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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毕业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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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还有20天。
像进入极端天气，汹涌疾风，和埋到小腿肚的厚雪。
有人艰难前行，有人原地扎营……
风雪会过去的。
亦如。
白婷说的：还有20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林终夏这几天一直在失眠，情况好的话还能睡两三个小时，脑袋里像有小人在狂欢，刺激神经泛着闷。
不是银针扎刺皮肤密密麻麻的疼，是那种一棒槌打到头上沉重实感的疼。
他一闭上眼睛，这种感觉就会来，导致第二天整个人萎靡不振，每一步都好似踩到棉花上。
上课硬挺着脑袋听课，可耳朵就像隔了层透明罩，只能看到看到讲台老师嘴巴的张张合合，说的话愣是一句也进不来。
有次下楼梯还差点摔倒，幸好被白一萩扶住。
小臂别人紧抓着，劫后余生的失重感让林终夏清醒了些，他在原地征愣好一大会，才缓缓吐出句：“谢谢。”
白一萩问他怎么了，这么没精气神，手没有松开，攀上他的肩膀，捏的更紧。
“疼。”林终夏有气无力，声音很低。
白一萩才急忙松开，去揉他的肩，试图缓解疼痛。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有点睡不好。”
“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放松点……”
白一萩的语气平缓柔和，和以前完全不同，林终夏扭头，看到对方深色的瞳孔蓄满波浪，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剖开他的身体直冲心脏，跟随血液流淌蔓延四肢。
林终夏突然笑了，不知为何而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抿着的唇微微张开，说了句：“好。”
“好就行。”
白一萩弯弯嘴角，拍了下林终夏后脑勺。
他那晚破天荒睡了个好觉，梦中风雪渐弱，太阳初升。
前天晚上说第二天要拍毕业照，时针分针在逼近，隔几分就有人抬头，接连不断。
程琦一声“出来拍照”点燃了八班窜动的小火苗，轰然炸响。
每个班排好队去操场，熙熙攘攘聚了好多人。
路上白一萩抓着林终夏的衣袖蹭来蹭去，语调充斥着兴奋，他说：“好高兴，能和你在一张照片上了。”
林终夏听得耳痒痒，他别过头，看着前面同学一晃一晃的领子，轻声回了句：“我也是。”
刺亮的阳光晃得人眼睁不开，还好有小风。
“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个高的自觉往后排啊。”摄像师在前面喊。
白一萩拽着林终夏手腕头也不回地往后面走。
现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白一萩歪着头在跟右侧的程琦说话，也不知道讲了什么，他的表情一阵红一阵黑的。
捏着的手腕还没松开，林终夏朝哪儿看了眼，轻移胳膊想让他放开，没想到抓的更紧甚至还有些酸疼。
感受到白一萩的身体在向自己靠近。
“来，同学看镜头啊！”摄影师大喊。
“3，2，1，茄子！”
照片定格，两人相近，刹那间变成永远。
“再来一张啊，同学。”
说话间隙，两人都不自觉朝对方瞟，偷笑的眼睛撞到一起又迅速分开。
“咔嚓！”
摄影师比了个“OK”。
方才还如小松树般站的笔直的学生在听到摄影师的指示后纷纷“四仰八翻”。
同学的讨论低语在队群中蔓开。
“我刚才表情好像不对……”
“我没看镜头咋办……”
“希望他们能pp图……”
“好热，快走，回去吹空调……”
林终夏想了想自己，表情应该是对的，也没眨眼，就是不清楚有没有拍到自己看“某人”。
手腕处一圈紧实的热感打断他的思考，他抬手看去，有点红。
“劲儿使大了，非常sorry。”白一萩向他赔笑道，双手在红的地方搓揉。
“没事的。”林终夏忍俊不禁说道。
他再注视前方时，看到了正在来的戴青，但那人似乎还没看到他。
林终夏眼看着戴青抓了下程琦的手又松开，不知道在他耳边讲了什么话，耳根子都红了。
很怪……
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
想起上次运动会那会儿，他俩好像也是怪怪的，林终夏脑中混乱的麻绳找到了结点，一扯，茅塞顿开。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们两个，地下恋。”白一萩的声音像个鬼混幽幽飘进他耳里。
林终夏脑子短路随即又明白过来，被人看透心思他自己倒先害羞起来，结巴着回道：“是吗？”
“是。”对方略带坚定的语气让他更心虚了。
林终夏浑身僵硬，他能看到白一萩在盯着自己，但愣是装淡定，绝不扭头看他一眼。
那眼神像火，炙烤皮肉，搞得他都快不会走路了，连头顶的太阳都感觉大了许多。
“好热啊。”林终夏故意用手挡了下脸，转移话题，说完又觉得自己很扯，笑了下，更扯了……
“确实热，热死。”白一萩没有拆穿他，林终夏松口气，心想应该没被他发现自己表情不对。
白一萩薄唇抿起，又瞬然消失，只觉得眼前人比那太阳还耀眼。
流星划过大脑。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