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队服袖子下裸露的手臂，在赛场空气的刺激下冒出来了一层鸡皮疙瘩，让真田惠子止不住地用手掌去摩擦手臂外侧的肌肤。
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和上演讲台的感觉格外不一样呢。
真田惠子双手捧着排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等她再度睁开眼时身体里起伏的情绪已经平息。
冷静下来，木兔不也在隔壁的体育馆比赛吗？
不能输给他！
很快冷静下来投入热身活动的真田惠子，让明里暗里注意她行为的前辈们心下松了一口气。
三条彩：“冷静下来的速度真快呢，这孩子。”
“这不正好嘛~要是上场时双腿发抖，我们难不成要安慰整场？”岛崎美咲转着手中的排球，语气轻松。
三条彩挠挠脸颊，讪笑道：“美咲，你还是这么严厉。”
岛崎美咲把球抛给三条彩，语调平淡地说：“因为我可是你的副手。”
听着裁判哨声的响起，三条彩轻笑：“真可靠啊副队长，我们上！”
岛崎美咲：“上！”
丑三vs青山比赛开始！
身为主将的三条彩和青山的主将握手，三条彩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永远相信着自己和球队，她们会拥有胜利的机会，所以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她的眼睛里始终是有光的。
今天的比赛要来个开门红啊！
三条彩豪爽地笑着：“请多指教！”
青山女排的主将山吹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丑三女排的名字听都没听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强队，怎么主将还这么自信？
“请多指教。”
等到双方球队列队鞠躬时，山吹看着对方球队里的矮个子球员时，心里更是微妙，银发的那孩子可爱是可爱，但是身高连150都没有啊。。。。。。
看位置还是二传？
获得发球权的青山女排发出了今天场上的第一个球，还是跳飘球！
真田惠子第一次直面这种飘忽不定的球，脑内完全推算不出排球的准确落点，下意识视线便追着过网的排球而去。
“抓到了~”
是长谷川前辈的声音！
这一球被长谷川有希稳稳地接住，看她脸上轻松的表情，原来长谷川前辈不是说笑，她接球的技术很强。
望着朝着自己方向飞来的排球，真田惠子在调整自己姿势的同时冷静思考着，开场的第一球给谁？
三条前辈？
岛崎前辈？
果然。。。还是传给在开局就没有被盯紧的川本前辈。
为了更快一步接触到球，真田惠子弯曲膝盖脚下用力跃起，半空中传球的姿势完美，像是教程上示范的老师一比一复刻。
这就让人摸不准她会把球传给谁？
尤其是在丑三的攻手全部都跃起准备扣球的时候。
谁也没想到真田惠子拖到最后一秒，球到指尖的时候才把球传出去，而球飞去的方向正是川本抚子所在的位置上空。
被盯防得并不严密的川本抚子抓住机会，跃起扣球，一道笔直的球路在她手中形成，青山的拦网慢了两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排球在她们眼前落地，也就是差了半掌的距离！
扣球结束的川本抚子落地后，回头看向真田惠子：“快攻？！”
真田惠子：“大概？”
三条彩：“什么叫大概啊，你们两个！！！”
嘴上吐槽，三条彩背上也是冒了一层虚汗，觉得惠子真是。。。
天生的二传啊。
就在刚才她都以为真田惠子会把球给她，不然就是力气大的美咲，谁知道她把球传给了存在感低的抚子。
三条彩不禁深深地凝视了身边娇小可爱的女孩子一会儿。
二传这种生物，果然是既能玩弄对手，又能玩，弄队友。
真田惠子不解地对三条彩眨眨眼后，又快速地归位，等着下一次进攻。
她在心里有些愉悦地想，这就是在赛场的感觉？意外地快乐！
在开局就抢先拿下分数的丑三女排士气大振，趁着对面球队没有反应过来快速拿下了第一局。
