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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女人身穿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

      黑发长伦盘成柳月髻,压髻而饰的是一朵海棠,且一边斜插着一只喜鹊登梅簪、晶莹剔透、惹人注目。

      唇上淡淡地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个人显得白里透红、妩媚妖娆。

      何氏一向不待见沈宁玥,不仅仅因为她是沈氏一族的人。

      “皇后娘娘驾到。”沈宁玥听到一声尖细的唱和后转头,何皇后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眼眸微低,表情清冷。

      沈宁玥被她故作高傲的姿态逗乐了,轻哼了一声,没有行礼。

      刚刚还在玩闹的温宁公主停下来,虚虚俯身,用稚嫩乖巧的童声行礼:“请婶母安。”

      “皇后娘娘千岁。”丫鬟太监跪了一地,一时间无人说话。

      何皇后带着冷笑看着沈宁玥:“贵妃还没公主懂规矩?”

      沈宁玥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规矩?我又不是你宫里的人,你还是别在我这摆皇后的架子了。”

      皇后呛道:“贵妃也知道自己不是后宫的人?你是先帝的贵妃,得太后恩典抚养先帝的孤女温宁公主,不好好待在慈安宫日夜诵经祈福,总往新帝的后宫跑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宫人见到这两位主子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个个俯首弯腰,敛声屏气,唯恐被牵连进去。

      沈宁玥嗤笑一声:“皇后娘娘好大的威严。怎么?新帝的嫔妃还不够你耍威风的?”

      皇后被她嚣张的态度惹怒,凌厉的眼神瞟了过去。

      “也是。这偌大的后宫只有你和贞贵妃两个,贞贵妃喜静,平时深入简出,不爱搭理你,你总要找个人摆一摆你那皇后谱不是?”

      “你!”何氏年纪比沈宁玥小,比不得她在宫里沉浮十几年,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都直扎人心窝。

      “今日不是有新人入宫了吗?她们以后可有得让皇后您烦心的呢。”

      “烦心?新人中可是有你们沈家的人,难道她也像贵妃一样不懂规矩?”

      沈宁玥挑眉,缓缓俯身靠近皇后,轻声揶揄道:“这个我不敢妄言,就算她不守规矩,恐怕您也奈何不了罢。”

      “放肆!”凌月见不得皇后受委屈,大着胆子站出来:“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是宫里所有人的主子。瑾慧贵妃,你只不过是前朝的宫妃,见到娘娘不仅不行礼,还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凌月的脸上挨了沈宁玥一巴掌,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皇后也被怔住了,睁大眼睛瞪着正悠闲摸手的沈宁玥。

      沈宁玥抬眸直视何皇后:“哪里来的狗,叫的本宫头疼。时候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养养神,明日该见见那些娇艳动人的妹妹们了。”

      妹妹这两个字重重的击在了何氏的心上。

      沈宁玥带着温宁公主和一群伺候的人扬长而去,将皇后留在原地。在何氏眼里,她的背影都透着嚣张的气焰,她被气的浑身发抖。

      凌月捂着被扇的左脸,暗骂了沈宁玥几句,想帮何皇后出出气。

      何氏闭眼深吸一口气,心里想到慈安宫里三个姓沈的女人,沈家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偏偏今天又来一个……

      紫宸宫

      梁晔刚用完晚膳,敬事房的太监就捧着牌子进来了。

      李容海将写着各宫嫔妃的绿头牌呈上,恭敬地说道:“请皇上翻牌。”

      梁晔神情淡淡,目光在那些崭新的牌子上扫过。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绿头牌,但是上面的人,让他有印象的也没几个了。

      他的目光停在了第三块木牌上,广阳宫沈才人。李容海觉察到皇帝的眼神不动了,又将盘子捧得离他近了一些。

      这时王桓从外面进来,走到梁晔身边,附耳禀告道:“周大人来了,在书房候着。”

      梁晔听后将目光从那些牌子上收了回来,起身抖了抖衣服,吩咐李容海:“朕有要事处理,今日不翻牌子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暖阁。

      李容海还捧着牌子傻傻的望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心想这可是新人头一天进宫,皇上放着这些娇滴滴的美人不理,偏要去处理政务,也不知这皇上是怎么想的。

      王桓走了几步,回头看李容海还呆立在原地,便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哎呦!”

      “还不快下去,瞪着你那两个驴眼看什么!”

