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世世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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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科铃声响起是什么心情，林终夏记不清了。
放下笔的那刻是格外庄重的，好似在空气中看到条裂缝，正在与以前割舍。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两人的考场挨着，林终夏刚出门，胳膊肘就被人拽住，他向后瞟去，想都不用想，是白一萩。
他顺势搂住人脖子，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见，“终夏！解放了！”
这句话变成导火的引索，使得林终夏内心压抑的喜悦全都迸发出来。
考试已变成过去式，要重在当下。
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昨天才来到这个学校，今天就要走了，林终夏心想，要紧的东西全全过去，剩下的，还有一件事。
林终夏侧目，白一萩兴致勃勃，眼睛都是亮的，丝毫没有注意身旁人的异常，他脸上现出绯红，在太阳下并不明显，可这样，还是被发现了。
“终夏，你脸好红。”
被戳穿后顿时的慌乱让林终夏结巴说不出话，更要命的是对方真的只是在好奇，没有任何隐喻。
这种纯净不带杂质的疑问让他更心虚了。
“太阳晒的，好热。”
林终夏完全不敢看对方的脸。
“那我给你挡挡。”说着，白一萩就把双手交叠遮在他头上。
“诶，不用，你快放下。”林终夏抬手去抓白一萩的胳膊，最后老老实实放下。
班里一部分桌子被移出去过，白一萩只好从外面搬个凳子坐林终夏旁边。
陆陆续续，人差不多来齐了。
交谈声，笑声，椅子桌子嚓地声，混在一起，看的出来，都很高兴。
“放假第一件事干什么。”白一萩托着腮，另只手在玩桌上的笔。
林终夏嗯了两声，回道：“先睡个三天三夜。”
“你猜我要干嘛。”
“你……”
白一萩停止手中的把玩，半个身子趴在桌上脸朝向他。
林终夏眼咕噜转，想到一计后低头托脸，露出个狡黠的笑，慢悠悠回道：“我猜，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身子立马向后仰，胳膊背后，躲过一击。
白一萩直接站起来，用胳膊肘去卡他脖子向后按，林终夏双手去敲禁锢自己的凶器，想让他松开，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开口求饶，话音断断续续：“放开我，不敢了……”
“求我。”白一萩把脑袋凑近贴他耳朵边说道，闲着的手去挠对方腰间的痒痒肉。
林终夏笑的喘不上气，脖子又被人勒着，只好奋力从嗓子挤出几句“求你……”
心满意足。
白一萩这才放开他，重回座位上。
林终夏咳嗽两下，脸都憋红了，狠狠瞪了眼白一萩，得到“罪魁祸首”灿烂的笑脸。
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好吧，其实我也没想好，要干的事太多了，忙不过来。”说着说着，便摆出副仰头看天，唉声道载，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那我这打岂不是白挨了。”
林终夏才发觉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怨种，脖子到现在还红呢。
“那你打我吧。”白一萩双手撑开摆在他面前，斜着脑袋，绷紧嘴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林终夏朝他掌心弹了下。
良久，没有痛感，白一萩偷摸睁开只眼睛，看到张非常和善的笑脸。
他身子一激灵，迅速把手收回背在后面。
“终夏我错了。”
“原谅你了。”
“好嘞！”
刚好，程琦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叠照片，尽管他嘴角已经快绷不住了，但为了维持班长的权威，还是假装严肃，说了句：“安静安静了，发下毕业照。”
喧闹声涨起又落下，带着兴奋地余韵，扑满整个暴击。
林终夏接过来的第一眼是找那个熟悉的影子。
“幸好……”他松下口气，还好不明显，看不出来白一萩在抓他手腕。
“同学，这是你吗，好帅啊，能加个微信吗？”白一萩正指着相片上林终夏的人像，欠嗖嗖说道。
“不行啊同学，我没有微信。”林终夏摇摇头，勉强回道。
“那怎么办啊同学。”白一萩挠挠脑袋，满脸愁容。
对视的眼睛勾起丝线，不一会儿就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快要笑趴的脸。
“不闹了不闹了，同学你也好帅，我们真有缘竟然挨着。”林终夏断断续续回道。
最后还是白婷来了，结束这场笑剧。
她的一句“毕业快乐”也结束了高中三年青葱岁月。
回宿舍收拾东西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虽只在这里待了一年半，但回想都是美好。
