会是在跟我撒娇吧？
这晶晶亮的眸子，看得明希薇心有不忍，可她为难地说：“我这里虽然有两个卧室，但是次卧打算改成书房，所以没有买床。”
打地铺的话……这个天气实在太凉了，要是给夏医生冻出个好歹来，她怎么跟国家交代！
“要不，我再帮你找找宾馆。”说着，她想去翻手机软件。
“哎哎，那倒不用。”
夏星河伸手来拦，“我觉得，这个沙发就不错，刚好容得下我。”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告白纸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