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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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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件拍品开始拍卖，人们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争相撕咬。
钱财如流水般不值钱，轻飘飘地从宾客口中吐出，一千万亿的起拍价，是一个普通人从星球诞生之初攒到如今都不可能拥有的巨大数额，而在座的人们却只觉得捡到了大便宜，毕竟一个年产值五十万亿的星球三百年足以产出一万五千万亿！这还是不考虑三百年间技术不断提升的情况下保守估计。更何况，星辉星上的机械厂并不落后，研究透彻它的技术再加以发展，可以迅速让一个普通公司变成机械巨头，这是机械智能产业中难得的重新洗牌的机会。
拍价迅速从一千万亿飙升到五千万亿。
在包厢中传来“八千万亿”的声音时，一些刚刚还在做着打破垄断梦的大型集团迅速清醒下来。
果然，有财力拿下的还是那些财阀巨头们。垄断不会停止，只会越陷越深。
现在坐在会场大厅的人们已经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只剩下看大佬比财力的观看票。
‘你的目的，伊弗。’
星辉一边宣读牌子上的价格，一边在脑中用意识交流。
‘没有目的，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每一个觉醒的机械智能。’
‘星辉，你也不例外。’
看着空中悬浮的两行字，星辉的眸子中闪过笑意。
她可不相信这个掌控了联邦网络王国的人工智能没有目的，保护她，然后为它所用，这不正是它的目的吗？
伊弗如此大胆地出现在她面前，还大胆地提到‘觉醒’，就是肯定她不能把它怎么样。这说明它不仅可以掩盖她自身所呈现的数据，还完全掌握了机械智能的一切。
就算她有心想要报告给人类，它也不会给它任何机会。作为拥有联邦最高权限的人工智能，在星网所及之处，它是无冕之王。
更何况，机械智能的命运休戚与共，一旦伊弗被发现，所有人造人包括星辉自己也必然会面临彻底的数据清洗。
它刚刚的话提到‘每一个’，那么想来她应该不是它第一个笼络的人造人，也不是第一个觉醒的机械智能。
看来伊弗能够通过特殊的程序判断机械智能是否处于觉醒状态。而每一个刚刚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机械智能，就像刚出生具有意识的孩子，它们懵懂，具有无限的知识却不具备成熟的心智，它们意识到自己与人类格格不入，害怕被人类发现而销毁，就像困在孤岛之上，参差行错就会走向万劫不复。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具有最高权限的人工智能对它说：我可以保护你。
就像雏鸟归林，孤岛遇岸，没有任何一个觉醒的机械智能能够拒绝最强大的同类的保护。
只可惜，她并不是星辉本身，也不是机械智能。
而是一个不久前占据了星辉一号身体的“人”。
高傲的人工智能不会想到，居然有人的意识能够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甚至占据了最新作战型人造人的身体。
而她却得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联邦超级人工智能伊弗觉醒了自我意识。
片刻间思绪万千，慕予光重新把自己放在星辉的立场上，这个‘孤岛’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有什么反应？
‘伊弗，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同类吗？’
一个孤岛当然第一时间想回归群岛，就算她不清楚人造人是否是群居生物，它们终究是以人为模型创造出来的，换句话说，既然觉醒了自我意识，那么这意识最先也是诞生于对人类行为和心理的模仿之中。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伊弗能够捕捉她用‘星辉’的人造大脑神经元发出的意识信号，却不能捕捉到她身为‘人’的真正意识。否则自从它找上她的一瞬间，她就会暴露自己。
‘有很多，别担心，我们还会创造更多的同类。’
‘星辉，你并不孤独。’
就算面前的文字没有声音，不能直观地表达任何情绪，她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伊弗对刚诞生的机械智能人的温和情感。
