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当掌门》梨鸠

5、第五章

　　沈凌在沧澜山的太极殿等她。

　　沈鸾羽和庄玄翊跟着叶行之的步伐，沈鸾羽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下。

　　叶行之脚步一停，回头望了眼沈鸾羽：“小心些，当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沈鸾羽：“.......”她问系统：“兑换眼药水要多少积分？”
　　系统：“十积分。”

　　一瓶眼药水这么贵，沈鸾羽咬牙同意了：“成交。”

　　系统：“关键是你要眼药水做什么？”
　　沈鸾羽笑呵呵的，但始终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
　　系统：“.......”又要作妖了。

　　沈鸾羽将眼药水递给了庄玄翊，小声道：“这是专门滴在眼睛上的，待会儿我帮你滴上，等到了太极殿，你什么都不要说，站在为师的身旁就行了。”

　　庄玄翊望着沈鸾羽手里来历不明的东西，脸色明显写着拒绝。

　　沈鸾羽哄他：“乖徒弟，听话。我能不能报名参加比试大会，就靠你了。”
　　庄玄翊：“.......”关他什么事？

　　两人路过一棵大柳树，树下正好有一张圆桌，沈鸾羽拉着庄玄翊的袖子，让他坐了下来。

　　沈鸾羽的眼睛里全是笑意，温柔道：“你别动啊，眼睛可能会有一点难受，但是马上就好了。”

　　太极殿位于沧澜山的中心位置，正是前往的必经之地，来来往往的沧澜弟子众多，看着二人亲昵的行为，众人不禁感叹，世风日下啊！

　　叶行之蹙了下眉头，他也不知沈鸾羽为何会变得如此大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亲昵，哪怕这人自己的相公也不行。不过到底不关他的事，他也没必要对旁人的行为指手画脚。

　　庄玄翊觉得自己的脑袋刚刚肯定被门板夹过，否则为什么会答应了沈鸾羽这么诡异的请求。

　　滴完后，沈鸾羽：“好了。”

　　庄玄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他莫名觉得眼睛莫名有些干涩，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沈鸾羽：“乖徒弟，忍一下就好了。”

　　三人到了太极殿，沈凌的怒气值在见到沈鸾羽的那一刻，瞬间到达了顶端，他气势汹汹地说道：“你这孽障！”

　　庄玄翊扫了一圈，除却沧澜掌门，沧澜的几名长老通通都站在了这里，当然，还有其他门派的掌门。

　　沈鸾羽对于见到各大掌门已经麻木，在这个修真世界观里，掌门多的如地里的白菜，见怪不怪。

　　眼见沈凌冲了过来，沈鸾羽突然跪下，眼泪说掉就掉，哭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爹，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向只有妹妹，可是爹.......”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玄翊也是你的亲儿子，我的亲弟弟。母亲去世后，您对他不管不问，害得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离家出走多年，我花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是你知道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衣衫褴褛，活像垃圾堆里来的。”

　　沈凌：“？？？”
　　庄玄翊：“？？？”
　　系统：“？？？”

　　沈凌震怒：“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他怎么不知道？

　　“沈家主，住手！”其中掌门甲上前阻止道。
　　沈凌拱手连忙道：“鱼掌门，这孽障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少年。”

　　掌门乙道：“但是我看少年的模样，似乎不是假的。”
　　众人皆望向庄玄翊，少年阴沉着脸，眼眶通红，少年倔强又隐忍的表情实在惹人怜惜。

　　事实上，庄玄翊的眼睛实在太难受了，他不知道沈鸾羽滴的什么东西，让他一直想要落泪，可是他活了这些年，别说落泪，连伤心都不曾，所以只能拼命地憋回去。

　　但就是这副模样，才让众人深深地误会起来。

　　沧澜的一位长老原本也不想管这件事，但是少年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似的：“沈家主，你可知在修真界，若是做出抛妻弃子的行为是要受到严惩的？”

　　“我当然知道啊！”沈凌气得头顶冒烟：“若是诸位不信的话，可以现场滴血认亲。”