两人特意抄的远路回去，说多看看学校而且时间还早。
天桥寂静少人，学校广播台放着“不说再见”，还有脚迈上台阶的踏步声。
“白一萩。”林终夏喊住他。
身旁人止步，柔声问道：“怎么了？”
他低着的头缓缓抬起，因为紧张手掌握成拳头，风吹过林终夏的发丝，眼前的人脸也变得模糊不清。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
对方迟迟没有反应，林终夏心中突然生出些恼，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泛滥出阵阵的疼。
他向前走去，直到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
平常羞于对视的林终夏此刻却死死盯着白一萩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他以前总说白一萩生得双含情眼，看电线杆子都深情，还打趣他以后追你的人惨喽，连喜不喜欢都看不出来。
没想到这个人成了自己。
林终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甚至是对方的呼吸声，好像有把刀在磨他的紧绷的神经。
他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头轻轻贴近颈间，鼻息缠绕着被阳光晒后洗衣粉的香味。
林终夏就这么抓着不松手，心里在盘算白一萩什么时候推开他。
一秒，两秒，三秒……
直到他听到一声抽泣，抬头看见清泪。
白一萩哭了，卷翘的睫毛被泪滴打湿。
“我有，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的声音是哽咽的。
“我喜欢你。”白一萩握住林终夏的手腕，头微微向前伸，蓄满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第一眼就喜欢了，本来想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的，刚，刚才我没想到你的意思，对不起……”
他说完便低下头，有泪滴到林终夏的手背上。
最后一层防线彻底毁灭，林终夏感觉心脏跳出了身体，他好想大喊一句“我也喜欢你”。
其实他并不想逼这么急的，但就在刚才，这点小火苗瞬间燎原，占满他的身体。
忍不住，想快点拥有他。
理智占据上游，林终夏踮脚在白一萩的额头落下一吻。
“我也喜欢你。”他是笑着说的。
说完被拉进一个紧实的怀抱，林终夏的身子被紧紧箍着不能动弹，对方好似要把他全身都揉进自己身体里。
“终夏，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白一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没气，到最后只剩下断续的抽泣声。
“我也喜欢你，喜欢到说不出来的那种。”林终夏的脸埋在他胸口，泪水把衣服染成深色。
表达心意之后便是无休止的羞涩。
回寝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但视线里都是对方的身影，互相偷看，被发现后又迅速转头。
青涩的爱，羞于举止，不吝眼神。
“要拍张照吗，从我妈那儿拿的。”林终夏挥挥面前的手机。
“好。”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笑的羞涩，一个喜的张扬。
三个月后。
南方某大学门前，大红的条幅悬挂，上面印着明晃晃的“欢迎新同学”。
林终夏拖着行李箱站在旁边，爸妈去找车位了，他眼睛盯着那几个黄色大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曾经心心念念在书上看到的图片，现在变成实体立在他面前。
“终夏！”
熟悉的声音。
林终夏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向他挥手，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最后走到他的面前。
“三个月没见，你是不是晒黑了。”林终夏捏了下对方的脸说道。
“没事，一个家有一个白的就行。”
听到这儿，林终夏别过头，嘟囔道：“谁跟你一个家！”
“你呀！”白一萩把脸凑过去，扭着脖子去看他。
“不要脸，我走了。”林终夏拉着箱子就往里走，背过身后脸上的笑也藏不住了，大大地咧起。
白一萩也不急，他大喊一句：“等等我！”便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不懂爱的两个人亦步亦趋向对方走去，从忐忑到坚定，从黑夜到白天。
阳台夜的月亮和大学门的太阳都能作证。
自此，一见钟情变成世世相守。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世世相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