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 16 章 ...
-
顾山月嘴硬道，“闭嘴！睡你的觉！”
温客行理直气壮道，“你不睡我怎么睡啊？温香软玉离我怀，寂寞难耐独徘徊，可怎么能睡的着？”
顾山月对他的不要脸叹为观止，干脆不说话接着翻书。
他见顾山月不为所动，索性下床合上她的书，俯身抱起她就上床，“睡觉睡觉！我就是你的诗词全书，有什么问我就成了！”
顾山月身子突然离开地面，吓得下意识赶紧用胳膊紧紧搂住温客行，恼道，“怎么一言不合就抱？”
温客行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随后欺身压上，笑的满面春风，“那换成一言不合就亲亲靠靠也行！”
顾山月素来是个好口才，只要有理有据地辩，哪怕对面是什么第一辩手她也敢辩一辩，但偏偏温客行是个不要脸还不讲理的，让她只能选择动手不动口，出手成风般和这厮干了起来！
温客行和她熟练地拆招，两人以前就常常打架，如今只是把打架场所从地上换到了床上，照样驾轻就熟，你来我往特别热闹，两人掌风吹起四周的床幔，月亮悄悄地照进来，映着两位争着闹着要压过对方的身影。
打了半夜，这场战争最后以温客行撒娇卖乖趁其不备的胜利告终，顾山月喘了半天，仍旧不服输地粗声道，“你！下去！”
温客行见她气的厉害，便稍稍往上抬抬身子，和她商量道，“下去也不是不行！”他伸出手指将她心口处的秀发轻轻打转，“咱们再亲一亲，行不行？”
顾山月曲腿就开踢，怒骂道，“行你大爷！”
第二天，和妖精打了一晚上架的顾山月顶着两个黑眼圈头重脚轻地在英雄大会上落了脚。
周子舒斜温客行一眼道，“你昨晚把人家折腾的也太狠了吧？”
他这话字字清白，温客行却总觉得这位好像有什么特殊乱七八糟的含义，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她还折腾我了呢！”
正喝茶的周子舒被雷的一口喷茶，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个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比无耻，他真比不过这位。
英雄大会你方唱罢我登场，高崇作为五湖盟主压根压不住场，最后竟被人一环环一扣扣地生生逼死了。
琉璃甲！又是因为琉璃甲！
顾山月见事不好，立马揪起为高崇之死痛苦的成岭就跑，她轻功极佳，就算带着个累赘也丝毫不输旁人，轻轻松松就将成岭带到了一处山洞暂避风头，温客行和周子舒随后就到了。
温客行没有进去，独自立在山洞口，自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顾山月安顿好成岭后走到他身边，问他道，“你做错了什么？”
温客行缓缓道，“我以琉璃甲为引，想着人心难测，人性却易测。贪欲无极，人之本性，这是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相；说来也搞笑，这些武林正道，他们和鬼谷的区别，不过是一个公然为恶，一个还披着仁义道德的遮羞布，但凡见到一点肉腥，便会迫不及待地撕下人皮，乱吠狂咬，丑陋不堪。”
他低头凶狠道，“所以，我想要这些不属于这世间的魅魍魉都滚回他们的十八层地狱去！但是……”他神色痛苦道，“我没想要害死那些好人，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顾山月悠悠叹道，“人活在这个世上，谁又能对得起所有人呢？”她笑道，“有的时候，觉得实在走不下去的时候，不妨想想自己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问问自己的初心，问问它，这样值不值得。”
“它若能一直回答，值得；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温客行听完她的话，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的笑道，“阿月你说话，总是好听的要命。”
顾山月好奇道，“好听？你问完你的初心了？”
温客行点头，“当然！”
为了报仇，为了阿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不这样，怎么给她一片清清白白的人间？
顾山月笑着扑到他怀里，“好！那就换我问了，”她紧紧箍着他，仰着脸笑道，“温客行，能不能把你的初心，全都告诉我啊？不管是什么罪，什么罚，我陪你一起承受，好不好啊？”
她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她还是想要听温客行说。
她不想误解他，更不想随意评价他的伤疤，她只想听他告诉她，哪怕是插科打诨，哪怕是轻描淡写，哪怕是避重就轻，她都要，听他说。
