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然泪落》断洄

9、错恋

　　（九）
　　“少爷，宫里来人说二皇子殿下宣您进宫呢。”祁成一脸的喜气洋洋，嘿嘿，二皇子就是看重我家少爷。
　　祁沄微微皱了皱眉，这段日子以来，也不是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前几日皇上忽然病重，大皇子宣璋与二皇子宣珩如今已经是撕破脸皮了。回京这么久也没召自己进宫，偏偏在这个时候私下召自己进宫，所为何事，很是明了了，祁沄不由得觉着有些心寒，毕竟只是君臣不是吗？

　　祁沄来到二皇子的赋年殿，不似往常，倒是出奇的安静。
　　祁沄轻声问守职的小太监道：“殿下在什么地方呢？”
　　“啊，是祁大人，二皇子正在里殿等你呢，请随我来。”小太监在前头带路。
　　“今天可真是安静哪。”祁沄总觉着今天的赋年殿安静的诡异。
　　“殿下病了，已经有一个月了，太医关照要安静静养的，所以奴才奴婢们都不敢发出声音。今日二皇子身子好些了，所以召大人进宫来。”小太监诺诺的应着。
　　殿下病了吗？病了很久所以迟迟没有召自己进宫？现在身子刚刚有起色就召自己进宫了么？祁沄忽然感到一丝甜蜜，更是升起一股心疼之情，先前心中的埋怨一扫而空。
　　祁沄想到以前皇上身体硬朗的时候，二皇子就时常忙公务忙到忘记用膳的地步，如今，只怕是更甚了，身子恐怕是吃不消了。
　　祁沄跟随带路的小太监来到后殿，其实祁沄根本不需要什么人带路，自己在这个宫殿里生活了足足八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无比的熟悉的。
　　祁沄来到后殿，看见宣珩斜斜的卧在一张竹塌上，发丝松松的披散在脑后，一件青色的袍子搭在身上，内里只穿了件白色的亵衣，身前的书案上还放着很多散乱的公文。憔悴的脸上见到祁沄的到来而露出了笑意：“沄儿，你来啦。”
　　就像是一年前的每一次进宫，这一年的时间此时似乎未曾发生过。
　　“微臣见过二殿下。”
　　宣珩挥手示意让一边的太监宫女都下去：“你们都下去吧。”
　　“是。”一众宫人告退，只剩下宣珩和祁沄两人。
　　“这些日子在外卖受苦了吧。”宣珩目光柔和的看着祁沄，不由让祁沄心中一荡。
　　宣珩起身将祁沄牵到自己的榻旁，示意他坐下。
　　“你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了吧。”宣珩背对着祁沄，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嗯，殿下还请保重身体。”祁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皇子是要自己站在他这边吗？不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书，能帮得上什么忙，或者说是让身为吏部尚书的父亲支持他？
　　“现在的形势很对本宫来说很不利。”宣珩回过头来，一向注重仪表的他竟然长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是抹不去的忧郁：“这不仅仅是皇位之争，你也知道的，成王败寇，失败的人……”
　　“所以，以后本宫都不会找你进宫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别让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抓到什么把柄，毕竟你是本宫的伴读，大家都认为你是本宫的人，懂吗？”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像二皇子这样的人，那能用龌龊的心思去猜想他，他那么善良，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的，就算是这次与大皇子撕破脸皮，恐怕也是有不得已的缘由的。
　　祁沄真想狠狠地甩自己两个巴掌。
　　“殿下，您想多了，微臣确实是殿下的人啊，就算殿下不这么认为，别人也会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可是，本宫不想害了你。”宣珩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而且，有一桩事情，你知道了，肯定也是会离开本宫的。”
　　“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微臣都不会离开殿下的。”
　　“真的吗？任何事情？”
　　“微臣何曾说过谎话？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微臣便是。”
　　“……你我同为男子……”宣珩起身走到案边，貌似随意的拿起一本奏折，“可是本宫却喜欢你，同为男子的你，或许你会觉得很恶心，但是这都是本宫真心的。”
　　宣珩回过头来对上祁沄发红的脸颊：“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不会勉强你。你随时可以离开。”
　　祁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皇子他竟然说喜欢我。这是在做梦吗？
　　“殿下，我……”祁沄简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双手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忽然感到唇上一热，二皇子吻了自己吗？
　　“呜~”祁沄似乎连呼吸的本能都丧失了。宣珩温柔的将祁沄锁在怀里：“以后不要叫我殿下，叫我珩，知道了吗？”
　　“殿下……”祁沄还没有从刚刚那个香艳的亲吻中回过神来。
　　“珩~”
　　“珩……”
　　神情恍惚的离开赋年殿，感觉脚下的石板都是软绵绵的，脑子混乱极了。这样做可以吗？祁沄忽然想起纥奚少泫戏谑的笑容，若是少泫知道了，他会怎么说呢？

　　“哟，这不是纥奚公子嘛，纥奚公子可有段时间没来了，我们家柳容啊，可时常念叨你呢。”凌娘见贵客到来，便放下手头的生意和纥奚少泫打招呼。
　　“我看那，不是柳容公子念叨我，倒是妈妈你时常念叨我的银子吧。”说着纥奚少泫在桌上扔下几张银票。
　　“这是说的什么话。”凌娘冲纥奚少泫跑过一个媚眼，“小红，还不快带纥奚公子上楼！”

　　“公子您来了啊。”本来做在窗边的青年见纥奚少泫推门进来，忙迎了出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确定关上房门，纥奚少泫大咧咧地躺到青丝帐幔的大床上。
　　“我办事情，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没露出什么马脚吧。”纥奚少泫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
　　“怎么会呢，那些个达官贵人在床上的时候嘴巴是最松的了。”
　　“但还是不可掉以轻心。”柳容是自己最得意的亲信，把他安排在青楼里，一来可以可以掩人耳目，使之与自己有正当见面的理由，二来更可以在一些个达官贵人嘴里套出些话来，谁会怀疑一个青楼男妓？
　　“公子今夜还要吗？”柳容欺近纥奚少泫，热热的气息呵在纥奚少泫的颈边，说不出的情色。
　　“看来，让你来这个地方还真是没错啊。”说话间，纥奚少泫便将柳容压倒在身下。
　　宽敞的木床似乎不能承受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似地，发出了淫靡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