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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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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后巷,一盏昏黄的路灯孤独的照射在相拥两人的身上,把两人的纠缠的身影拖得缱绻绵长,情深至此,令人动容。
放在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不会怀疑他们的情侣关系。
而在后巷暗处之中的徐光熹更是不疑有他。他攥紧的双拳因为愤怒而略略发抖,眉头紧锁,一双眼睛似要冒将火光喷薄而出。
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将甘白亦从徐世杰的怀抱之中捞出来,还不忘顺手狠狠推徐世杰一把,导致在震惊之中毫无防备的徐世杰猝不及防的后退数步,根本来不及反应其他。
被打断伤感的甘白亦脸上泪珠还未干透,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徐光熹低头看着怀抱中的她,手上的力道多了几分温柔。
但甘白亦显然是不领情,她亦用力推开徐光熹,挣脱出他的怀抱。
“徐光熹!你发什么疯!”甘白亦怒斥。
刚刚还在自己怀中的人却在下一秒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还要斥责他发疯。既然如此,那就疯给她看!“我倒想反问你,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与你何干!”甘白亦不懂,既然分手了,又何必再来苦苦纠缠。会让她误以为他其实还是放不下她。
“前脚跟我分手,后脚就攀上徐家大少爷了?”徐光熹冷笑,口出恶言,嘲讽道,“白亦,你这是搞无缝衔接吗?”
“徐光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甘白亦怒了。这家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
“哼,我自然知道。”徐光熹神色稍整,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想搞钱,而徐家大少爷就代表着权势富贵,你就想着巴结!”
甘白亦被他这通发言怔在原地,没有言语。
徐光熹又趁势道,“和外面我们鄙夷的拜金女没有差别!”
“白亦,你说是不是?”徐光熹怒气不减,还在挑衅。
“啪!”一声清脆的响动。是甘白亦掌掴他发出的,她扇的就是他的口不择言。
事实上,他的咄咄逼人在被扇了一巴掌之后确实消停了下来,他震惊地望着甘白亦,脸上她手指接触的区域正在火辣辣的疼,这一刺激,令他脑中的愤怒立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懊悔地望着甘白亦。
是他失言了。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而覆水难收。他不知道要怎么哄回她,他知道错了,错得很离谱。
然而他是男人,面子尤在,更何况还是在情敌面前,无论如何也不甘示弱。
“白亦,跟我走。”他想去牵她的手,却只捞到一片虚无。
甘白亦后退半步,身体力行的告诉他,她拒绝。
徐光熹不死心,还想继续跟进。却被一个肩膀宽阔的身形所挡住去路,他跟对方对视半秒。
是徐世杰。
徐世杰对着他,面无表情,只悠悠的扯松原本安安稳稳系紧的领带,脱掉西装外套,堪堪叠好,转身递交给甘白亦保持。
在回头同甘白亦整理衣物的间隙,趁徐光熹毫无防备,徐世杰狠狠的挥拳,结结实实的揍在徐光熹的脸上。
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的徐光熹哪里肯吃这样的暗亏,立时握紧拳头,回击对方一拳,狠狠揍到徐世杰的肚子上。
徐世杰吃痛,弯下腰,闷哼出声。但很快又奋起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都把对方当做平时健身用的沙袋,倾尽全力,发誓要让对方屈服才肯罢休。
很快,两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挂了彩,看不到的身体各处,看得到的眼角眉梢和唇畔,都不同程度的青紫。
甘白亦眼看情况愈发不可收拾,她大喊大叫,“停手!你们赶紧停手!”
激战正酣的两兄弟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继续属于他们自己的博弈。
“我叫你们停下来,听到没有!”
两个男人根本听不到甘白亦的呼喊,对战之时,稍微分心,那即是全军覆没。
既然口头制止没有效果,那只能自己亲自上场,把他们两人拉开了!甘白亦打算冲进两人的阵地,往前走的脚步有些慌乱,高跟鞋踩踏不稳,一不小心扭到脚,小小的身形歪倒在一边,“啊!”
听到甘白亦的惊呼,徐光熹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分心去查看甘白亦是否安好,不想被徐世杰窥见他防备的间隙。徐光熹被一拳打到颈部动脉,刹那倒地不起,挣扎踉跄了几步都没办法爬起来稳定身形。
见他倒地的徐世杰依旧不依不饶,乘胜追击,朝着倒地不起,头晕脑胀的徐光熹补上几拳。
徐世杰在发泄不满。里面包括徐光熹口不择言的污蔑甘白亦,也包括这些年他在徐家收到的委屈和威胁。
徐世杰脑中这些年的记忆片段一幕幕闪回。他本事无忧无虑的少年,虽然清贫,但和母亲相处幸福得当。他的痛苦统统来自于徐家,若他不到徐家,他又怎会与母亲分离,再也无法相见。
他恨!恨徐家所有人,尤其是芳姨,她为了他儿子徐光熹,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她的儿子徐光熹亦是助纣为虐,明知道他的苦楚,却视而不见。本来年岁相近可以处成兄弟,可偌大的徐家大院,压根容不下一点兄弟情谊。
徐世杰带着经年累积的愤怒,一拳一拳,不留一丝余地。
眼看徐光熹即将落败,但徐世杰雨点般的拳头仍旧不停落下,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甘白亦上牙轻咬下唇,不顾脚踝扭伤的疼痛,挣扎着爬起身,朝徐光熹躺倒的位置扑将过去。
她用身子挡在徐光熹前面,阻挡着徐世杰的攻击,“停手!学长!赶快停手!”
