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锦鳞》钻石戒指

9、女生特有的坏习惯

　　说完，她低下了头，双唇抵住杯子的边缘，不再说话。她的眼眶十分红润，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眼泪来了。
　　心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的思绪也稍稍平复了，慢慢地把头抬起，突然发现，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雨水浸润着，显得格外娇嫩。闪闪欲滴的水珠，正顺着丝滑的发梢，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
　　我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纸巾，然后把手伸向她云鬓间……
　　当我回过神来时，手已触碰到她那丝滑而湿润的秀发……她仍低着头，没有半点反应。
　　气氛又开始变得凝重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做出了决定。
　　“先擦擦头上的雨水吧，待会着凉了不好！”
　　她抬起头，接过纸巾，慢慢地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滴。
　　……
　　“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商量么？”
　　“嗯。”
　　她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领导要让我去菲律宾……”
　　最近，“菲律宾”这三个字在国际上可火了，战乱，恐怖袭击，游客被绑架，客船被撞沉……她竟然要去这样的地方，难怪这么着急了。
　　“那，要去多久啊？”
　　“一周左右吧，还没定，还没答复领导。”
　　哦，原来是去出差，不是驻守。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啊，我的心好乱，也不敢跟家里人说。怕他们担心。所以我才来找你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这话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也能理解，不想让家人担心，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然后想起我这个大叔，也是正常的。
　　“你是一个人去么？”
　　“不是，因为是第一次，所以领导会跟着过去，但往后就是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接下来，我跟她分析了去与不去的利和弊，然后让她自己回去好好思考。
　　其实，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也很能锻炼个人能力。其次，我们公司挑选的地方应该不会很乱，基本上都是一线大城市，发生意外的概率会相对比较少。
　　我让她自己做决定，一方面是因为我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私事，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好像有点担心她的安危了。
　　从真功夫出来，我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把伞给了她，尽管已经停雨了。
　　……
　　接下来几天，她都约我一起吃晚饭。
　　我们聊了很多，包括工作上和生活上遇到的问题。她仿佛已经把我当作亲哥哥一般对待了。
　　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渐渐发现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吃饭的时候总喜欢把脚动来动去。偶尔轻轻地蹭一下你的小腿，或者用脚尖点一下你的鞋面……也许是小时候学吃饭时没学好，养成了不良习惯，长大后就没法改正过来了。
　　刚开始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直到有一次，她竟然把我的鞋带给踩断了，还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的鞋带本身就是坏的”……
　　我一气之下，直接把她的鞋子脱了，拿在手上，然后威胁她说：“如果你敢再踩我，我就把鞋子丢出去。”
　　她害怕了，答应不再对我动脚，我这才把鞋子还给她。
　　然而，第二天晚上，她又“旧病复发”了。
　　“你昨天不是已经答应我不再动脚了吗？”
　　“有这回事？哦，也许我只是答应你昨天不动脚而已呢！”
　　……
　　她又来了，装失忆这一招，对我没用的。
　　不过，我还是得多备几条鞋带才行了。
　　……
　　最终，她还是说服了自己，决定前往菲律宾。
　　临行前一天，我们一起吃了个晚饭。这一顿我请客，算是给她饯行吧。
　　饭后，我们一起散步。换作平时，她一定会在前面乱蹦乱跳，而我就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感觉像是在遛小孩。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她很安静，默默地在前面走着，好像心事重重一样。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挤了挤眼。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我明天就要飞了。”
　　“哦，是啊，注意安全。”
　　……
　　“不要太想我哦……”
　　我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我发现她有一个特点，就是经常说话不经大脑……还好，我也不是吃素的！
　　“想也没用啊！”
　　她果然上当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嗯?!”
