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魅》荒野苍莽

11、大结局

　　德力智喘了一下 ，仍然试图抵赖道 ，“不 ，我在公司早就被架空了 ，是我的总秘书长 ！是他 ！是郑玉林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我不知情啊 。郑玉林才是那个有实权的人 。所有的事情我只是签签字 ，我什么都不知道 。”
　　为首的警官冷哼一声 ，“他是他你是你 ，你先交待你自己的问题 ，至于你的秘书长 ，我们会去调查 。你也别想抵赖 ，我们已经拿到了你电脑里面的视频资料 。证据链已经早完成了 。”
　　视频资料 ？
　　大势已去 ！德力智软倒在审讯椅上 。
　　审讯室外 ，公安局长孟青双手交握看着单面可视的玻璃墙内的情况 。他的身边赫然坐着一身正装的郑玉林 ，他一如往常儒雅矜持 ，镜片下的眸子暗光流动 。
　　孟青转头看向郑玉林 ，“我没有想到你当初竟然会与我们合作 ，愿意在德氏里待上五六年来作我们的内线 。”
　　郑玉林淡然一笑 。“高中时我便已经对德家庄有所耳闻 。偏偏他们总是自称是读书传家 ，若他们真是从此潜心研究学问倒是好事 ，可他们夺了我们郑家亲戚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并申请专利 ，我们那位亲戚是们家庭中极受人尊敬的人 ，自被德家申请专利后一怒之下便去了 。德家如此踩压别的家族，无视法律公德 ，我们每一位公民都应该配合警方的工作 。”
　　对这当年的旧案孟局长也早有耳闻 。他点点头 ，这位郑玉林极沉得住气 ，虽然每次帮德力智打击别的企业集团 ，那也是那些人自己忍不住跳坑 。但凡有一个能够悬崖勒马 ，也不至于真的倾家荡产 。所以郑玉林虽然也参与其中一些不正当交易的细节 ，那些输掉的人也不冤 。
　　当然必要的逮捕拘留是要的 ，谁让他还是踩着了法律的红线了呢 ？只是拘留也是因为郑玉林毕竟是警方的内线 ，所以交待清楚问题罚点款就可以出去恢复自由了 ，不然郑玉林作为从犯怎么可能判得这么轻 ？
　　此时兴夏的老总程行正与他的手下功臣们一起开庆功宴 ，罗部长与区部长 ，章雯雯被程行敬了一杯红酒受宠若惊 地饮下 ，就听程行道 ，“好啦 ，你们随意些 。这次兴夏的成功 ，与各位的合作功不可没 。我老程说到做到 ，这回大家的功劳都很大 ，我回头就给你们合同 ，以后兴夏是我的 ，在座的各位也都会有股份 。放心 ，兴夏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功臣 。我先饮为敬 ，各位随意 ！”
　　第二天 ，章雯雯等参与方案组的部长们就都收到了合同 ，里面的合同条例按照各部门的功劳大小比例 ，持有的股份大小也不同 。章雯雯看着合同上写明的股份百分之五就很开心 ，这证明老板认可她的实力了 ，证明她就算是个女孩 ，也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站在那个位置，从此她也是有身家的人了 ！
　　数天后程行让她将办公室搬到了他的隔壁 ，“从今天开始 ，你在边上认真学习 。无论钱财还是别的都是身外物 ，都可能被人夺去 ，但只有学到自己肚子的别人永远抢不走 ，它永远都是你的 ！”程行沧桑的脸上认真对她说道 ，“孩子 ，我的集团不是家庭企业 ，能者居之 。我看到了人的潜力 ，但我还需要看到你的实力 。打江山容易 ，守江山难 。多少人创下了事业就开始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人永远不要失去初心 ，你懂了吗 ？”
　　章雯雯忙躬身受教 ，她知道程总是在认真教她 ，听得尤为仔细 。
　　“你准备准备开下一场会 ，我先把你介绍给那些老家伙 ，再让你主持会议 ，这里是会议内容 ，你先熟悉一下 。”程行指了指他桌子上的文件夹 ，这就是正式在带她这个徒弟了 。章雯雯忙按住怦怦紧张的心跳 ，拿起文件用心记起来 。