抬手从脖颈后提起辫子的散热的真田惠子，被前辈们搂来搂去，布满红晕的脸上表情却格外平静，如果不是从脸上的颜色、额头上的汗水，谁也看不出她在上一局比赛中是运动量最大的人。
或许是因为第一局赢得轻松，在第二局丑三女排的气势不减，乘胜追击拿下了第二局。
在象征着胜利的哨声响起时，身为丑三女排主将的三条彩精神还有些恍惚：
“赢、赢了？”
觉得这话是问自己的真田惠子轻轻点头：“我们赢了。”
嘴上回答着主将前辈的问题，她的眼睛却透过球网望向对面场地上要哭不哭的女孩子们的脸上。
她们脸上露出的表情狼狈到了可笑的地步，真田惠子垂下眼帘不再看向对面，心里生出奇奇怪怪如同攀墙藤蔓般的感情，人类总是习惯轻慢一切待处理的信息呢。
明明是只有一次的晋级机会，为什么会轻视对手呢？真田惠子的电脑思维理解不了。
她只知道对待每一次接收的数据都要严肃处理，不然把错误的信息传达出去，可是会影响她那脑子不聪明的前主人。
真田惠子正品味着心中奇怪的感情时，却又听到网对面的青山女排嚷嚷着什么等明年之类的话。。。。。。
这、网对面的人类还真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类。
她自己、木兔光太郎都不是抱着这种思维的人，就连眼前总是失败的三条彩前辈，面对每一次的机会都是尽可能的抓住。
之前三条前辈的纠缠行为的确挺让人烦恼的，但是没有她的缠功，真田惠子就不会加入排球部、排球部也不会因为强势心血的加入而增加训练，今天的比赛也不会这么快变强。
果然，她真田惠子喜欢的人类类型是有毅力的！
“咚！”
“疼。”
因为外力被迫停止思考的真田惠子，捂住头顶望向敲她头顶的三条彩：“前辈？”
三条彩露出一个深思的表情：“总觉得惠子你在想些对于我来说很失礼的事情呐~”
真田惠子眼神游移：“。。。没有。”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把你和木兔光太郎划上等号，但是。。。。。。
真田惠子伸手拍拍三条彩的手臂，语气坚定地对三条彩，说：“三条前辈你的技术离木兔还差得远呢！”
三条彩：“？”
一边默默看着一切发生的岛崎美咲，对着真田惠子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彩的心被利剑射穿了！”
三条彩手指颤抖地抓上真田惠子的肩膀，语气沉痛地许诺：“我会努力让自己的实力，等于惠子你四分之一个幼驯染的。”
真田惠子歪头想了想木兔的实力：“三条前辈，你加油。”
岛崎美咲抬手捂嘴：“噗！”
两个笨蛋~
比赛结束，做完最后一点收尾的事情，真田惠子披着运动服的外套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信息，除了早前小樱、知世她们发来的加油信息之外，木兔光太郎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的一句晚安。
她伸手摸进背包里，食指在便当盒的塑料外壳上慢慢地敲着，思考了几秒走过去向主将三条彩申请离队。
因为早上离开的时候，木兔妈妈把木兔和她的便当都给装到了一起。
要是她不去找木兔光太郎，真田惠子百分百确定他会忘记便当在她这里这件事，然后木兔光太郎这家伙就会美滋滋地跑去买些炒面面包之类的东西填肚子。
比赛时吃油腻的东西，啧。
真田惠子在获得主将允许后快步离开了赛场，朝着丑三男排所在的比赛场馆前进，她要赶在木兔光太郎离队觅食之前逮住他！
为什么不觉得丑三男排的比赛还没结束？
问就是她对自家幼驯染的实力十分信赖。只要队友不是蠢猪，真田惠子确定木兔光太郎能带飞整只球队，毕竟木兔光太郎从小学时候在球场上基本是傲视群雄！
时间卡得刚刚好，真田惠子差一小段距离到达体育馆门口时，正好遇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丑三男排，然后她不出所料地目睹了某只猫头鹰惊慌失措地翻找背包的动图。
。。。看吧，他完全忘记了。
这人在除了与排球相关的事情上，完完全全就是个笨蛋，真田惠子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木兔！”