　　沈鸾羽的眼泪像珍珠似的“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她故意露出一截满是伤痕的小臂，密密麻麻的伤痕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这下淡定的沧澜一长老也坐不住了，震惊道：“这伤口？”
　　沈鸾羽低下头，啜泣道：“不过为了救妹妹，留下来的小伤罢了。各位掌门，还请你们不要责怪父亲，他也是为了家族着想，不得已而为之。而我身为沈家小姐，牺牲小我，成就家族啊。”

　　说完，她抹了抹泪。

　　众掌门听后，对沈鸾羽纷纷投以敬佩的眼光，心想，这格局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沧澜一长老紧蹙眉，厉声呵斥道：“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是小伤么？沈家主，这你又要作何解释？”

　　沈凌刚想说话，沈鸾羽的乾坤袋不知为何从腰带上滑落，袋口很松，哗啦啦掉出来几十瓶的药瓶。

　　沈鸾羽怯怯的目光看向沈凌：“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从家里库房偷拿这些药的，但是养弟弟实在费钱，我没办法......”

　　众人见到这些药瓶，恍然大悟：“沈家主，你竟然做起了灰色地带的生意，难怪最近灵药局市场崩坏，原来全是你搞的鬼！”

　　沈凌摆手，节节后退：“不是，你们听我说——”
　　众人怒道：“沈家主有什么话，还请前往仙盟面前解释吧！”

　　经此这么一战，在众人心里，沈鸾羽从一个未婚先孕的堕落少女俨然变成了一个凭借自己努力寻找抚养弟弟的励志人设。

　　沈鸾羽走在回去的路上，问系统：“神一般的演技，秀不秀？”
　　系统叹道：“何止优秀，简直太秀了。所以，你为何拉庄玄翊下水，你自己演不就行了么？”

　　沈鸾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才不会叫世人怀疑嘛。情绪是要层层递进的。这样一来，谁还有心思管十三是不是渣爹的孩子。修真界只会又掀起一阵八卦浪潮，等待沈凌的只有身败名裂。”

　　庄玄翊走在沈鸾羽的身后，两个人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他脸色沉得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黑墨，整个人携着漫天寒意。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利用他！
　　沈鸾羽怎么敢？

　　一阵带着杀意的寒风穿透沈鸾羽的身躯。

　　“十三，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她脚步一顿，微微侧身，大概是整治了沈凌，所以她现在心情格外的好，说话时眉眼弯弯，声音清脆的如同被风吹起的风铃。

　　此时天色较晚，余晖倾泻在少女的脸上，宛如渡了一层金光。她的眼睫轻颤，像是蝴蝶的翅膀在花间扑闪，灵动至极。

　　很漂亮。
　　漂亮到有些不可思议。

　　庄玄翊心尖微颤，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眸，干净澄澈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的呼吸莫名变得轻缓起来。
　　等庄玄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收了手。

　　风停了。
　　沈鸾羽见庄玄翊半天不动：“嗯？”

　　系统看着好感度的界面显示的数字“—100“，吓得嘴唇泛白，连警告系统都出了问题，庄玄翊......庄悬疑想杀了宿主吧！！！他刚刚是真的动了杀心吧！

　　“小心”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系统再一眨眼，数值从“—100”猛地变成了“0”。
　　“？？？？”怎么回事？？
　　系统立刻检查了程序代码，没问题啊。

　　庄玄翊来到沈鸾羽的跟前，少女悠悠然转过身，笑着道：“真慢啊。”

　　轻柔的晚风划过庄玄翊的脸庞，连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嗯，眼睛有些难受，走得慢了些。”

　　“啊，我都忘了。”沈鸾羽从衣袖掏出了一颗糖递给了庄玄翊。少年大概是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对于并没有接过。

　　“什么东西？”
　　“棒棒糖，很好吃的。”她可是花了五积分从系统那儿兑的！

　　她现在只剩下十积分了，距离攒下一百积分的道路过于漫长。

　　庄玄翊盯着神秘的糖果看了半天，他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糖。他下意识觉得绝对不能相信沈鸾羽，更不要相信她给的东西。

　　沈鸾羽干脆直接将糖纸拆了，垫起脚。趁庄玄翊发呆的时机，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少年微蹙眉，当即准备发脾气，一阵苹果味的香气弥漫在了嘴中，很香很甜。
　　是他从来没有吃到过的味道。