　　忙忙碌碌 ，时光如白马过隙 。一晃一年过去了 。
　　德力智与德家庄和法兰容相关涉案人员都在夏国法律审判下得到各自的刑罚结果。
　　德氏集团一夕间土崩瓦解，墙倒众人推，股票dowl到谷底，各种关于德氏的黑料在网上沸沸扬扬。
　　法兰容因为与法村的世乱狼狈为奸，由法兰容兄长亲自开了祠堂，抹去她的名字断绝亲缘关系，也不许法兰容刑满出狱后回乡。
　　兴夏集团。
　　程行将被埋没在文件中的章雯雯叫起来 ，“走 ，我带你去参加区东银行的酒会去 ，一起去见见我们的合作伙伴 。”
　　“是的 ，董事长 。”章雯雯早已经不是刚上位的小姑娘了 ，她现在已经非常沉稳 ，隐隐现出公司大佬的气势 。她一身女式正装 ，紧随程总身后 。见完区东银行行长后准备出酒会时 ，遇上迎面而来的郑玉林 。
　　郑玉林带着他的新秘书正说着说着什么 ，他的样貌如同之前那样 ，不改玉树临风一身清冷 。他的目光在空中一转 ，正好与正对着他的章雯雯目光对上 。
　　眼神交会 ，二人都如同陌生人一般看着对方 ，相□□头颔首 ，便又不停脚步地错身而过 。
　　郑玉林的新秘书曾经是他的手下 。他看看错身远去的章雯雯 ，心中有疑惑 ，却没有说出口 ，有的话不是他这个秘书可以问的 。
　　章雯雯曾经以为再见到郑玉林时会如何如何 ，但奇异的是她此刻心如止水 。有的人错过便是一生错过 ，何况她现在也有了一份不错的事业也就有了更重的责任。想要做强者 ，感情可以有 ，但是责任也不能扔 。她与郑玉林终究都各有自己的立场 。
　　现实不是小说 ，谁都不可能抛下自己的责任去迁就另一方 。
　　郑玉林让秘书去处理事务 ，他自己则与熟悉的人寒暄着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大学时的导师冯远清竟然也受此间主人邀请而来 ，郑玉林有些喜出望外地向冯教授问了好 ，就见冯教授向他打了个眼色 ，他便与冯教授二人走到僻静处 。
　　冯远清看看周围没有旁人 ，才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 ，“玉林啊 ，照道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人家不应该过问 ，只是 ……这么多年你真不回应章雯雯？那个女孩真的不错 ，本身又肯吃苦努力 ，又那么真心喜欢你 。”
　　郑玉林低眸默了一会 ，才稍稍有些遗憾道 ，“老师 ，我有我的家族 ，也有我的责任 。既然我的家族接受不了她 ，又何必给她希望 ？何况她现在也过得挺好 ，错过便错过吧 。”
　　冯远清叹了口气 ，“唉 ，可是她喜欢了你那么久曾经也那么执着 ……”
　　郑玉林抬眸道 ，“老师 ，我与她都已经有自己的责任 ，时过境迁 ，我们也已经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就这样吧 。而且 ……我的父亲已经为我订了一门婚事 ，那也是一个好女孩 ，如果她日后真的能够成为我的妻子 ，我也要对我以后的妻子负责 。在我们这圈子 ，感情往往是婚姻里最次要的 。”
　　冯远清无声地叹口气 。其实身为郑玉林的老师 ，也与郑玉林的父母打过数次交道 ，他对郑玉林家族这个圈子也稍有些了解 。像章雯雯那样喜欢外出工作 ，性格开朗的女孩子确实不太适合郑氏家族圈的生活氛围 。
　　他换了个话题 ，与郑玉林又聊了几句便又分开去酒会继续与旁人说话 。
　　Q市郊区公园 。法语春一大早就来了 。
　　昨天晚上她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对方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电话里只让她到这个公园里来说有事让她来这里 。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公园门口 ，准备万一稍有一对便拔腿就跑 。