此时此刻的温客行只想找一个地方逃掉，他可以在相处之时种种不要脸，却很难把自己的仇恨，自己的不甘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
温客行避开她的视线道，“阿月，这个东西不太愉快，咱们还是聊些开心的吧。”
顾山月坚决道，“不，有时候听听人情百态世态炎凉也挺好的。”
她想了想，装模作样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每天晚上给你弹琴，和你打架！烦也烦死你！”
温客行没有被她的话逗笑，恍惚半晌才道，“我有一对父母，他们死的很惨；我身为人子，却已经不知道谁才算是害他们的凶手，所以，我就想着，反正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
他恍惚完回神看着她道，“我还有一个心爱之人，她很好很好；我很想要她，可是她太好了，好到所有人一旦知道了她的存在都会算计她谋求她，我想要保护她，我想要给她一个清清白白、可以随意晒太阳的人间。”
顾山月不太确定地问道，“那个人，是我吧？”
温客行直觉得自己刚刚的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狠狠瞪她道，“不然还能是谁？”
可顾山月很是不理解不明白地摊手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好？还所有人都来抢？一定是阿温你想多了，何况…”她笑的满目朗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呀，谁来都抢不走！”
她真心觉得这位看她带了好几层厚的猪油滤镜，太奇葩了！
温客行紧紧抱住她，就像抱住了自己整个人间，郑重点头，一字犹如万钧，“好。”
顾山月戳他心口，狠狠道，“不过有几件事情，我得和你商量清楚！”
“首先！不许再说什么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你又不是判官，管他们死活做甚？徒劳给自己加良心负担！”
“第二！咱们查清楚你父母的仇，然后有仇报仇，杀了那个狗东西祭奠你父母。”
“第三，”顾山月有些哽咽道，“我不要清清白白的人世间，我只要快快乐乐的温客行。你若是不好，这人间好不好关我毛事！”
她素来骄傲，就算是真的想哭也不会允许眼泪落下来，倔强地昂着脑袋，一副他要是敢不答应就烦也要烦到他答应的可怜模样。
可这第三点温客行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答应，他摇头坚决道，“阿月，你不懂，你身上可是…”牵扯着长生不老不死的秘密啊！
就算她中了浮生醉，温客行仍然觉得，眼前人是不会真的因为这个死去的；又怎么可能不为了她铲去一切会妨碍她好好生活的业障！
顾山月怒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一个普通人有什么重要的，但是我知道，你要是过的不好，我也不会高兴！”
她随即捉温客行七寸换成了哀兵政策，“你要让我一辈子都过的不开心吗？”
顾山月哀哀戚戚地嚎道，“我身上的秘密我自己都忘记了，现在知道这秘密的，也就只有你和阿湘，你们难道会告诉别人吗？”
“阿温，我的好阿温！你都能为了我毁灭世界了，怎么就不能为了我好好活呢？”
是色令智昏也好，是鬼迷心窍也罢，怎么说都好，反正温客行此刻有了一个奇妙的预感——他这一辈子，是要栽她身上了。
她哭着说要往东，他就连往西的力气都没有。
反正最后，温客行是被忽悠着全盘接受了不平等条约，化身成了好好好牌复读机；周子舒在一旁瞧着，心里寒津津的，想自己幸好活不久了，不然万一遇上个喜欢的女人，还不得天天被人牵着鼻子走一千次？
他内心深处，已经把师弟温客行列为了极为沉重的前车之鉴，时时刻刻反复拿来鞭尸的那种！
顾山月和温客行在雨停后就出去捡柴火找吃的，两人干完活相携归来时，发现山洞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准确的说，是一位清醒的不速之客拖着一位心不甘情不愿的不速之客——叶白衣和刚刚在英雄大会上发表重要意见的龙渊阁少阁主龙孝。
温客行翻个白眼嫌弃道，“一回来就见到两个吃干饭的杂碎，真晦气！”
叶白衣不服输道，“杂碎说谁呢？”
温客行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低级的斗嘴，当即阴阳怪气地问顾山月道，“杂碎在那边瞎叫唤呢，阿月你可千万不要理它。”
顾山月疯狂点头，还给叶白衣做了大鬼脸，气的他立马就想给这两个小辈点颜色瞧瞧，告诉他们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周子舒只能打圆场道，“都少说几句，咱们几个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去龙渊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