　　“对啊，想也没用，你都不在！”
　　……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周末，我一如既往地来到了“云上”咖啡馆，却发现大门紧闭，旁边贴着一张告示：今天团建，暂停营业。
　　还好，不是倒闭了。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味道。
　　一个人独自漫步在恬静的街道，任由鸟语花香在我身边略过，却不带走半分孤寂。来广州三年多了，也没好好感受过这千年古城的人文气息。
　　屹立于珠江边，珠水环岛而过，这里是广州最有艺术气息的地方之一。星海音乐厅，广东美术馆，一片片高档的生活住宅小区以及散落于各处的艺术雕塑相互掩映在广阔的绿地中，处处散发着浓烈的文艺气息，是一处心灵的回归地。
　　说来也奇怪，我把整个岛都逛了一遍，除了星巴克外，也没别的专门喝咖啡的店。也许，艺术家老板们觉得，单一做咖啡，显示不出他们的文艺气息。
　　但我还是喜欢单一的咖啡店，简单，专一。
　　这家星巴克，开在了珠江边。我点了一杯热摩卡，选择坐在外面。
　　和熙的阳光，蔚蓝的天空，清爽的江风，一切尽在不言中。
　　……
　　河岸处，来了一男一女。
　　女的约莫二十来岁，男的应该有三四十了，
　　他们侧身倚靠在石栏杆上，面对面聊着。从聊天时的手势判断，他俩聊得并不十分愉快。
　　不知为何，我的目光竟被吸引过去了。
　　女孩身穿一条米黄色薄纱仙女裙，半侧着脸，乌黑的秀发遮盖了脸庞，看不清容貌。男的则是西装笔挺，脸上留着浓浓的胡渣。
　　这是一对怎样的组合呢？
　　下属与上司，债主与债户，还是情侣？
　　我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小酌了一口。
　　嗯，香甜，嫩滑。
　　突然，对面的男女开始激动起来。
　　只见那中年男子突然抓住女子的手，想把她拖走，而女子则在拼命地挣脱。
　　二人激烈拉扯之际，我突然看清了女子的脸，是小雪！
　　没有多想，立刻冲了过去。
　　我用力握住男子的手腕，然后把小雪的手抽了出来。
　　“小雪别怕，有我在！”
　　说罢，将小雪拉到了身后。
　　小雪看着我，先是有点惊讶，但很快便乖乖地躲在我身后。
　　我握紧了小雪的手，尽量多给她一点安全感。
　　此时，对面的中年男子似是被激怒了，开始脱掉西装外套。
　　“八嘎！”
　　随着一声怒吼，中年男子挥拳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挡隔。
　　咔嚓！
　　手臂一阵剧痛，这人练的是什么武功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中年男子突然向前踏出一步，抓住我的手臂，然后半蹲转身……
　　这是……过肩摔！！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雅蠛蝶！”
　　身后传来小雪的尖叫声。
　　然而，我已人在半空中，听不清她接下来说的话。其实，即使听清了，也还是不懂，因为他们说的是日语。
　　还好，中年男子最终回归了理性，否则，我今天真的要交代了。
　　送走中年男子后，小雪把我扶到石凳处坐了下来，而她自己却在旁边站着。
　　“小菲哥，你没事吧！”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没，没事。你呢？受，受伤了么?”
　　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她回复。也许是我说话的声音太小，罢了。
　　天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我脸上，有股悲凉的气息。
　　不对，我猛地抬起头，却发现伊人早已泪眼婆娑。
　　强忍着钻心之痛，举起双臂，轻轻地握住她那如白玉般的脸蛋，两只拇指默默地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傻瓜，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突然，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此情此景，竟有些似曾相识。
　　哇！
　　小雪直接扑人我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啥也做不了，只好用手轻轻地在她那乌黑的秀发上来回抚摸着。
　　……
　　哭够了，小雪坐了起来，坚持要带我去她家处理一下伤口。
　　我皱了皱眉，她家我去过，当年还是我帮她租下来的，去也无妨。可离这里也确实有点远了吧。
　　奈何盛情难却，也只好答应。
　　上了出租车，我便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
　　“小菲哥，别睡了，下车了。”
　　下车？我这才刚闭上眼，就到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确定自己是没睡着的，因为离上车时间，才过了不到一分钟。
　　所以，我们还在岛上。
　　……
　　这是一栋别墅，一共三层，临江而建，前有花园，后有泳池，名副其实的豪宅。
　　“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