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白头》荒野无人

4、第 4 章

　　他……喜欢我？
　　可是……
　　“高中同学，成绩很好，毕业后学的航天……”他吸了一口气，“听不出来是你吗？”
　　他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
　　他握住我的手。
　　他口中的人虽然和我很像，但我从来没想过是我。
　　他……真的喜欢我？
　　真的是我吗？
　　“我……你喜欢我哪里……我不好的……你怎么……”
　　他笑了一下，随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沈林，我喜欢的就是你，你知道了吗？”
　　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放开我，把两个手搭在我的肩上，一双漆黑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我。
　　“沈林，我不是要你回答。”他说。
　　“我只是……把我八年来的想法告诉你。”
　　“你想不通就算了。”
　　“晚安。”
　　他离开了我家。
　　我还呆在原地，这些信息对我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我麻木地收拾好我用过的餐具，直到躺在床上，我又想起季月的话。
　　脑海里全是他。
　　我试图在记忆中找到他的踪影。
　　“沈林，毕业了，留给联系方式吧，以后好照应。”
　　毕业那天，他拿着微信二维码来找我要联系方式。
　　学校里找我要微信的很多，男的女的都有，我也就没有给人备注的习惯。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六千多个联系人中翻找。
　　“这个头像……”
　　“没什么，一个背影而已。”
　　我凭着当年的记忆，找到了那个背影。他之前的账号已经没有用了，但头像还没变。
　　我打开他的主页。
　　个性签名:星空是未知的，是神秘的。
　　这是我在学校演讲上的一句话，下一句是……
　　我打开了他的聊天框，输入“也是最美好的。”
　　我点击了发送，本来也对他的回答不抱有任何希望。这个号早就荒废了，再加上，这句话没头没脑的。
　　但是我却等来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亦如你”
　　亦如你……我兀自喃喃着这句话。
　　“你是说星空吗？”
　　“嗯。”
　　“星空为什么像我。”
　　“因为你说过，星空是你心中最美好的东西，而我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你。”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星空能成为我心中最美好的东西是因为他的未知，还有他给我的救赎。”
　　“沈林”
　　“你也是我的救赎。”
　　“我……我吗？”
　　“你知道吗，高中那时候我想过要退学的。”
　　“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生活也不是最坏的。”
　　“谢谢你，我爱你。”
　　“我……”
　　“沈林，你听完我的故事了，能讲讲你自己的吗？”
　　“我比你好一点，我有父母，当然这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但我父母……欠下了很多债。”好久没有跟别人说起我的事了，我鼻子一酸。
　　“我上大学那会，他们走了，债主自然就找到了我。他们在学校闹，被保安赶走以后就蹲在我家门口。我后来报过警了，但他们就开始威胁我，每天给我进刀片和绳子之类的，甚至给我寄死老鼠。”
　　“要知道，我小时候最怕小动物了，但我当时却习惯了。”
　　“我打了好几份工，一直在还债。”
　　“我读硕士的时候，因为宿舍治安好，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但还是会在手机上威胁我。”
　　“后来航天研究所联系了我，我想着，我终于熬出头了。”
　　“但那天，我回到家里，一片狼藉。”
　　“再后来，我家起了一场大火，很怪异，我报了案。”
　　“也是他们干的，但由于没有人员伤亡，我家没什么值钱的，损失不严重，再加上他们可以拿电路老化的原因来推脱起火的原因，他们只罚款了几万块。”
　　“我妈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了，几万块钱还给他们也不过是飞蛾扑火。”打字打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
　　我看着我打的一大段话，突然涌起一段辛酸。好久没人这么听完说话了，我真不敢相信电话那头的季月能认真看完。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你……还在吗？”
　　“开门。”
　　我有点迷惑地下床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他，他一把抱住我。
　　“沈林，我想来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