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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鸣幽·绿与狩猎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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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上一次三人重逢算作第一日夜,那么现在是是第二日的午夜,第三日的零点
(一)
太阳和月凝视着森林中心燃烧的蓝色火焰,太阳有它的灼灼目光,月的眼睛是云一样的软白。火焰吐出疲倦的灰烟,它升上天空,摇摆的深色气球逐渐填满明亮的天。这时,白日的最后一点倩影也没入暗中。三枚指针交合,夜悄然咳嗽一声,提醒道,现在是暗夜下的表演时间。
叶片吹出弧形的乐声,流入女孩们的耳中,面具遮住了她们的温润的面颊,碎叶叠成的纯色裙装在街道中轻舞。这些身影逐渐均匀地散落在祭典各处,吹叶的男孩狡黠一笑,随即如流沙般被风吹散。
【鸣幽de第三视角】
人影顿在了彩色玻璃窗前,是幽。他的眼神滞在了镜中自己的倒影里:
同小染很像,神却不似。外形几近完美,气质不然,“她”过分妖娆了些。如果他的母亲的确是妖精的话,鸣幽想,只怕是他的血统在作祟。而“她”的眼睛是黑色,但有几分不纯,原本的潭绿随鸣幽魔力的强弱波动沉浮在其中。
这些都是次要,幽斟酌,他只担心自己黑巫师的身份被察觉。不过,他又进阶了,该死的巧合,这是他完成刺杀后的第一次突破性进阶。黑巫师的进阶,除了在魔力次流转上 的跳跃还能减少正常活动下魔力的流失:减小被识破的几率。
镜中的女孩笑了笑,却笑不出这皮囊过去的情态。而后,她听见笛音,似是受到蛊惑一般,瞳孔失焦,不约而同,与其他少女做起了同样的动作。
她们牵起面纱,均匀地散落在各处,并温顺地等待。
命运的脚步,归宿。一位少年抑或老者。
(二)
肩上有温度蔓延开,有人把手搭在他肩上。是谁,谁会把手搭在他..又或是“她”身上?
鸣幽顿首,回过头,“星染”眨眼,流露出迷惑的神情。
“咦,你记得的,早上,是执事先生把我介绍给你的,因为你来得太晚了,所以就由我来做你的小向导啦。不过,你说你不会忘记我的名字哒、因为它是你一个秘友眼睛的颜色呢。”红发少女把头凑近了些,期许地望向“她”。
哼,秘友...
“绿,歪了..你的面纱”,“星染”说着,认真地帮她拉好。
“不过你叫什么呢,早上的你真是沉默,不太回答我呢。”
“幽。”
“忧吗?一个让人哀伤的名字,和你的气质并不相似呢,不过,今天是应该拥有粉色心情的一天。所以说,月桂祭上的你就叫小悠吧,寓意惬意平安,它会替你把握住幸运的!”
(三)
大陆最温柔的狩猎是不带一丝血色的,它会在暗中围剿纯洁的女性然后挑选。
是在隐晦残忍的底色中进行的狩猎。
(四)
【月桂祭】
鸣幽站在月下。但若你去看他的话,只会看见一位少女,一位英气如初的少女。
少女在赏月,即使预言里的月亮早已归来。所以,她或许只是在无聊地注视着夜空吧... ...
星星在妖怪特制的烟花下黯淡。
星子被祭典上的升起的烟火一个个敲下,纷落在地,晶莹的碎片只化为凡尘里清亮的光。
很像她,不是吗——星染。
“所以,我会好好守护你的,你将永远不染凡尘。毋需担忧,因为我愿意一直陪伴,直到你心愿终了,直到大陆的最后一位黑暗王死去,直到樱花在大陆绝迹,直到星星全部消失,直到——”鸣幽在心中承诺。
这是他的绝对承诺。
(五)
猎物乖顺地在祭典上等待,但猎人还没有到齐。即狩猎不能开始,因为月桂祭是绝对公平的角逐。
“过分缺少时间观念,可不是件好事啊,有点过分呢。”方才吹叶的棕发少年命令几只呆头呆脑的小妖查看名单上报名的各族群。“啊,只有一个未至了。是压轴出场的常年未现世的族群吗?果然... ...那这样的迟来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 还意外地遵守了狩猎规则。”少年翻阅着落灰的妖祭宝典:多年未参加狩猎的族群只能最后到场。
“嗯?变相地帮其刷存在感,这宝典居然和人类一样感性。果然是我活的太久了吗(活久见)。”
(六)
幽王子作为月下祭本该最具吸引力的猎物之一,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避免吸引过多狩猎者。
此时,夜空中一朵银色的菩提叶标记闪烁,又如流星般滑落。
混迹于祭典的妖怪店家议论道,“消失千年的精灵族终于现世了。”
(七)
她肤色若瓷,让人眼见清亮,眼睫若蝶,青涩和少年的懵懂被它的翅膀拍落。
只是,为何是黑发。她绝不会是人类,否则怎会如此泰然自若,那么,是没落的魔族吗?但她的气息如此纯净,就像有机泉水一般... ...
