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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黑心管事【已修】 ...

  •   第二日一早柳娘子与徐沐就去了柳府回门,而瑞阳却丝毫没有回临安王府的意思,倒是让人把郡主府统管田地的管事唤了来。

      谁人都知今日是郡主回门的日子,哪里曾想过她会一大早要寻个管事来问话。那管事连忙从京郊的庄子里奔了来,气都没喘匀就在堂前给郡主行了礼,一脸忐忑地等她吩咐。

      也不怪这管事这般着急忙慌,他当上这田地的总管事已有七八个年头,郡主从未召见过他,每年交的账本也都是郡主府的老管家过的目,谁曾想在她要回门的大日子里,她老人家竟先不回王府也要见他,这中间定是有什么大事。

      不过要说大事其实也并无什么,只是瑞阳昨日刚下定决心,要将安平府作为她日后的狡兔三窟之所,那必定得上点心,因此今日才一大早就将管事唤了来。见面前跪着的管事万分紧张的样子,她笑着道:“不必如此慌乱,不知该怎么称呼啊?”

      管事连忙回道:“小的姓林,家中行二叫林二德。”

      听到这管事姓林,瑞阳方抬眼仔细瞧了瞧他,只见林管事三十出头,个头不高,身材也有些肥硕,不大像个在田地里滚出头的人物。

      “林管事和林老管家是亲戚?”林老管家是郡主府的老管家了,也是先临安王在世时府里总管家的徒弟。

      林管事略显憨厚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应了下来:“老管家是小的堂叔,小时候就靠老管家时常接济一二,小的一家老小才能熬过来。如今又是郡主给一口饭吃,我们一家能有今日,都要谢过老王爷和郡主的恩情!”言罢又很是磕了几个响头。

      见面前的林管事很能顺杆往上爬,瑞阳也懒得与他多废话,拿着茶杯像是例行公事般问道:“本郡主旧日也不大理这府中事物,只是如今成了家自然又得将家事又捡了起来。今日也是初次见林管事,那管事便给我说说郡主府的田地都在何处,这收入又如何。”

      没想到她上来就是考校,林管事支吾着想了一会方答道:“郡主您的田地主要在京郊,通州以及安平府一带。安平府那儿的田地都是圣上赏赐的食邑,收的是田地收成的税,约是每年收成的一成;京郊和通州的田地都是郡主的私产,除雇的一些长工外,都是郡主的人与田地,自然收成也都是郡主的。”

      “安平府是一成的税收?”

      林管事连忙点头。

      “那一成的土地税是如何收的,现银还是粮食?”

      “因粮食不宜总是搬动,容易发霉,所以安平府的税都是依照当年的米价折了现银收上来的。每年具体的收入都会记了账给老管家过目,若郡主现下想看账,小的马上去取。”林管事主动提起给她看账,一副诚恳至极的模样。

      瑞阳听完他的汇报心下也有了个大概,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将账簿送来,便让人退下了。见着他走远了,才扭头对阿碧说:“这人有问题。”

      听完林管事一通禀报,并未察觉何处有问题的阿碧一脸迷茫,问:“奴婢愚钝,不知何处有问题啊?”

      “你看他说旧时还得老管家接济,如今身上竟能挂上如此名贵的玉佩,不过做了七八年的管事,怎么买得起这般玉佩,就是你阿碧十年的月钱都不定拿的下来。”

      这话叫阿碧也看出问题,她可不仅是贴身侍女,还负责护卫和替主子办事,一个月的月钱就够普通人家吃用一年了,自然远高于林管事。而她都显然用不起的配饰,这管事却能随意佩戴,岂不是身家太丰。

      且他的疑点也不止这一处,瑞阳忆起十余年前首次得了圣上赐的食邑,与当时的管事再三叮嘱必定得与民休息,旁人收多少税,咱们至少低三分之一。而如今林管事信誓旦旦收的是一成的税负,显然并未如她旧时所言。

      “阿碧,我记得从前不是这位管事,之前那位管事出什么事了?”

