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足球，何以置大家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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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工作按部就班地向前走，一切都是隐秘的巨大齿轮的一环，一环扣一环敦促于雏翎和祖德不断向前。
三月的伦敦像被蒙在巨大的网纱罩子里似的，没有阳光，灰蒙蒙的。于雏翎这几天按照萨拉丁医生的要求做了不少方案，脑子都快不转了，差点忘记穿多特蒙德的球衣。
程越先载她到了斯坦福桥球场，再去找希德。
虽然也激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终于来到斯坦福桥球场，算是完成了和康纳他们的约定。
只是这次她不是来支持切尔西的。
康纳的女友艾妮梅也来看比赛了，她是模特，长相漂亮，身材超好，同是女生她也喜欢这样的辣妹。两人的谈话大多围着男友们的职业打转，上次多特蒙德主场对战切尔西时艾妮去了现场，多特蒙德这个城市可真冷，比伦敦还多雨。威斯特法伦球场果然是魔鬼主场，巨大的TIFO和南看台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是，我也不太喜欢多特蒙德的冬天。”她补了一句，“夏秋时很不错，不过我就去过两次。”
艾妮眨眨眼睛，“那么……你和他谈过吗，夏天他会回到英国？”
“看他，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可你的想法对他很重要。”
“我知道。”她只笑了笑没有辩驳。就是因为她的想法对他太重要了，如果自己不了解俱乐部内情就按照个人喜好随便开麦，被他记在心上影响决策，到时候导致他的前途朝和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怎么办。
艾妮很友善，知道她就住在伦敦后告诉她有空闲时间找她，两人可以一起玩，她还要把她介绍给她的朋友们。
“好呀好呀，我喜欢和美女们一起玩耍。”
“我把你拉进英格兰队WAG群里吧，大家都想认识你呢。”眼见着她掏出手机准备加她好友。
她社恐犯了，抖了两抖。不行，那未免太脱离她的舒适圈了，可知道艾妮一片好意又不好拒绝。
吉奥瓦尼突然拿着什么东西朝她跑来，边跑边喊她名字让她快看。笑眯眯地给她展示祖德的护腿板。左边是他爸爸马克和弟弟乔布的合照，右边是丹妮丝和于雏翎的合照。
足球运动员不能戴饰品上场，所以大家都在护腿板上做文章。而他把她放在了比赛时靠他最近的位置。
“他还害羞不想让你看呢。”他吐吐舌头，“还好我跑得快。”
祖德连忙追过来，看到他已经展示完毕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于雏翎的脸红成猴屁股，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之前一直让他刮胡子，现在也看习惯了。只是他怎么好像越来越瘦了。
本想装得严肃些可是声音软了下来，“呐，什么时候做的？”
“没多久。”他搂过她。
两人只要一见面就会一直搂搂抱抱，艾妮被小情侣秀了一脸，学到了，回去就让康纳把她的照片印在护腿板上。
赛前最后一点空闲时间，祖德抱着她，他用了那日买的膏药，满腿都是绑带。
她的手穿过他的肋下搭在宽阔的肩膀上，指尖微微发抖，之前德甲比赛她还没有这么紧张，此刻却像送丈夫上战场的新妇，不知道这一战结果如何，怕他一去不复还。眼睛含泪，轻声说了句，“希望你能带来胜利，多特蒙德能进入欧冠决赛。”
“嗯。”他点点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不是说过吗，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爽文。
多特蒙德客场输了，无缘欧冠。摄像机对准祖德，他心有不甘，表情很不好，摆手让摄影师不要再拍了。可他是焦点人物，摄影师并未理会，他推了下摄像机径直走开。
也有人将镜头对准她。拉高围在颈间的多特蒙德黄黑围巾遮住脸，只露出红红的眼睛，转身下看台。站在通道内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无数记者看着她，想看这位据说即将披上国家队10号球衣的年轻大英帝星的女友的反应。
她无动于衷，只是眼睛通红。
上次失利是世界杯输给法国，英格兰队没能带足球回家，她还记得他眼里的失落与沮丧。
祖德说过他的足球偶像之一是杰拉德、利物浦名宿，曾带领球队上演被载入史册的“伊斯坦布尔奇迹”却也因为一次滑倒丢球受千夫所指。
回忆起2005年欧冠决赛时，他在自传里写为利物浦踢了700多场比赛，却没有一场能和伊斯坦布尔之夜相提并论。
而在写在主场对战切尔西，在上半场补时阶段滑倒丢球时，他写道：我整个人都麻木了，那种感觉，就仿佛我失去了自己的至亲。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在这25年里为俱乐部，为利物浦付出的一切都逐渐随风远去，随着这次的滑倒而离去。我站起来，玩命地追赶，我用尽一生的力量，拼了命想要拦住登巴巴，我很清楚，如果我无法追上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我几乎是榨干自己最后一丝战斗力、野心、渴望，但我没有为球队做出贡献，哪怕是一次关键铲球，一次长传助攻，一次弧线球破门，相反的，我滑倒了。回家的路上，我的泪水一刻也止不住。当我坐在车里时，我甚至无法感知，大街上到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一片寂静。我看不到什么希望。我需要专人看护，来防止我自杀。
在那之后他拄着拐杖去看心理医生，不懂足球何以置他于这个地步。
可他依然没有放弃，只要有利物浦，就还有希望。
足球啊，足球何以置大家于此。是热爱，是激情，是血管里流淌着的沸腾的鲜血，支持大家走到这里。
等祖德退役了想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能寄希望于足球放过仗剑走天涯的少年，能还她一个健健康康的他。
她微微叹了口气，重新振作精神，和路过的球员打了招呼。
尤利安和她抱了一下，他的脸被冻得通红，金发上有点点冰碴。
“快多穿点，别感冒。”赶忙说。
康纳知道她心里难受，没敢表现出激动与兴奋，与艾妮抱了一下和她打了个招呼。
之前想象过在斯坦福桥球场见到他们的场景，以为会像阿森纳和曼城一样大家嘻嘻哈哈的，可这次对多特蒙德来说不顺天时不应地利。挤出笑容，以朋友的身份夸赞他们表现得很好。
祖德落在队友后面，走得很慢，一瘸一拐的，看到她后跑了几步抱住她。不需多言，抱着她才能心安些，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莓果香气。
闷闷地说道：“足球和你我都想带回家可是现在心有余力不足。”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亲了下他的嘴角，“下次吧，欧预赛？总会有下次、下下次。”
他悄悄抹去眼泪。
眨眨眼睛，“至少现在你可以带我回家。”
“好啊，但是我们等会儿就要启程回去了，要不然我偷偷带你回多特蒙德。”他开玩笑道，像杰拉德亲吻圣伯莱德杯一样亲了下她的额头，“谢谢你，雏翎。或许足球没法为我带来任何可以留下的荣誉，但足球给我带来了你。”
“嗯，我陪着你，无论输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足球，何以置大家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