(八)
方才令众人惊异的精灵族少年们已经隐没在人群中。
一阵玉菩提的香气忽然淌入鸣幽的鼻腔。
“打扰了,我的小姐。”一只金色的影子出现在鸣幽眼前。不妙,他被一位精灵族少年盯上了。
“在下是路易斯。”那人对鸣幽优雅地鞠了一躬道。
少年有着浅金色的齐肩短发,整齐的刘海并不长,只恰好现出他的眉眼,他的皮肤在闪烁不明的灯火下泛出病态的白。显而易见的女性气质使路易斯俊美的面庞更具冲击力,但还算不上阴柔,他直白轻绽的微笑和普通的人类少年一样恣意阳光。路易斯稍稍向前倾了些,鸣幽下意识躲避,但,那人的手先一步钳住了幽的肩膀,“敢问小姐芳名?”
面对无法推脱的问候,鸣幽无奈地抬起头,答道,“悠。”
而在对方眼中,这动作则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娇嗔,而清清甜甜的声音也十分悦耳。
挺拔又消瘦,路易斯显著的身高优势和他们过近的距离使他的影子将眼前的“少女”包裹起来。
路易斯直直地注视着“她”潭黑色的眸子,直至跌入眼底,但他在继续沉溺前皱了皱眉,鸣幽发觉,来不及有所动作,路易斯却似得到默许将手扣在“她”纤细的腰际,另一只空出的手半落在“她”肩上。
这样的剧情走向仅仅发生在几十秒之内。
该死。鸣幽的内心在咆哮,他强忍住不悦,冷漠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似乎有些“缺乏教养”的精灵少年。精灵族在市井传说和千年来的少女幻想文学中是非常矜持的,尤其是男性,但眼前的家伙绝对不包含在传说之列,即使他看似柔弱。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比人们预想的更加莽撞,不要给自己的想象力加设底线,尤其是在21世纪的星愿大陆——路易斯忽略了女孩的脸色,只把头侧向前倾,虚靠在幽的耳畔,他说,“我想和你共舞,黑巫师小姐。”
(九)
少女踮起脚,轻盈地旋转,面纱被风撩起一角,但是在风中起舞的黑发仍固执地遮住了她的面庞... ...
鸣幽未曾学过女步,来自母亲的舞蹈天赋使他无师自通。
然而鸣幽此时却是倍感痛苦的。除了初见时的粗鲁无理,路易斯在跳舞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绅士,他搭在“她”腰和肩上的手 力度很轻,很温柔,他的目光使“她”短暂地委身于脆弱的粉红色泡沫中,即使鸣幽本人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们从祭典嘈杂的人群商贩间辗转至一个玫瑰庄园中,更确切的说,是一个玫瑰林裁剪成的迷宫。
少年放下了赖在“她”身上的手,背在身后。鸣幽也把手松开。
“我并非参加月桂祭的少女中的一员。”“她”说。她的声音很甜很软,乘着风渐渐远去。
路易斯平静的表情泛起一丝涟漪,“没关系,因为我根本没成年,祭典不也会允许我成婚,就算你喜欢我,我也只能让你成为我的侍从,我只是来给哥哥们助阵的。”他耐心地解释道,忽然一转话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太唐突了,抱歉...但是你身体里魔龙的咆哮声太大了,这就是我知道你身份的原因。这里很隐蔽,如果魔龙是因为饥饿而发怒,在这里解决不失为一种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