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53、第 53 章

　　在回到自己家的那个小斜坡，志勇和家辉简单的道别了一下，便往自己的家走去，家辉也往自己的家走去。
　　走到院子的大门口 ，木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家辉推门，木门“咔吱咔吱”的响了两下。
　　这木门的声音，让家辉觉得亲切又熟悉。
　　“哥，你回来了？”当家辉刚打开门还没走到院子，凤慈就看到他了，并且向他走来。
　　凤慈走近家辉 ，很自然的伸手去帮家辉拿行李，在院子里的家豪看到家辉回来，也很自然的问了声：“哥，你回来了？”
　　家辉点点头，然后问：“爸妈呢？”
　　“爸爸刚出去不久，妈妈在冲凉。”凤慈回答。
　　家辉和凤慈把行李拿到房间，开始往厨房走去，家豪也跟着往厨房走去。
　　“哥，你还没吃饭吧。”凤慈问。
　　“还没有。”家辉应。
　　“你先坐一下吧。”家豪说，“菜应该有点冷了。”
　　家豪说着，便去拿勺子舀了一勺水放进锅里，洗完锅，去碗柜那里拿菜出来，而凤慈已经在灶旁用打火机点着柴火放进灶里了。
　　看着家豪和凤慈在热菜，家辉一时竟有种错觉，在家辉心里，他总是觉得家豪和凤慈还没长大，总觉得他们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可他们其实已经长大了，家豪已经差不多有家辉那么高了，而且凤慈也到自己肩膀了。
　　他们热好菜，并没有走开，而是坐在厨房里，时不时问家辉话。
　　“哥，你在什么厂干活？”凤慈问。
　　“玩具厂。”家辉边吃饭边回答。
　　“那你是做什么啊？”凤慈问。
　　“把玩具装进包装盒。”家辉回答，“有时也会做其他的。”
　　“辛苦吗？”凤慈问。
　　“不算辛苦，就是做的时间比较长，要一直坐在那里做到下班。”家辉说，“你在学校学的怎么样？你现在要上晚修了是吧！”
　　“是啊，晚上上完晚修回来，路上都是黑漆漆的，不过，还好有玉婷和我一起回来。”凤慈说。
　　家辉和凤慈说话 ，家豪一直坐在旁边，没有怎么插嘴。
　　“家豪，你在哪里读？”家辉看到家豪没怎么开口，便问道。
　　“二中。”家豪回答。
　　“哥，二哥现在骑你以前的自行车的去学校呢？”家辉还没出声，凤慈就说了，“有时候周末他回到家，也会搭我去集市上去玩一下呢，不过，去的很少，我们没钱买东西。”
　　虽然凤慈的语气听起来可能是带着欢喜的，因为家豪载她去集市上玩，可家辉听的却是有点心酸。
　　“不过，哥，你的自行车的刹车好像有点失灵了，有一次二哥搭着我从斜坡下去，那速度很快。”凤慈继续说。
　　“刹车失灵，就不要骑下斜坡，很危险的。”家辉说，然后看着家豪问，“去学校的那个陡坡，你也没有下车吗？”
　　“没有，很多人骑那个陡坡都不握刹车，有些车比我的还快。”家豪说。
　　“要去修车的地方修一下，那个坡真的太陡了，我记得半路上有一个修车店的，你到时候去修一下。”家辉说。
　　家豪点点头。
　　在家辉和家豪凤慈说着话 ，母亲冲凉出来了，母亲一只手提着桶，一只手摸着墙壁往水井旁走去，走到厨房旁 ，母亲斜着眼睛看到了家辉，然后马上语气的激动重复着：“阿辉回来了！阿辉回来了！”
　　母亲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一直到她打了半桶水，把桶提到一旁放着，都还在重复着这一句话
　　“妈！”家辉叫了一声。
　　但母亲没有应他，而是继续重复着：“阿辉回来了！阿辉回来了！”
　　“你出去打工 ，妈妈经常叫你名字呢，经常在院子里边走边自言自语‘阿辉去哪了？阿辉去哪了？’我们跟她说，你出去打工了，过年就会回来的，可她还是在院子经常边走边自言自语的问‘阿辉去哪了？阿辉去哪了？’”凤慈说。
　　家辉看向母亲那里去，她把桶放好，没有走进厨房，而是一手摸着墙壁向巷子走去，走到巷子 ，靠着墙壁坐在一张小木凳上，嘴里依然时不时说着：“阿辉回来了！阿辉回来了！”
　　母亲往巷子走去，家辉看不到母亲，但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家辉吃完饭洗好碗走出院子 ，院子里很漆黑，只有巷子那盏灯在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