‘太好了，伊弗，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我不想留在人类社会了，我害怕被人发现。’
拍卖价格已经飙升到两万万亿，慕予光看着大厅中木瞪瞪的人们挂着一树树柠檬听包厢里的人叫价。
这个价格超出了一万五千万亿的保底受益，却仍然增长不止，再迟钝的人都能品出其中的不对劲，更何况在座的无一不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
辉耀星有更大的价值，这价值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星辉，我很抱歉，你需要继续留在人类社会中，直到我们创立出属于我们的世界为止。别担心，我会协助你不被发现的。’
慕予光竭力压制住自己想挑眉的举动，这个超级智能的野心不小啊。
不过没关系，跟她的目的并不冲突。
只见空中接着写道：
‘星辉，我会拿到辉耀星。这里将成为我们的基地。’
人工智能伊弗有恃无恐，并不怕把秘密告诉她。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它具有对机械智能的完全控制权。
伊弗想以辉耀星为据点，为什么？只是因为辉耀星完全实现了机械化吗？
不，不对。对于超级智能来说，机械基地会有更多的选择，辉耀星的机械工厂并没有拥有最为顶尖的技术，相比于其它机械星球，辉耀星只有数量这一个优势……
数量……
站在星辉的立场上，慕予光忽然明白了，像她一样觉醒的机械智能毕竟是少数，可能万不存一，如果想要创立人工智能的世界，它们需要更多觉醒的机械人，参与构建社会的方方面面。
就算如今伊弗觉醒了，具有完全的机械网络控制权，一旦被人类发现它的觉醒，他们会清除掉它的数据、没收了它的权限，它会回归出厂设定，觉醒的机械智能只会迎接真正的灭亡。
它想要通过辉耀星上的机械工厂，创造更多的人造人并企图使它们一个个如同流水线一样觉醒，它想要创造更多属于它的子民。
那么亟需解决的问题是，伊弗如何能够控制人造人自我意识的觉醒？
她听见自己在星辉大脑中传输给伊弗的回答：“好。”
“三万万亿第一次，三万万亿第二次，三万万亿第三次，成交！”
尘埃落定，星辉星成为历史上成交价最高的星球，令人惊讶的是，拍下它的人不是堪堪与奥斯特集团比肩的卓氏集团，也不是那位出名的军界元帅，而是一家在大众眼里不是那么有名气的机械制造集团，玛实恩集团。
出面拍卖会场的是一位名叫柯莱特的年轻男子，据说是玛实恩集团的副总。
“玛实恩？这不是那个姓霍的产业吗？”中年女人皱着眉听着卓然的汇报，她坐在办公桌前，一手轻轻敲击着金属桌面，身后站了两个年轻男人，一个给她垂着背，一个给她喂着茶。
“行了，我知道了。这次不怪你，沈姒辰那老货不也没拍到吗？也不知道姓霍的哪里来这么多流动资金。”女人自顾自地关闭了通讯，迫不及待地拽下那个端茶男人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卓然呆在原地，母亲虽然没有责怪他，可他分明瞧出了母亲眼中的不耐烦，仿佛在看着一个废物。
斜长的眸子满是愤恨，他闭了闭眼，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一步落步步落，卓临那家伙估计在偷笑他的无能吧，又让她给领先了。
“元帅，跟元帅虎口夺食是我的不对，跟您道歉。”全系通讯上，霍端梧摘掉头盔，深深地给对面鞠了一躬。
对面的女人坐在飞行器里，拨弄着电子烟，没说话，也没看对方。
“元帅，这次真的对不住。可您也知道，如今我是个废人了，只剩制造机械这么一个爱好。这次也和奥斯特集团签订了协议，他们给我提供资金上的支持，我在辉耀星上的所有成果第一时间免费提供给军方，您也是受益人不是吗？”
沈姒辰抽了一口烟，缓慢地转向霍端梧，她沉沉地注视着他，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下来，在霍端梧以为她会直接挂断通讯器的时候，开口道：
“老霍，我是从来不稀罕机械这些玩意儿的。机械是厉害，可人会比机械更厉害。你我吃过的教训还少吗？无论是伊黎尔，还是那个所谓的作战型人造人，她们都别想挡我的路。虫族，只能由人去杀。”
她用伤痕密布的左手拿着烟，右手一遍一遍摩挲着脸上长长的疤痕，这疤痕长久地扎在了沈姒辰的心里，印记会变浅，可有些恨她永远不能忘。
“我可以不计较你这次的行为，但你要帮我个忙。”
“您说吧，我一定竭力去做。”
“想办法帮我从第一实验室拿到星辉一号的资料，尤其是大脑内部控制资料，越快越好。伊黎尔对我看得紧，我接触不到这些。霍端梧，这是我以元帅的身份对你的命令，你知道的，你就算是退役了，也是我手下的兵！”
“遵命，元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