暴力输出,双眼全是血丝的徐世杰呆愣的看着面前的甘白亦,先前扬起的拳头始终没办法落下,刻在脑中的愤怒在看到甘白亦的泪之后短暂缓解。
“白亦,徐光熹在污蔑你。”徐世杰喃喃道。
“我知道。”
“难道你都不生气?”徐世杰不解。
“生气又如何?拿脚步封上他的嘴吗?”甘白亦苦笑,“况且,学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倘若这人无视你的一切,他必定是不在乎,倘若他做出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他必定是在乎你。”
都这个时候了,甘白亦还要问徐光熹辩解!“白亦,你清醒一点!他不是你的良人!”
“所以,你是吗?”甘白亦反呛道,“如果你做我男朋友,就是良人了?”
想来不会自吹自擂的徐世杰一时语塞,他应该抓住这个可以上位的机会,毕竟他爱了这些年,等了这些年,但关键时刻,他退缩了。良人这个词,在他看来意义太重,他之前还因为自己的母亲而放弃告诉甘白亦真相。
所以,他并非良人。
他双眼失神,轻声到近乎喃喃自语,“我不是……”
徐世杰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已失,他愣怔的收回手,收起所有的攻势,起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自己的手上。
他整理完自己的着装,回头望向甘白亦。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徐光熹的脸,而徐光熹似乎正从晕头转向转成逐渐昏迷的状态。
徐光熹此刻对于甘白亦的呼唤好像没有了太多反应,一如当年落水之初被救上岸时候的情景。
这样的一幕讽刺大过刺激,徐世杰苦笑,她会救他,自然也会去救徐光熹,毕竟徐光熹才是她口中在乎她的人,而他自己,只是为了母亲可以放弃她的人,放弃,也许就是不在乎吧。
但是对她的关心已经成为了一种行为习惯,是他改不掉的行为习惯。徐世杰柔声道,“白亦,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甘白亦拒绝他,“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例如眼前这个躺倒在地亟需关怀照顾的某人。
徐世杰哑然一笑,低首摇摇头,没有再继续打扰,先行离开。
而甘白亦失了徐世杰这个帮手,自己只能面前摆了摆崴到的脚踝,确认疼痛感,她咬着牙,忍着脚踝传来剧痛,把徐光熹扶起来。她刚确认过,徐光熹没有伤到要害,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是受惊大过受伤。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搀扶他回到家,徐光熹立马回复精神,身子一歪,整个人陷进宽大的沙发之中。
“你!”徐光熹从昏迷到精神的转变太快,惊讶得甘白亦几乎说不出话来。
趁她还在讶异的当口,徐光熹还长臂一伸,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沙发坐下,笑意盈盈,“终于一起回到我们的家。”
察觉到被他欺骗的甘白亦想用力推开他的怀抱,却被他越搂越紧。
“白亦,我是故意挨揍的。”他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鼻尖传来属于她发丝的清香,他一边贪婪的呼吸属于她的味道,一边老老实实的坦白。
“就想让你心疼我。”他的眼里闪烁着狡黠,以及奸计得逞后的愉悦。
“徐光熹,你真卑鄙!”被耍得团团转的她愤怒的扬起小手,又想给他来上一巴掌,长长记性。
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把握住她的手腕,阻挡了她的攻势。仿佛仅仅限制她手部活动范围还嫌不够似的,他另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进贴近自己。
贴近徐光熹的甘白亦感受到了他灼热的呼吸,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他散发的魅力迄今为止,她都无法招架。
徐光熹哑着嗓子,低声说,“我卑鄙都是因为你。”
他的吻如雨点一般落下,细细密密,缠缠绵绵,纠缠着她,舔舐着属于她的美好,撩拨她的心弦,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迷醉在其中。
“白亦,”一吻结束,他呼吸急促,似乎意犹未尽,“我很后悔,后悔和你分手,后悔我的世界没有你。”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甘白亦的心脏漏跳一拍,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巨浪一般的狂跳,霎时间她羞赧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白亦,你的言灵,从一开始就已经要求我爱上你了,我逃不掉的。”他的眼底泛着狡黠的光,“而你,不能始乱终弃。”
甘白亦也不恼怒,反而微笑以对。始乱终弃这个词亏他还说得出口,明明是他先分的手,而今还要倒打一耙。
徐光熹娇嗔的口吻让甘白亦无法拒绝。她默许般的点点头。
得到来自于她的肯定,徐光熹心底无比欢欣雀跃。他将她如公主般打横抱起,往她卧室方向走去。
甘白亦花容失色,大声疾呼,“你干什么?”
徐光熹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邪魅一笑,“你觉得呢?”
“我我我,我今天不方便……”公主抱、去房间,是个人都知道徐光熹接下来要干什么。
“白亦,你想到哪里去?”他爽朗的哈哈一笑,“你的脚踝受伤,走不了路,我抱你去休息啦!”
“哦。”他的答复非常正当,但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底却有一丝丝失落。
他低头迎着怀中人儿失望的目光,微笑提议,“不然,你想要我做些什么,也不是不行。”
“滚蛋!”甘白亦害羞脸红,还不忘娇斥。
“哈哈哈哈……”
客厅只空余徐光熹误会消融之后爽朗的笑意,和甘白亦房间大门轻轻合上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