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月明》程野川

8、第 8 章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祈明月收到一条短信，“放学在学校门口打印店等着。”
　　是白月明。“不用，我自己就能走。”祈明月回复。
　　“等着。”
　　“……哦。”祈明月只好妥协。
　　祈明月出了校门，等了几分钟，白月明从家里的方向跑来。
　　祈明月看他跑的气喘吁吁，说：“你不用专门再跑回来的，我自己可以走。”
　　“去买瓶水。”白月明喘息道。
　　“哦，好。”祈明月听了乖乖的又跑便利店买水去了。
　　白月明咕咚咕咚直接喝完，把空瓶扔进垃圾桶，直接朝着祈明月勾手，“走”。
　　两人就一起走了。
　　“那人一般是从哪里开始跟着你？”白月明突然问。
　　“啊……?”祈明月一时不知道他说的谁，反应了一下，“哦哦，……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就在前面一座小楼后面的小巷子，有一次我看见他从那里出来，我没在意，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跟了好长一段路了。”
　　“那等会儿你走前面，我在你后面远远跟着。”白月明说，“看那人今天还会不会跟着，跟着的话也别回头，别让他看出来，我一直在后面，别怕。”
　　“应该……不会了吧。”祈明月犹豫道。
　　“不一定，今天不出现，过两天可能还会出来，这几天放学都这样走。”
　　“哦，好吧。”
　　“还‘好吧’，我这是为了谁，你还不情愿。”白月明揪了揪祈明月的发稍。
　　祈明月被他揪得头往后仰，也没吭声，心虚的笑了笑。
　　快到小楼的时候，白月明停住了，让祈明月继续往前走。两人拉开距离。白月明为了不打草惊蛇，走到了路的另一边，也方便观察。
　　祈明月走过小楼，白月明稍微等了一会儿，看没人出来，就走到小楼前，弯腰假装系鞋带观察了一下小楼后面的小巷，没有人。他想，今天应该是不敢了。但是他还是没有跟祈明月离的很近，以防那人从别的地方出现。
　　他给祈明月发信息，“一直走，到咱们胡同口，我在后面看着你，现在没人跟着，别害怕，今天我还去你家，昨天已经跟你爸说了。”
　　前头，祈明月收到短信，立即回复说“好，我不害怕。”
　　快到了那黑漆漆的胡同口，祈明月隐约看见有人影闪过，心里咯噔一下，就想转身跑。
　　“月月”，那人影喊了一声。
　　原来是爸爸。祈明月心顿时放下，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爸爸，你怎么来了？”祈明月小跑过去，问道。
　　“我不放心，今天提前回来了，不过等会儿我还得去医院，今天值班。”
　　“我没事，白月明在后面跟着我，你不用专门过来接我。”
　　白月明也走了过来，看见祈明月爸爸，开口喊了声叔。
　　“月明跟着就好，跟着就好。那你们两个一块儿回家吧，这几天月明去家里住，跟月月做个伴。过一段时间我没那么忙了就换我接月月。”祈明月他爸说道。
　　“叔，您忙吧，以后早上晚上我跟明月一块儿走，您不用专门请假。”白月明说道。
　　“诶，行行行，这样最好，你们两个还能做个伴。月明你也得按时上学，这高二了，明年该高考了，抓点紧。”
　　“好。”
　　祈明月催促他爸，“爸爸，你赶紧回医院吧，我这没事，一会儿就太晚了。”
　　“行，你们快回家，我看着你们走。”
　　“嗯，那我们走了，爸爸再见，路上小心!”
