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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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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萩生病后变得格外黏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哑的原因,声音都听得软乎起来,跟平常张扬外放的声调格外不同。
见面第一眼就夹着他那嗓子喊:“终夏,我好想你。”
得到的是一个白眼。
“我上节课不才来吗?”林终夏嘴角撇着回道,顺手把笔记本扔给他。
“好人一生平安。”白一萩接过来还给了个飞吻。
“爸爸的职责,好大儿,不用谢。”林终夏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继续说道:“下节课自习,我对程琦说了,在这儿陪你。”
“哭了,我好感动。”
“滚。”
上课铃响后,外头走廊逐渐安静,白一萩和林终夏也默契般噤声。
林终夏的手随意耷拉在床边,没过一会儿,就传来异物感。
想都不用想,是白一萩,格外爱捏他的手指,林终夏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摸的,对方给出的解释是:就好这口。
“……”
有时候……他也会盯着林终夏的无名指发呆,指腹摩擦那里直至泛红才罢,余光里的人影不晃了,林终夏就会斜眼敲他。
“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狭长的眼睛偶尔扑闪几下,或扬起或放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笑,林终夏也跟着笑,不知道他自己在笑什么。
久违的晴天,阳光透过窗户打在白一萩半张脸上,林终夏坐在旁边,他的目光停留在床上人的身上,指尖捏的书页都起褶了也不介意。
他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好似一句诗:“阴阳割昏晓”。
发觉自己滞得太久,林终夏压住心底往外窜的不知名小火苗,他故作无事把心思重放书上,可大脑嗡嗡的,怎么也回不去了。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明白在恼什么。
等高考后吧,再等等,很快了……
白一萩吊了三天水,彻底好了,连缓和期都没有,听完校医叮嘱,头也没回走了。
刚一踏出门,就给空气来了大大的拥抱。
“解脱了!终于不用闻呛鼻子的消毒水味了,我这几天快憋死,先来十根雪糕解解馋……”
话还没说完,背部就遭受个“重击”。
“不行,你这刚好。”林终夏的话也悠悠传来。
“好吧我听你的。”白一萩没有任何犹豫,笑嘻嘻回道。
“我怎么感觉你……”林终夏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站在原地看他,嘴巴也因为惊讶微微张开,“换平常,你肯定要反驳几句的,怎么变乖了”。
“咳咳”白一萩拍上林终夏的肩膀,和他对视,故作深沉说道:“人在经历重病后总能明白很多东西”。
听得林终夏一脸无语,他抖肩膀甩开那不安分的手,“好好好,白大文豪,您说得对”。
“那是,嘿嘿。”
距离高考还剩40天。
学习节奏也随着气温逐步攀升,短袖替代长袖,酷热驱赶寒气。
明晃晃的太阳晒得人脑晕,索性教室前后两个空调开着,并不算热,甚至风冲的地方还有些冷。
后面垃圾桶被雪糕袋塞满,白婷因为这事还说了几句:少吃点凉的,别弄坏肚子。
于是,聪明的八班学生吃完雪糕就都扔到了厕所的大垃圾桶里。
大课间。
白一萩趴在桌子上,注意力都在身旁人唇边的那颗小痣上,他看得有些愣神,以前从未想过的一些事情冷不丁冒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到深处,难以自拔?
“终夏,你想好上那个大学了没?”
“考到哪儿算哪儿。”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白一萩才意识道自己竟然把脑子里想的说了出来。
他身子抖了下,瞳孔放大变得明朗,将眼前人的每个动作,表情都捕进眼里。
林终夏放下手中的笔,头轻微抬起目视前方,好似畅想云游,眼睛在向外冒着星星。
“我也不知道,但有点想去南方,没去过。”
“那我也去南方,我也没去过。”
白一萩说完就立马把头转到另一边,他心脏怦怦跳着,很害怕,林终夏现在会是什么表情,高兴期盼或者不解,他不敢看。
他知道,林终夏那怕现在呼吸一下,他都能在心里解构出无数个小揪揪。
已知让内心更坚定明白要走那条路,未知虽然踌躇但有很多条路,白一萩选了后者。
他缩缩脑袋,想起前几天在无良超市买的柚子,酸死了。
林终夏也没有说话,他看着白一萩的后脑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未来,是他们两个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