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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支线副本：门桥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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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牧四诚的皮肤表面已经起了一层薄汗，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紧，要是再不想什么办法，可能他就要被生生憋死在这里了。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牧四诚又一次调整了呼吸的频率，再从系统商城里面用五积分换购了一只普通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苗在棺材里面闪烁了两下才缓缓亮起，昏黄的火光摇曳着，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但很快，牧四诚就意识到，没有空气绝对不是现在的第一问题。
在昏黄的火光当中，牧四诚在黑暗里面很清晰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那张脸毫无血色，双眼木讷，压根不像是一个活人。
牧四诚压抑在喉咙里面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他就突然间感到自己的后背一坠，猛地往后栽了下去。
刚才后背分明就是坚实的棺材板，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空间。
牧四诚很确定自己现在正在不断下坠着。
朝着地心坠落。
牧四诚已经习惯了这个副本里面的怪异景象，纵然是现在这种怪异的景象，他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之情。
这就是俗称的，只要玩不死自己，就往死里玩。
也不知道下落了多久，牧四诚感觉自己飘浮在半空中的身体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完全纯白的空间当中。
这个空间看起来很大，往远处看有昏黄色犹如日光的光芒散发折射，可细看的话又会发现那里空无一物，一眼没有任何尽头。
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是走路，都能听见来自于声音的回响撞上墙壁，再次撞回到自己的躯干上。
很安静。
平和到像是在宇宙与旷野之中。
紧接着，牧四诚发现自己头顶上开始出现一张又一张脸。
那是他的脸，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上空。
那像是一面又一面挂在顶端的镜子，牧四诚抬头的动作被映射出来。
成千上万的红色身影将他吞没，没有出路，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朝着前面走了多久，牧四诚突然看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白六。
而对方也转过头来看他。
牧四诚站定原地，因行走过久而有点气喘，不过几秒钟后，他站定原地看向白六的身影，过了会儿才咧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不是白六。”
此时的白六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长袍，脸上还盖着一个怪异又漂亮的玫瑰花纹面具。
白六没有回答他，只是面具底下的眼睛定定落在他的身上，最后才露出了个有些为难的笑脸。
男人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无比轻松的样子，像是在通过自己考虑些什么事情。
不过面前这个“白六”的视线实在是有点过于功利，像是拿自己当做一个什么……物品。
不像是纸人能做到的地步。
牧四诚直觉面前的这个“白六”比副本里面的“白六”更加让自己感到不适。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白六问。
牧四诚没有回答，但眼中已经杀意渐显。
“这里是宇宙。”白六的声音很轻，随着他的动作，一道虚浮着的飞船出现在牧四诚的视野里面，“你在船上。”
牧四诚微微挑起眉。
白六站在不远处，面具下的脸仿若一张漂亮的皮，还不等牧四诚发起攻击，牧四诚就察觉到自己脚下的位置开始不住震动。
而后便就是分崩离析。
“操！”牧四诚怒骂了一声，发动技能朝着刚才白六所站着的位置飞速冲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到他冲到那个人的面前，他脚下便就一空，整个人都直挺挺继续往下掉落。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骨头裂开的声音，牧四诚周身溅起一阵尘土。
他咳嗽忍着剧痛站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黝黑的大洞当中，而刚才他掉落的洞口就明晃晃在上方亮着光。
自己所在的洞口极大，像是一个陨石坑，却能让他很容易看清楚外面的东西。
只见刚才那些映照出来自己身影的东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改变，另外一个身着长袍的年轻男人站在洞口。
和戴着玫瑰面具的白六不同，这人脸上的面具覆盖着一层银质十字架样式，他棕色的瞳孔里面满是冷漠与严肃，两片唇瓣紧抿，好似在压抑着不可觉察的怜悯。
而在男人的身后，那一个个和游戏大厅相同的小电视却出现了。
老旧电视机悬挂在高空。
在冒着雪花点的电视机屏幕上，却是一个又一个的他自己。
各式各样的牧四诚在电视机上表演着属于又或者不属于他现在的故事。
那其中有跟随队伍走向系统领奖台的，也有在中途被上枪毙折断双臂的，还有在烈火中被焚烧成灰尘的。
那都是他。