      李容海揉着自己的屁股,灰溜溜的从紫宸宫退了出来。

      夜色下。

      偌大的广阳宫只有东边的沁芳阁灯火通明。

      沈宁琛用完了进宫后的第一顿晚膳,就被夏安请到正堂的主座上坐下,秋绥也不懂其中的规矩,只能端了杯热茶给她,陪着她一起等。

      莫约过了一刻钟,春祺从宫门外进来,恭敬地说:“没听到凤鸾车的声音,刚刚敬事房的公公来报说皇上今晚没翻牌子,小主可以早些歇息了。”

      秋绥忍不住叹了一句:“今天是新妃第一天入宫,皇上都不叫人侍寝,咱们皇上还真是日理万机呢。”

      沈宁琛睨了秋绥一眼,示意她别乱讲话,秋绥耸了耸肩膀不敢作声。

      “你们也别干站着了,趁现在时辰尚早,拿些蜜饯果子来,将这宫里的形势与我说道说道。”

      几人忙领了命各自去准备。

      沈宁琛走进暖阁,秋绥服侍她上了炕歪着歇息,春祺、夏安将瓜子蜜饯以及茶水一一放置在炕桌上。

      沈宁琛看她们一个个杵在面前极不自在,就吩咐她们在下面的凳子上坐下。几人最初还十分拘谨,但看主子的表情并不在意,便放松坐了下来。

      “你们几个谁最年长?在宫里当差多久了?”

      春祺笑呵呵的站起来:“奴婢最大,今年二十三了,陈公公比奴婢还小一岁。奴婢自小就进宫了,做了多年的洒扫宫女。做事还算勤快稳重,内务府管事看奴婢岁数大经验多,才指过来伺候才人主子。”

      冯嬷嬷憋着笑与秋绥互看了一眼,二人皆笑这春祺是个头脑简单的,旁人都知道吹嘘自己做事伶俐,只有她一根筋地说自己靠资历上位。

      沈宁琛也有此意,不过她认为这样老实点也好,不怕她日后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夏安也站起来回道:“奴婢十八岁,进宫六七年了,先前是服侍先帝的昭仪娘娘的。因做事还算稳妥,有幸被指了过来。”

      沈宁琛好奇:“先帝的昭仪娘娘?现在在何处?”

      夏安实话实说:“小主恕罪,奴婢也不知道。先帝驾崩的突然,没有子嗣的皇妃们大多去了灵恩寺,出家。”

      沈宁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了两人一些宫闱内事,对宫中的情况也明白了大概。

      皇帝梁晔今年二十有五,是至元帝梁昭唯一的弟弟,生母为宸妃江氏。

      梁昭两年前因病崩逝,膝下只有一位公主,无子嗣继位,各大臣联名奏请沈太后,拥立成王梁晔为帝。

      梁晔早年大婚,娶的是翰林学士的嫡女何清沅。皇帝勤勉,不贪恋美色,登基时后宫只有两位后妃,一位是皇后。

      另一位是永安宫的贞贵妃,两江总督王林甫的女儿。听说她端庄娴雅,待人宽和,只是性格清冷喜静,与世无争,颇受皇帝敬重。

      冯嬷嬷为人老实,感叹道:“这么多年皇上身边只有一后一妃?想必是十分喜爱她们了。”

      春祺摇摇头:“只因这两位的父亲,是皇上还在做成王时就追随他的旧部下……”

      后面的话春祺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已心知肚明。

      沈宁琛呷了一口清茶,缓缓开口:“所以,皇上至今无所出?”

      唯一的两位后妃都是旧臣之女,皇帝对她们并不是真心喜爱,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诞下皇嗣。

      春祺眼珠子转了两下,欲言又止,遂看了眼身边的夏安,夏安表情淡淡似乎并不准备开口。

      沈宁琛察觉有恙,问其原因,春祺露出为难的表情:“除了这个原因,奴婢猜想可能还与一个诅咒有关,但是奴婢,奴婢不敢妄言。”

      夏安伸手拽了一下她,春祺立刻闭上了嘴。沈宁琛猜到可能牵扯到了宫廷禁忌,她们不便细说,也就没多问了。

      眼下时间不早了,沈宁琛也有些困倦,放下茶盏便打发她们散了。

      夜里,躺在奢华柔软的床上,沈宁琛又忽然睡不着了,她睁眼望着床幔上的满绣花纹,心绪茫然如潮,纷纷扰扰仿佛帐顶上绣着的散碎不尽的花纹。

      第二日一早,沈宁琛睡得正迷糊便被冯嬷嬷叫了起来。第一次觐见后妃,阖宫上下都小心谨慎的准备着。

      冬禧、小贵子在殿外打水扫尘,春祺、夏安伺候她洗脸更衣,秋绥手脚麻利的为她上好胭脂水粉,冯嬷嬷捧着一盘首饰摆在她面前。

      秋绥挑了一支华丽的步摇:“奴婢给您梳个朝天髻,显得主子精神些,才能艳冠群芳,如何?”

      沈宁琛不认可她的想法,她一夜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好,实在不想太高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挑了支常戴的南海珠玉簪吩咐她挽一个最普通的发髻。

      秋绥接过玉簪的时候有些犹豫。

      夏安上前来行礼:“奴婢知道有一款发髻既低调又能让主子不至于被比下去,不如让奴婢来试试?”

      沈宁琛瞌睡还没醒,耐心告急,无声的看了一眼秋绥,然后朝夏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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