　　毕竟这里太过僻静了，周围都没什么人。
　　这时一个拎着钓鱼杆戴着渔夫帽的老汉从侧角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对方 ，警惕地又往公园外走了几步 。
　　“小春 ！别怕 。是我 ！”老汉见她害怕不得不开口 ，“我是伯父 。你看看我 ，”他拿下渔夫帽 ，法语春仔细辨认他好一会才从对方脸上看到熟悉的感觉 ，“伯父 ？真的是你 ？您真的还活着 ？”
　　没有想到当年失踪多年的伯父会突然出来在面前 ，法语春几乎不敢相信 ，“这些年您去哪里了 ，您怎么一直不出现 ？”伯父叫法小六 ，是的 。这是个小名 。没法子 ，他爹还没给他起大名就去世了 。那个时候他长大几岁又入了赘 ，自己更加不会起名字 了 。对他而言 名字就是个符号 。
　　法小六拿出些吃的 ，“来 ，坐下吃点吧 。这么早你还没吃东西吧 ？啊？你已经吃了 ？算了 ，我自己吃 ，你随意 。”二人坐下来 。
　　说来挺突然的 。其实法小六当时跑了后 ，甩掉了追兵 ，折回来就发现对方竟然还分出一路把房子烧没了 。开始他以为侄女也葬身火海 ，又急又怒。等他藏在人群中打探到房内没有发现遗体时 ，他想到侄女必然是跑了 。
　　他知道凶手是谁 ，但他更着急侄女的安全 。法小六便顺着痕迹找了下去 ，一直找到法语春在邻镇定居下来才放心 。
　　然后他便住在离法语春不远的地方 ，一边看着这个孩子 ，怕她受欺负 ，一边把自己以前的黑客技术捡了起来重新练手 。这一练手便在国际上有了不小的名气 。
　　德力智能够在暗网上联系上他也是令他挺意外的 。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上他们 ，对方就自己寻过来要他帮着找别人企业的漏洞 。
　　花仇人的钱被仇人请来还能亲自捅仇人的事 ，一般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可就被他碰上了 。
　　害死法语春父母的凶手来自德家庄 ，烧毁法小六的家的也是来自德家庄 。这梁子结得太大了 。指望警方取证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
　　于是他应了德力智的聘请 。
　　最后与兴夏集团那些网络高手交手，德力智电脑里的资料也是他故作不支放出去的 ，包括法语春在德氏里拷贝德氏内部资料时 ，有的内部资料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手边 ，这其中自然有他的手笔 ，甚至法小六还特别通过黑客手段调了摄像头的角度 ，否则以法语春的那种外行程度早被德氏的人抓住了 。
　　“原来都是伯父 ？怪不得 ……我说怎么那么顺利 ！”法语春总算理清了心中唯一的那一点怪异 。
　　.伯父望着远处叹了口气 ，“如今事情算是了了 ，德家庄的罪行已经大白天下 ，德氏也不能再蒙蔽天下人 ，我年纪大了 ，想回去恢复平静的生活 。你有空就回来看看伯父 。我走了 。”说罢 ，法小六就起身欲走 ，法语春叫住他 ，但伯父转头看她时 ，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只道 ，“那我过年回去看您 ，您保重 。”
　　法小六挥挥手远去 。法语春望望飘着几朵懒懒的云 ，心下一片轻松 ，“太好了 ，伯父还活着 ，大家也都好好的 ，太好了 。”
　　城市不会为谁停下自己发展的脚步 ，如同蓝星不论缺了谁都一样运转 。人们都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生活着忙碌着 。
　　或许这种简单，平淡 ，这种平静就是幸福吧 ？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