翻遍身上所有口袋的木兔光太郎，听见幼驯染的呼唤，咻地一下扭过头望过去，双眼放光地问：“对了！便当在惠子这里！”
真田惠子先和丑三男排的前辈们打了一圈招呼，才和他说：“是的，便当在我这里。”
木兔光太郎嗯了一声，就向丑三男排主将二宫诚提出了离队申请，然后在队友们看现充而他并不能理解的目光中，拉着真田惠子的手向体育馆大厅走去。
和前辈们道别结束，真田惠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问：“不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便当，去大厅干什么？”
木兔光太郎，说：“当然是去找吃的！”
找？
吃、的？
真田惠子不得不为自家幼驯染的用词能力鼓掌，这活灵活现！这生动形象！立刻就让她幻视到自己牵着什么大型猛兽正要去丛林里捕猎。。。
“木兔阿姨做的便当很营养美味的，木兔。”
真田惠子瞧着站在人群外，仗着自己身高垫脚瞧着摊位上食物的某人出言提醒。
“嗯嗯嗯，就是量少了点，今天回家我会给妈妈提议再加点量！”木兔光太郎边回着真田惠子的话，边头也不回地拿着钱包扎进人群。
真田惠子：“你根本没懂我说话的意思。”
在她做好心理准备，木兔会带来一堆男生们热爱的高油高热量的肉食回来时，真田惠子却看见木兔抱着三盒沙拉拎着一个塑料袋朝着自己跑来。
他居然就买了些沙拉？
坐在体育馆背面阴凉处小角落，真田惠子插起一个圣女果放在嘴里咀嚼，一口生菜一口鸡胸肉吃得慢吞吞，与她相反的是坐在身边的木兔光太郎对着食物大口吞入。
如果外人猛地将视线投向这对幼驯染时，会生出这两人不在同一个时间点的错觉。
因为比起木兔光太郎的快速咀嚼，每一口食物都要咀嚼六七口的真田惠子，她的动作和木兔光太郎比起来像是人物动作掉了帧。
“木兔我还以为你会买汉堡或者是咖喱饭，刚才我看到还有烤肉盖饭，你喜欢那个没错吧？”真田惠子吃了半份便当和一份鸡肉沙拉，就觉得吃撑了，现在正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运动饮料，望着替她解决剩下便当的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对于真田惠子问出口的关于自己的猜测表示赞同：“嗯嗯嗯，惠子真了解我！”
“不过！”木兔光太郎把吃空了的便当盒重新放回包里，有些得意地从属于真田惠子的背包里找出两条漱口水，分给真田惠子：“下午还有一场比赛！”
真田惠子接过漱口水，问：“所以？”
木兔光太郎表现得像是一个智慧的长者，故意用大拇指和食指搓着下巴：“运动员在比赛时和比赛前后几天饮食最好不要太油腻，不健康的饮食会影响身体状态对吧？”
“我可是要一直一直参加比赛的人，不重视健康问题这可不行！”
真田惠子：“额。。。”
这个人的脑子里原来还有常识存在吗！？
不、不、不、他居然一个人能把自己照顾好？！
真田惠子上半身向后仰，眼中带着些惊叹和敬畏地打量木兔光太郎。
看着他仰头漱口，棱角越发分明的侧脸一鼓一鼓，带着些孩子气的可爱，阳光穿过树荫洒在他带着浅灰色的睫毛上，这层亮到透明的光在他的上半张脸上晕开，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居然能在这个人的脸上看见几分秀气，真田惠子同样咬开漱口水的条子，漱口，薄荷柠檬味的漱口水，带着些植物的清新和柑橘类的香气，闻起来就像逐步到来的夏天的香气。
真田惠子在今天觉得自己低估了自己的幼驯染，木兔光太郎说不定是个早熟的类型？
先是快她一步找到热爱的食物，再是为了考虑未来学会照顾自己，比自己小一点的少年却总是比自己走得快一些。
收拾掉吃完食物剩下的包装袋，真田惠子和木兔光太郎各自在手机上定好闹钟，再动作一致地从包里拿出毛绒绒的小毯子靠在一起午休。
团在一起的两个人，像是两只躲在树洞相互依偎的小动物，体型略大的那个小心翼翼地把另一个拢在身边，在微风中午休。
吃好睡好的两个人在闹钟的提醒下，早十五分钟睁开眼，喝了两口水醒神后就各自归队。