　　“叔叔再见。”
　　祈明月和白月明并肩走进黑漆漆的胡同。祈明月他爸看着两人拐弯不见了，才回车上，开车去了医院。
　　两人在晚自习结束后就这样前后走了两三天，终于，那人又再次出现了。
　　那人这次并没有从小楼后面的巷子出来，而是在马上要进祈明月他们那个黑漆漆的胡同时，从一家手工家具门店旁边的门里出来。那个小院子是家具店平时做木工的地方，比较杂乱。里面有很重的木头，一般人扛不动，所以老板也不怕被偷，院子的大门破破烂烂也不修，这就给这猥琐的男人有了个藏身的地方。
　　白月明远远的跟着，看着祈明月进了胡同，就想着今天估计那人又不会出现，正想着加快脚步跟上，就看见那男人鬼鬼祟祟从小院儿出来，一闪就拐进了胡同。
　　白月明一看那男人拐进去，瞬间拔腿往前跑。
　　拐进胡同，隐约看见那男人的背影。前面还有个亮点，应该是祈明月发现了，要拿手机打电话。
　　那男人看见祈明月拿出了手机，急了，就开始快速接近祈明月。
　　白月明加快速度。
　　那男人可能是看见祈明月要打电话，就有点慌，没听见白月明的脚步声。眼看那男人就要去抓祈明月，白月明跑上前一脚踹了上去。
　　“啊！”那男人惨叫一声，白月明上前就骑在那男人身上挥起了拳头，把那人打的惨叫连连，祈明月在前面吓了一跳。
　　“报警！”白月明边打边提醒祈明月。
　　祈明月吓懵了，听见白月明的话，连忙拿起手机，拨110的手都在抖。
　　那男人听见要报警，立即剧烈挣扎起来。但是，他那瘦小的身板，根本挣不动白月明那189的大高个儿。
　　警察来了之后，路边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那男人被打的惨兮兮的，喊叫声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吵醒了。
　　大家拿着手电筒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儿。一出来就看见白月明正在打人，那被打的人头上还有道口子在不停的流血。
　　邻居们都赶忙来拉住白月明，问怎么回事。等邻居们知道原因后，气坏了，大家都开始连踹带骂的。
　　警察一看，赶紧制止，简单问了情况，就将地上的人给拷了起来，白月明和祈明月作为当事人，就跟着上了警车。
　　在车上，警察看那被打的人满头满脸的血，就又打了120的急诊，让医生准备好。那警察看了那人的伤，朝着白月明说：“小伙子，下手挺重啊。”
　　白月明没吭声，祈明月紧挨着白月明坐着。白月明紧紧抓住祈明月的手放进怀里，搂着她的肩膀，狠狠的瞪着那被打的人。
　　到了医院，刚下车，就看见祈明月的爸爸朝警车小跑过来。
　　祈明月看见爸爸，立即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喊着“爸爸”就大声哭了起来。
　　祈明月爸爸心疼的搂着女儿，拍着后背说着别怕。
　　那边有警察将那人送进急诊，剩下的警察来到祈明月他们这。
　　祈明月爸爸松开女儿，朝着警察走过去，说道：“警察同志，我女儿今年才16岁，那人已经不止一次跟踪我女儿，上次就在漆黑的胡同追着我女儿，这次又是，若不是有我这侄子在，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祈明月爸爸声音愤怒的发抖，“我是一名医生，平时回家很少，晚上经常值夜班。我在这里帮人救命，另一边我女儿的生命却遭受着可能被侵害的危险……”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
　　祈明月上前抱了抱爸爸，轻声说着：“爸爸，我没事了，别难受。”
　　“祁医生，您别担心，我们会将情况跟领导说明，查清楚肯定给您个交代。以后我们也会加强治安管理的。”警察说道。
　　“谢谢！”祈明月爸爸边跟警察握手边感谢。急诊室里，那人的伤口处理好后，没啥大问题，就被警察又带走问话。
　　本来祈明月爸爸也要跟着去，但是医院又有急事走不开，白月明表示他能将情况说明，会照顾好祈明月，于是就留在了医院。
　　到了派出所，警察一问，才知道那猥琐的男人已经跟踪了好多个女学生，一查档案，还有案底。
　　因为还有情况要了解，就将男人拘留，看时间很晚了，几个警察还将两个孩子送回家。
　　路上，警察对白月明说道：“小伙子，你身手不错啊。”
　　“还行吧。”
　　“噗嗤”，几个警察笑了，又说“身手好是不错，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别人，但是，若打出问题了，你自己可能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就像今天这人，你一脚踹倒他，这没什么问题，这还能算是见义勇为或者正当防卫。你们两个体格差这么大，你很容易就制住他。但是，后面单方面的殴打其实就不合适了，若打出人命，即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违法的。他有什么问题，有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由我们个人来处置。”
　　“他这种人，死不足惜！谁知道他祸害了多少人！”白月明恨恨道。
　　警察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有正义感是好的，就是得注意方法，不然伤害的是自己和家人。”
　　到家下车前，警察告诉他们说：“我们会继续调查，有什么结果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还有，小姑娘，以后有事第一时间找警察，知道了吗？”
　　“嗯，好。谢谢警察叔叔。”祈明月点头。
　　“哎，不错啊，又当了一回叔叔。”开车的警察调侃跟祈明月他们说话的警察。
　　祈明月一听，尴尬的要扣手指，“不好意思。”
　　“没事儿，别听他瞎说，快回家吧。”那警察笑道。
　　白月明和祈明月两人回家走去，还听到后面那警察对开车的人骂道“就你话多，我还就喜欢当叔叔了，怎么着了。”
　　祈明月两人面面相觑，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