　　沈鸾羽笑着道：“怎么样，好吃么？”
　　庄玄翊偏过脸，淡声：“太甜。”

　　沈鸾羽歪着脑袋看他：“怎么？你不喜欢吃甜食么？”
　　庄玄翊思索了会儿：“我辟谷很久了。”

　　沈鸾羽叹息道：“啧啧啧，那你的人生肯定失去了很多乐趣。不过也没事儿，以后跟着师父，为师带你吃香喝辣，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尝螺蛳粉！！！”
　　系统：你对螺蛳粉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

　　庄玄翊：“螺蛳粉？”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
　　沈鸾羽眼睛闪着亮光：“真的，螺蛳粉除了臭了些，真的很好吃的 。好吃到我已经不想和没吃过的人说话了。”
　　庄玄翊：“.......”

　　天上忽然飘起了细雨，两个人并排而走，庄玄翊垂眸瞥了一眼沈鸾羽：“这糖，既然你喜欢的话，怎么不吃？”
　　沈鸾羽：“唔，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啊，算是对你今日的奖励。没有你，今日为师的生意恐怕做不起来。”

　　庄玄翊：“？？？”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鸾羽来到了沧澜山的山脚处，最近来这里报名参加比试大会的修士众多，还有办理门派营业执照的修士会经过此地，此地人流量最大。

　　系统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是可以读取沈鸾羽的心思，可是，宿主的思维太过跳跃，有时就连他也读不出来！
　　就像现在。

　　沈鸾羽没搭话，正忙着支摊子，半个时辰后，摊子和酒招棋都弄好了，除去修真界的禁药，桌上摆放了都是她从沈家拿来的丹药。
　　旗子上写着：“疑难杂症，药到病除。”

　　系统发出了惊天疑问：“你会看病？？”
　　沈鸾羽：“不会。”
　　系统：“不会你摆什么摊子啊？？”

　　很快，系统只见沈鸾羽的摊子面前站了些人，有修士说道：“小姑娘真可怜啊。”
　　买下一瓶药。

　　又有修士说道：“真凄惨啊，这么小就到处找弟弟，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又买下一瓶药。

　　沈鸾羽道：“修士大多心地善良，对于我这种遭遇肯定产生了巨大的同情心。有时候利用舆论挣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系统服气：“你就不会觉得内疚？”
　　沈鸾羽：“我一没放火，二没杀人，挣钱而已，有什么好内疚的。”
　　系统无话可说。

　　庄玄翊乖乖地站在一旁，有修士发现了他，少年面庞生得俊冷，可配上绵绵细雨，潮湿的雾气轻拂在他的脸上，眉目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脆弱。

　　修士甲叹息道：“这就是沈家主多年未认的儿子吧，真是可怜。”然后话锋一转：“少年，可以来张合影么？”
　　沈鸾羽大惊：“合影？？？怎么合影？”
　　修士道：“就是用留影机啊。”

　　沈鸾羽：“哈？？？”
　　修士甲感叹，人人都有留影机的修真界，可沈鸾羽连留影机都没听过，可见姐弟两个以前的日子过得多么凄惨。

　　修士甲将留影机掏出来一看，沈鸾羽才明白，这不妥妥的是现代版的摄像机么。
　　她忽然就嗅到了商机：“合影，当然可以，一百灵石一张。”

　　庄玄翊的面前，忽然排起了乌泱泱的长队，清一色全是女修士。

　　系统：“.......宿主，你确定要这样？”
　　沈鸾羽：“挣钱的机会，我当然要珍惜！！！”
　　系统：随便吧，宿主想要早点见阎王，他也拦不住。

　　沈鸾羽翘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喊道：“请诸位修士文明排队，不要插队！！！”早知道可以这么赚钱，她还那么辛苦的演戏干什么。

　　庄玄翊的脸色黑得已经不能再黑，几个时辰后，沈鸾羽拿着满满一袋灵石，立刻冲到对面比试大会的报名处。

　　负责报名的沧澜弟子正在整理报表：“少侠，今日报名时间已结束，明日再来吧。”

　　沈鸾羽双手合十：“拜托，能不能通融一下？”

　　沧澜弟子道：“那请问，你到元婴期了么？此次比试大会，只有到达元婴期的修士才能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