在上午发现了木兔光太郎令人意外的另一面后，真田惠子打定主意等自己回家后，也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调整食谱。
电脑在维护自身零件方面绝对不能输给人类，哪怕那个人类是木兔！
不过比起修改食谱，现在更重要的是赢得比赛，真田惠子拿着排球轻轻在手上垫了两下，瞄准着对面球队主攻手的位置，狠狠地来了一记跳发！
真田惠子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她在发球、扣球时会下意识模仿木兔光太郎的动作，所以哪怕她力气不够，为了气势手下也会多用力。
跃到半空的女生，因为身形娇小的原因，在视觉上看起来就会感觉她跳得很高，就像是一只小巧的白鸟在空中振翅，体态轻盈却不乏力度地捕食。
跳跃能力比高于自身的选手还要超过两倍的少女，在初次登场比赛的今天，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展示出自己羽翼。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的同时，达成了自己赛场上第一次完美的亮相。
下午的比赛，丑三男排要比女排先一步结束比赛，这次换成木兔光太郎跑去隔壁的体育馆找真田惠子。
二宫诚看着以奇妙的姿态像是鸟类转动脑袋，眼睛也在左右偷瞄的木兔光太郎，笑着小声和他说：“别着急，我们输了的比赛才会开战后反省会，等教练说完场面话我们就可以散了。”
木兔光太郎点头，小声说：“噢噢，这样啊，谢谢二宫前辈。”
“我就是没看过惠子比赛，有些好奇。”
毕竟在以前，一直都是真田惠子在观众席给木兔光太郎应援，他已经习惯了在场上紧张、沮丧、喜悦、忐忑时将视线投递到观众席上。
那里必定坐着一个熟悉得让他感到安心的身影，今天几次都找不到人，让木兔光太郎都有些状态下降。
然后他就在想，惠子比赛时会紧张吗？
要是他出现在她看得见的角落给她加油，她也会像自己一样获得安全感吗？
比赛时还能抛开脑子里繁杂的想法全神投入赛场，比赛获胜结束后木兔光太郎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
等到教练的训话结束，和大家收拾完社团物品后，木兔光太郎在得到教练和主将的允许下，就一路小跑着找到丑三女排比赛的场馆。
冲进场馆木兔光太郎避开人群，抬头看向赛场，在被光笼罩着的场地上少女跃在半空伸手触球，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白鸟灵活地衔着一颗黄玉，在万众期待轻巧地一推，让黄蓝色的小球越过白色的边界线。
很少能旁观惠子打球呢？
木兔光太郎愣愣地想，惠子或许比他平时观察的样子还要再小一点，纤细得好像让人一只手就能把她抓住？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啊啊啊！——
木兔光太郎抬起胳膊双手往脸颊一拍，强行让自己的思路拐回正轨：“说起来，惠子什么时候学会二次进攻的？”
微微眯起鎏金色的眼睛，视线凝结着似乎形成一道实体线投注到场上，随着场上小球位置的变化而游移。
直到比赛结束丑三女排获得胜利，木兔光太郎才和望过来的幼驯染挥手示意：“惠子你赢了！恭喜！！！——”
因为在真田惠子比赛时，发现场外自己没有被注意心里而产生一丝委屈的木兔光太郎欢呼着吸引着她的视线。理智上觉得赛场上不分神是正确的，木兔光太郎委屈的心理却促使着自己在场下去攥取她所有的注意力。
惠子，看着我啊！——
这是木兔光太郎含在喉咙，忍着没有喊出来的话。可真等着脸上泛着潮红，发型凌乱的真田惠子嘴角翘起带着小小的笑容望过来时，他又觉得浑身不对劲了。
被真田惠子眼神望到的木兔光太郎仿佛凝固成了一樽罗马时期的雕塑，定在原地挪不了一步。
直到真田惠子走到他的身边戳了他的手臂一下，才将他从被固化的时间中唤醒。
木兔光太郎皱着眉捂住胸口，小声地和真田惠子说：“惠子，我好像突发心脏病了！！！”
真田惠子：“？？？”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