那都是牧四诚。
“你现在有机会折断‘我’的第一笔丰厚利益。”戴着玫瑰面具的白六又一次出现在戴着十字架面具的男人身后。
他犹如鬼魅一样半倚靠在男人的身后，把下巴放在对方的肩头，单手盖着男人的肩膀，声音低哑，像是蛊惑，又好像是建议。
与此同时，牧四诚看见白六将一把银白色的小型手枪塞到了男人的手心。
男人没有回应白六的话，只静静看着他，像是在做什么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
牧四诚无法分辨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可他周身就是一个漆黑的洞壁，压根没有任何可以逃窜的地方。
牧四诚唯能尽量抬头，盯着面具上雕着十字架的男人。
在半分钟后，男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地朝着他抬起了手。
而他身后的白六则是露出了一种格外愉悦的笑容。
“…他现在还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随着男人这道声音，白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
而男人开枪的手一震。
子弹脱膛，径直朝着牧四诚脑袋袭来，可就在牧四诚以为自己脑袋会被从中间击碎的时候，那颗子弹却偏离了轨道，径直打穿了他脚边的地面。
顿时，这整个空间就像是被击穿，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周身的氧气好像在一瞬间被直接抽干，牧四诚的脸色几乎在刹那就变得青紫。
“嗬——！”
牧四诚猛地抽了一口气，整个胸口都被氧气灌满。
在黑暗中一阵胡乱挣扎过后，他朝上猛踹一脚。
盖在脑袋顶上的黑色木棺材被一把踢碎，在木屑的灰烬当中，牧四诚咳嗽着猛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系统提示：玩家牧四诚脱出《“画”中仙》成功，已开启支线副本，门桥镇。】
【您目前开启任务：过去-超度或虐杀，您目前怪物书收集（1/3）。】
【系统提示：玩家牧四诚精神值受到副本不知名BUG袭击，大幅度下降，目前剩余5点，当精神值归于0时，玩家死亡，游戏结束，请玩家注意。】
机械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面渐行渐远，牧四诚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还剩下五点精神值，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牧四诚习惯性灌下一瓶精神漂白剂，出于谨慎起见，他看了眼自己从吉军手里面薅下来的金表。
现在表上的指针正指着清晨的五点多钟，而天空也与之相应是一抹灰蓝色。
时间和场景都正常了，说明自己现在确实是已经出画了。
在画里面接近一天的高强度紧绷在这个瞬间稍微松懈了下来，哪怕是躺在棺材里面，牧四诚也感到心安不少。
在精神漂白剂的作用下，牧四诚听见系统开始不断同步播报自己回复的精神值。
就着这声音，牧四诚倒是罕见的在这样凶险的副本里面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四诚才悠悠转醒。
他查看了下自己的面板，发现精神值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五点，他现在有十点精神值以后才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有的精神值损伤在游戏里面来说是不可逆的，如果他真的抱着那仅剩五点的精神值回归现实世界，那也就相当于是白费功夫。
人活了，却疯了，说实话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确保身上没有其他问题以后，牧四诚又一次开始梳理起这个副本给出的信息。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从他们进入副本开始，他们所有人就已经被系统给骗了。
系统始终都在利用他们这些玩家的惯性思维，从最开始进入副本就是进入任务开始就没有停下过，而他们这些玩家最初也确实是陷入了过去游戏的误区当中，才会导致现在副本里面的高死亡率。
牧四诚从游戏商城里面的兑换了一叠草稿纸和一只笔，开始将画中的线索罗列了出来。
前面几条是早先已经在脑海中过过一遍的线索，牧四诚便就将他们一一写了下来。
写着写着，牧四诚突然意识到。
从进入副本开始，他们这些玩家似乎都在受着副本的追杀。
比如说怪物书的第一页，鬼遮眼。
怪物书上说明这种怪物是需要一定生长时间的，攻击方式也是以生长的方式存在，而当时卫河的出现与这种植物发作的时间相差不长，所以很有可能从他们进入游戏开始，这株植物就已经先种植在了他们的身上。
以及在最开始，牧四诚在白六的引领下想到了卫河是玩家中的鬼，可卫河并没有触发相应怪物书。
这意味着，在副本的眼里，卫河对玩家是不构成危害的。
这也就推翻了卫河是玩家之中鬼的可能性。
当然了，卫河确实是其中一只鬼，可却不是玩家里面的鬼。
牧四诚暂时还没有想清楚卫河出现的原因，但副本不会做无用功，所以牧四诚用记号笔在卫河的名字前面打了个小小的三角。
如果卫河对玩家没有意义，那他的意义可能就存在于副本背景里。
支线副本下达的任务里面是有寻找真相这一条的。
在生存向的副本里面，原本支线是可做可不做的，可现在的情况并不容乐观，鬼知道他会不会绕开这个支线就把自己绕死了。
所以说，即便这个副本最开始主打的是存货向副本，实际上是个存活任务外加解密的复合型副本。
这样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这是个三级副本了。
除去卫河很有可能是所谓副本杀以外，副本中出现的其他东西似乎大部分也是在组成一个故事一样。
不出画就不会天明的夜，连夜被抬走的棺材，必须要活人下葬才能出画的设定以及各式各样的鬼怪。
那些血婴，盛满水的黑缸，活埋……
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让牧四诚以最坏的情况猜想着。
会不会是……一场用婴孩儿供奉的祭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