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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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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快回神。”青木千夏在笠松面前一个击掌,吓得他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不就是坦白了一下性别,至于晃神这么久吗?”
笠松不发一言,视线随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寸寸移动。
“不累吗,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她叹了口气,斜倚在桌子上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
“感觉……很……奇怪。”他深吸一口气,捂着额头把自己埋进了手臂里。
青木千夏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其实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告白的啊。”
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并没躲开她的手。
“但是意外很令人高兴呢。”
“我想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哦。”
笠松一动不动,看不到他的脸,只有没有藏起来的耳朵红得滴血。
想着这孩子大概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青木千夏起身打算从餐厅离开,不料刚迈步就被人从身后拥进了一个热烫的怀里。
“我……”笠松的行动快于语言,他脑子里依旧混乱着,该说什么呢?
说从那个亲吻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肖想她?
说她好几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以一种不可为外人道的样子?
说自己已经做好为了她被舆论指指点点的准备?
说原本以为是那个吻才触发的,但结果可能发芽更早的感情?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她真实性别的那一刻自己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即使她不是,他也决定会告诉她这份感情的,而是庆幸她某种程度上不必遭受来自社会、家人,甚至他的某些压力。
太好了。他心想。
“疼……”被他不自觉越收越紧的手臂压得生疼,青木千夏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吐槽起运动部少年的力气。
“抱歉。”他闻声赶紧放开了手,耳尖的颜色还没有消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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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几个晚上,青木千夏临时在忙一个作业,晚上熬得很晚,笠松也没觉得有什么,早早地先去睡觉了。
而前几天正常的生活在今天忽然被打乱。
虽然依旧是两个床铺,但一个卧室显得气氛总有些奇怪。
从浴室出来的笠松缓解了很久的紧张情绪才恢复一丝镇定,从过道走向卧室的那几级台阶像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经过餐厅时,他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戴着眼镜的青木千夏面无表情地在键盘上打着字,认真的样子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不过还是很好看就是了。
犹豫了一会儿,笠松还是走向了她,“熬夜好几天了,不早点休息吗?”
“今天忙完应该就能结束了。”青木千夏头也没抬地回答,顺手将烟蒂丢在玻璃制成的灰皿里。
笠松一言不发地走到厨房,把热水壶插上电,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杯咖啡放在了电脑边。
青木千夏扶了扶眼镜看向他,笑着道了一声谢。
他没有马上离开。
“怎么了,睡不着吗?”她有些不解。
“嗯。”他应道,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青木千夏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集中注意力飞快地给报告写完了一个结尾,“好了,接下去就要陪不敢一个人进卧室的阿幸小朋友一起去睡觉啦。”她摘下眼镜,合上电脑,笑盈盈地说道。
“你在乱说什么鬼啊……”他一边皱着眉,一边却红着脸,故意放大的声音明显是在掩盖羞涩,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感觉。
“好啦,快进去吧,平常这个时候你都已经睡了吧。”
青木千夏推着他走进卧室,把摆在橱柜里的床铺在卧室的地板上铺好,“晚安啦,笠松。”
“不是笠松。”他的声音穿过被子,听起来闷闷的。
她轻轻的笑声回荡在室内。
“有什么好笑的啊。”他不满地回嘴。
“嘛,真是可爱啊,阿幸小朋友。”
“不要这样叫我。”遇到这种让他没耐性情况,他下意识地想动手,还好下一秒马上反应过来对方不是黄濑凉太。
青木千夏倒也不在意,多少有种看着小朋友无能狂怒的感觉。
她伸长了手臂触摸到那一头有些扎手的短发,带着些恶作剧的意味揉了揉。
“啊,抱歉,”她毫无诚意地笑着改口,“晚安,阿幸。”
**********
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门口传来了千代的声音,“阿千,在吗?”
青木千夏艰难地从爬起来走出卧室,“在。”
“今天由美就交给你了,我跟贤正有事要出去一趟。”她不由分说将怀里的女儿塞给了妹妹。
“说起来,还没去拜访过贤正哥呢。”
“有什么好拜访的,”千代撇了撇嘴,“还不是老样子,结了婚之后跟充气了一样越长越胖,谁能相信他之前大学是登山社的骨干啊。”
她叹了口气,“男人都一个样,过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让你觉得曾经的自己瞎了眼。”
“姐姐你嘴这么毒,贤正哥也很可怜啊。”
“等着瞧吧,他的现在就是笠松的未来。”
“诶?怎么就说到他了?”
千代不耐烦地把想爬到她身上来的女儿扒拉下去,“你都把人带回来了,我难道要以为你是在做慈善?”
她凑近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妹妹,“喜欢就尽早下手,不过注意安全,你大学还要念五年多呢,医学系很难毕业的,分心什么的不太好。”
“知道了,就算我不是医学生,这些基本常识还是懂的啦。”青木千夏把由美抱过来,“姐姐你真啰嗦。”
“哼,不识好人心。”千代潇洒地甩门走人。
由美扭着身子从青木千夏怀里下来,在过道里咚咚咚地跑。
“由美,轻一点哦,会吵到别人休息的。”
“是谁?天已经很亮啦,太阳公公说好孩子不可以睡懒觉。”由美振振有词地说道。
“笠松哥哥昨晚很累了啦,我们要体谅别人对不对?”
“好吧。”由美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坐在通向卧室的最高一级台阶上,“阿千,我就坐在这里,不发出任何声音,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