      阿碧仔细回想了一番,答道:“最初是一位姓史的管事,不过没几年他家有人过世,他就回乡服丧了。”

      总之无论他人如何,这林二德是留不得了。她让阿碧下去查查最初两年的账簿,再与这几年林二德交上来的作比较,看看是否有何问题。

      “记着着人去安平和通州看看土地、农户数,还有记得查查京城和安平历年粮食价钱。”她有意叮嘱道。

      阿碧又有些糊涂,“为何要查京城与安平的粮食价格?”

      见着这般不开窍的侍女,瑞阳不禁扶额道:“这林二德只说按当年粮价折价收税,可没说按哪的粮价、何种粮食的价。安平地少山多,粮食价格自然比京城这一带平原来得高,再说不同粮食价钱也不同。你着人了解完确实的价钱和田地,再着人重做一遍账簿,我倒想看看这林二德吞了本郡主多少银钱。”

      老管家的住处。

      深知若无老管家当年的提携,自己不可能有本事混到今日的体面,因此每每有事到郡主府,林管事都会毕恭毕敬地前来拜访老管家,今日也不例外。

      听到老管家的应声后,他了房门,开口便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和场面话,却没教她老人家面上多了几分喜色。

      老管家正处理些府内琐事,本就没功夫见他,因此本打算客套两句就请人走时,一抬眼就看到了这林二德一身朴素衣衫上却系着一条颇为富贵的腰带,尤其是那枚玉佩,一见便知不凡。

      见眼前人盯着自个儿的腰带,他低头一看,心中大叫不好,原是被传今日太过慌乱,只记着换了身衣裳,却忘了将腰带一并换了。

      他的手紧张到微微颤抖,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却见屋外进来个侍女,朝着老管家福了福,脆声道:“阿紫见过林管家,郡主派奴婢前来问林管家件事。郡主听闻今年江南一带大旱,这春日里的苗都种不得,恐是影响收成,想问问这般该如何收税,或干脆免了安平今年的税负。”

      听着侍女的问话,林二德更是抖若筛糠,得靠着身边的椅子方能立住。老管家也将他的行为举止看在眼里,嘴上回道:“但凭郡主吩咐。不过依老奴之见,不若再等等,若入了夏还是这般光景,再免税负也不迟,若今年光景真这般不好,怕是还得开了安平的粮仓,救济农户。”侍女应声而去。

      见侍女去了,林管事猛地跪下,膝行至老管家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口呼求求堂叔救救他,说着便以头抢地,磕得头额青肿。

      见他这般,老管家心下也猜的出一二,气得将人一脚踹了出去。然后又走到他面前,用手指着他的眉心,强忍怒气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

      林二德这下哪还敢隐瞒,将自己这些年如何敛财的手段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偷改旧日账本,将土地与农户缩减些许;抬高税收,收一成一,报一成;收税时,折价按安平最高的粮价算,记账时,折价按京城的粮价算;将安平粮仓的粮倒买倒卖,灾年高价偷售……

      凡此种种,竟是能想到没想到的都做了个遍,叫瑞阳郡主在安平府的名声臭不可闻。

      但他好运便好运在安平府闭塞,郡主又是从不管事的性子,安平偶有胆大的农户反抗也叫他强压了下来,这几年竟让他瞒天过海。要不是今天玉佩叫郡主和老管家瞧见漏了馅儿,自个儿又在郡主面前瞒下安平粮仓被老管家一语道破,怕是还能再瞒些事日。

      听完林二德哆哆嗦嗦的话,老管家便知郡主一改往常的性子,此事必定是瞒不住了,她派人哪里是来问灾年,分明是在等他亲自将人给处置了。老管家当机立断,命人将林二德给捆了,亲自带人向瑞阳请罪,请求恕他识人不清的罪。

      不仅如此,他还在瑞阳吩咐之前提前将林管事家给抄了,那真是金银珠宝无数,只不过绝大多数都被这胆小的家伙给埋在了地下,倒也方便郡主了,不必派人跑安平一趟。

      林二德一事好处置,但烦就烦在她本想在安平府养老,眼下却发现自个儿的名声竟这般被人糟蹋,怕是安平府只觉着容不下她这尊大佛。这该如何是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黑心管事【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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