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陆海王

12、第十二章 分歧

　　司鸿依介一愣，微微皱眉，随即淡淡地回道：“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不过，他有一点叛逆。”

　　“那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司鸿淡介露出一脸质疑的表情，他刚刚确实看到司鸿依介和那个男生的嘴角都挂着血丝，如果只是朋友，为何要做那种事。

　　“你认为我们在做什么？”司鸿依介一脸淡然地反问司鸿淡介，深邃的目光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不，没什么......”司鸿淡介顿了顿，注视着司鸿依介的目光，最终还是没问出口，他决定自己先调查清楚再说。

　　司鸿淡介认真想来，觉得可能真是自己误会了，以他对司鸿依介的了解，司鸿依介应该不可能对一个男生感兴趣，虽然那个男生确实好看。不管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会站在司鸿依介这一边的，这也是他唯一支持司鸿依介的方式了。

　　想到这些，司鸿淡介便释然了，不过，他又突然担心起来，立刻提醒道：“对了，我爸好像有事要找你，你也知道，他的职业病很重，你的那房间那么乱，指不定会被怀疑什么。”

　　“我知道了。”司鸿依介瞄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我先过去爷爷那边了。”司鸿淡介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淡介，”司鸿依介突然开口叫住司鸿淡介，一脸认真地说，“就算他是我朋友，也不要随便接近他......”

　　司鸿淡介愣了愣，疑惑地看着司鸿依介，尤其司鸿依介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凝重，他很想问司鸿依介这么说的理由，可是却问不出口，因为司鸿依介此刻的表情仿佛就在拒绝他的提问，最后，他只好回说：“我知道了......”

　　司鸿依介目送淡介离开后，这才回去房间，一踏进房门，就看到栗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头微微扬起，一副贵气十足的架势，一张漂亮的脸，细致而光滑，微微抿紧的嘴唇，无论何时看，都是绝美的景色；垂在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眼睛，透过碎发，那双凌厉的眼神正注视着司鸿依介。

　　因为衣服偏大的关系，栗硒把袖子卷了一层起来，但是穿在他身上仍然十分宽松，整个人看过去反而小了很多，却显得更可爱了，以至于那双原本带着杀伤力的眼神，威力立即减弱了很多，只看外表的话，任谁都不会把栗硒和黑暗世界联系起来。

　　看着这样的栗硒，司鸿依介突然能理解为何栗硒会在□□上那么出名了，因为栗硒身上有着鲜明而强烈的不协调感，如果不说话，就和一个贵族无异。不过，栗硒的行事和作风有些时候实在令他无法理解，就好像一个脱离了现实的人一样，一边说着可笑又可气的话，一边做着令人震惊的事情。

　　和栗硒相关的资料又太少了，究竟为什么会弥留在黑暗世界里，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做那些事情，司鸿依介根本无法判断，他第一次觉得无法看透一个人。

　　其实，在司鸿依介出去的空隙，栗硒已经趁机偷偷翻过一遍司鸿依介的卧室，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情报，本来他打算去书房查看一下的，却因为时机不恰当，他只好假装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样子，在司鸿依介进门的那一刻，他便伸出手，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司鸿依介露出一瞬间疑惑的眼神，随即直接从身上掏出手机，丢到坐在沙发上的栗硒手上，看着栗硒将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下一秒，栗硒的电话铃声便响起来了。

　　“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了，这样就方便联系了。”栗硒存好号码之后，便将手机丢回给司鸿依介。其实，刚刚他在存号码的时候，偷偷开了司鸿依介的手机信息和通讯记录，信息几乎没有任何记录，不过有一个叫“希”的电话，一天之内竟与司鸿依介联系了五次。

　　在司鸿依介的直视下，栗硒无法深入查看，只能将手机丢回给司鸿依介，问道，“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司鸿依介接过手机，拿在手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栗硒，那表情仿佛知道栗硒刚刚做了什么小动作一样，好一会儿才回说：“这事不急，我先送你出去。”

　　栗硒被司鸿依介看得有些心虚，他不确定司鸿依介是否发现了什么，只好假装没发现司鸿依介怀疑的眼神，朝司鸿依介摇了摇手，回说：“没关系，我也不急，你不是有客人吗，我可以等你回来。”

　　司鸿依介质疑地看着栗硒，似乎是在怀疑栗硒的目的，不过他并没有揭穿，而是向栗硒倘言道：“我无所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绝对不可以走出这个房间半步，若是被我叔叔发现了，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

　　“你叔叔是当警察的吗？”栗硒突然想起来，刚刚他听到一点司鸿依介和那个少年的对话，“这么说来刚刚的那个是你堂弟？”

　　“中央局的指挥官：白彦，也就是这次古物失踪调查的负责人，全名是司鸿白彦。只是，他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姓氏，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姓司鸿；白彦个非常敏锐的人，你最好小心一点。”司鸿依介说着时，就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一点也听不出他把自己家的叔叔当叔叔看了。

　　栗硒着实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司鸿家的势力居然广到连中央局都渗透得那么深。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往往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加复杂得多，司鸿家族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栗硒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踏进了一个不该涉足的家族。

　　“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背叛你，告诉外面的人吗？”栗硒突然皱下眉头，随即，有些讽刺地回道，即使看着司鸿依介表情，他还是无法看清这个人的想法，所以，合作的风险相对也提高了。

　　“你连对我的基本调查都没做，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骗你。”司鸿依介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冷了冷眼神，似乎有些生气。

　　栗硒不由沉默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司鸿依介说得无言以对，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的绑架事件，或许他和司鸿依介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司鸿依介继续说道：“我告诉你的这些情报，算不上什么大秘密，但凡和白彦打过交道的人，都调查过他的身份，不过，如果你把我和你说过的话，告诉第三个人，我就先杀了你，再解决那个人。”

　　“你放心，我还想和你好好相处一段时间的。”栗硒随即笑着反驳了一句，虽然他很喜欢威胁别人，但是他却讨厌被人威胁。

　　司鸿依介听罢，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门，并将房门带上了，留下栗硒一个人在房间内。

　　栗硒看着紧闭的房门，原本挂在嘴上的笑容，渐渐散下来。本来，他打算借这次合作的机会，利用中央局庞大的情报网来寻找迪欧斯，同时，以司鸿依介作为中央局的盲点，避开与中央局的正面冲突。

　　不过，他突然有些茫然了，他连迪欧斯是否活在这个世界都无法肯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迪欧斯，实际上，所有与迪欧斯有关的东西，除了那把剑以外，再无其他。

　　就在栗硒感觉心里一阵难受时，突然电话响起来了，打断了他的惆怅，他心情不佳地拿出手机，看到是七日打来的，马上恢复原本严谨的表情，接起电话，问道：“七日，有事吗？”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七日才回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进去的时间相当长。”

　　“是嘛，我没注意到。”栗硒的语气稍稍缓和下来，他顿了一会儿，轻步走到房门口，开个小缝朝外看了看，发现房门外并没有其他人，这才稍稍放松地回道，“司鸿依介已经答应要跟我合作，不过情况比较棘手，我还不能相信他。”

　　七日听到时，反而惊讶不小，虽然他对司鸿依介不算非常了解，不过传言司鸿依介从来不会与人合作，一向独来独往，也因此极少数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想不透，不管怎么看，栗硒所提出的条件都不足以引起司鸿依介的兴趣，到底司鸿依介答应栗硒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七日瞄了一眼司鸿依介家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不由皱皱眉，提醒道：“你要小心一点，中央局的白彦不知什么原因刚刚进了司鸿家。”

　　“我知道，司鸿依介已经告诉我了，”栗硒重新将房门掩上，并从里面反锁了，随后一直朝司鸿依介的书房走去，一边问道, “你能帮我查出司鸿依介最近一周到过的地方和见过的人吗？”

　　七日一怔，有些不悦地回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中央局让他调查什么事？如果我能先一步得到他想要情报，那么我手上就有筹码了。”栗硒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注意到桌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立刻走到电脑前，一边启动电脑，一边继续说道，“他也不是完全信任我，若是这样的话，结果对我很不利。”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虽然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不过目前还没人能正确掌握他的行踪。”七日想了想，客观地回答。

　　“你调查一下经常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有哪些，”栗硒倒不是很在意，他不认为司鸿依介真的那么完美，便向七日透露道，“司鸿依介虽然表面很冷淡，其实，他应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弱点。”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我认为你对司鸿依介过度关注了，就算他会威胁到你，以你的本事，还不至于受制于他，中央局目前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的......”七日沉了沉了脸色，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说道，“别忘了，你原来的目的是什么。”

　　栗硒心里不由疙瘩了一下，就算七日不提醒，他也绝对不会忘记，因为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寻找迪欧斯，就算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起，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不是没有迷茫过，也不是没有绝望过，但即使如此，他对迪欧斯的感情绝不容许任何人来干涉，栗硒不由低低沉吟了一声，警告道：“七日，只有迪欧斯的事，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干涉，就算是你，也不行。”

　　七日微微一怔，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栗硒的时候，栗硒那一头淡红色头发十分耀眼，连同瞳孔的颜色都是淡红色的，就好像一件艺术品一样，有着浑然天成的魅力，穿着一身奇异而华丽的服装，高贵而庄重，金灿灿的颜色十分晃眼，如同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一般。即使现在想起来，七日还是觉得那景象太过梦幻。

　　栗硒沉默了一阵，随后才继续回说，“有件事，我想你是误会了，当初我之所以能够击败你们，其实并非我的本事，而是迪欧斯的能力，现在，我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是吗，那么你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个能力并非你的，所以才会和我做那种约定的吗？你现在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毁约吗？”七日听到后，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失望的情绪，他并不想听到栗硒只是为了利用他才与他做那种约定。

　　他至今都没忘记是栗硒当时那双淡红色的眼睛，淡淡的颜色中，隐藏着对某个人深深的思念和执着，强烈得令人震撼。即使在这两年里，栗硒渐渐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经常发现栗硒在独自一人时，总是失神地对着剑发呆，那种茫然的痛苦和绝望，他不知道栗硒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七日眼里，栗硒对迪欧斯的思念，以及那份强烈的执着，不管何时都令人觉得震撼，同时也令人羡慕，还有妒忌。

　　“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强求你。” 栗硒没有回答七日的问题，只是皱皱眉头，说完也不等七日回电话，就先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