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谁?》木木禾白

1、第一章 凌晨突发案件

　　现在是凌晨1点过5分，简曼打着哈欠走在狭窄的楼梯上。“该死的！”他习惯性地去按楼间灯，却发现楼道内依然漆黑一片。肯定是那个该死地房东把闸关了，吝啬鬼！简曼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往上蹭，尽量不去回想楼梯间的墙壁上是多么肮脏和恶心。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二楼，在捅了第二十次时，终于成功地把钥匙塞进了门锁，打开房门。

　　按了开关，灯没有亮。果然，一到秋天那吝啬鬼就连总闸也一起拉掉。简曼有气无力的咒骂了几句，凭记忆摸向自己的床。硬硬的还带了点馊味，应该是被子。来不及脱掉外衣，简曼便已扑倒，发出熟睡的鼾声。此时，除非有一群犀牛在他头上跑过，他才会醒来。远远地有猫在叫，虽然已经过了叫春的季节。门外，有什么轻轻拖过满是灰尘的楼梯。

　　早上8点的时候，简曼的门外一阵喧哗，接着是撼天动地的敲门声，简曼还在流着哈喇子。我想我说过，他是很难叫醒的。终于，那扇老旧不堪的门光荣地完成了它的任务，从中间被人一脚踹烂。那只脚不大，相反还非常小巧，有着优美的线条，被几根细细地皮线轻轻缠绕，一朵精致地花开在脚拇指上，花蕊上的钻石不时闪烁着光芒。缓缓地像是刚刚沐浴过正要抬起拭水般优雅地收了回去。门，带着一道相当抽象派风格的裂缝嘎然倒下，激起满屋的灰尘。但没有声音，因为地上有一大堆疑似“抹布”的东西。

　　被灰尘弄得鼻子很痒，简曼抽动鼻子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喷出一股鼻涕，他使劲吸又吞了回去，还叭嗒着嘴。

　　那只脚的主人，迈着曼妙优美地步伐，走在简曼那地狱般地房间内，仿佛是在逛皇家花园，一直走到窗户边。简曼像是动画里被人一掌打扁在墙壁上似的，抱着满是污渍、黝黑发亮的窗帘，靠在墙上睡得很香甜。

　　咔喳一声，简曼的手被扭成古怪的形状固定到身后，手腕上朵了对银澄澄、明晃晃地“手镯”。

　　简曼醒来的时候是中午1点，在一间大约三个卫生间大的封闭屋子里。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是张勉强可以坐下两个人的桌子，一盏可以自由转动“脖子”的灯放在上面，对面的椅子是这间屋子里的最后一样摆设。光线暗淡，将将可以看清四周。

　　在简曼打完第一个哈欠正要打第二个的时候，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背光走了进来。

　　“我要见你们的头儿。”不等来人开口。简曼说道。不一会儿，一个拥有完美“细颈葫芦瓶”身材的人走了进来。然后完全不顾走光的可能，把一支光洁修长的腿踩在了简曼的大腿上，又细又尖的鞋跟正好卡住了肉。瀑布长发带着植物洗发精的味道垂挂在简曼的颊边，甚至他还能听到愈渐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古怪地叫唤声从简曼的肚子里传出。“你可以借给我2元钱，打一份白粥和酱黄瓜吗？”

　　那只美丽的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简曼的大腿。长发划过一道弧线，“喝粥太没有营养了，我借你100元钱，订一个星期的白饭定食。”嘭地一声门关上了。简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放松身体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再睡一个回笼觉。

　　“我说，你是不是在这住上瘾了？怎么十天半个月的旧要进来一回？”一个肚腩快要快要撑破衣服的圆脸男人围着满是油污的围裙，拎了盒饭走了进来，边走边训斥道。啪，盒饭搁在桌上，简曼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连勺都来不及拿，用手捏着整条油淋茄子就往嘴里塞，还嘟囔着，“没办法，谁让警局的饭好吃呢！我真是想念死大叔你的手艺了。”

　　“吃慢点，像你这样吞怎么吃得出饭菜的好坏啊？”大叔实在拿简曼没辙，端出一碗汤，一面简曼噎死。“对了，这次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不知道。”努力的把汤灌进被堵塞了喉咙，把那些没有彻底粉碎的饭菜冲下食道，简曼语焉不详的答道。

　　“果然是坏事做多了。”大叔摇摇头，把碗筷收拾好了就离开。

　　简曼没有说假话，虽然他上警局是常事，但他这次确实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被抓的。不过，以前被抓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而且警局的饭菜确实不错，特别是在饿了两天后吃，更是犹如仙味。

　　还没等简曼把右下角的咀嚼齿缝里嵌着的菜叶子剔出来，一个一看就知道是菜鸟的警员拿了记录本进来。

　　“简先生你好，现在我们警方怀疑你与一起命案有关。你所住的那栋公寓的房东梁天福今早被人发现倒在距离你的房门只有三步台阶的地方。死者死前有挣扎，怀疑是被人所害，你的嫌疑很大。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别耍什么花样。”

　　“错，错，错！”简曼剔着牙齿，学电影里角色的动作摇着一根手指说：“你这样说是完全错误的。首先，你要先问我昨天晚上几点至几点，即案件发生的推测时间范围内，我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目击证人，然后你再询问我跟死者的关系，我对死者有什么看法，对死者的死亡有什么感觉，还有大概会有什么人跟死者关系不太好等等。知道了吧！”

　　“是，谢谢你的指导。”坐在对面的警员因为光线的关系，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他戴了副金丝眼镜，他边说还边点头表示受教，“那么请问简先生，你昨晚11点至凌晨2点在哪里干什么？有没有时间证人？”

　　“昨天啊，我应该在‘达旦’街右边第五间面馆的厨房里洗碗，一直洗到面店打烊，大约12点。然后乘坐末班电车回家，我的大衣口袋里应该还有车票的碎屑。下车后步行回家，大约是1点左右。房东拉掉了公寓的电闸，所以是摸黑上的楼，然后就睡觉了。”简曼漫不经心的回忆道。

　　“那么，你在自己的房间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或特别的声响呢？”

　　“拜托，看我今天早上是怎么被你们弄来的就知道，我是个睡着了就根本吵不醒的人，怎么可能听见什么‘奇怪’‘特别’的声音呢！”简曼笑了起来，露出他全身惟一比眼白白的牙齿，“警官你是打算诱供吗？这可对正确分析、判断案情没有任何帮助。”

　　“不，我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偶尔问些不切实的问题应该可以理解，不是吗？”眼镜男也笑了起来，“说起来，简先生倒是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那么相信你也知道，根据程序，我们将留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无所谓啊，只要供饭吃就行。啊——呃，吃饱了，就该睡个好觉是不是？”简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挤眉弄眼的看向眼镜男。

　　“是，那么祝你做个好梦。”收起记录本，眼镜男离开了。

　　“长官，第一次讯问的记录。”

　　“放下吧。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窗边的丽影正在看着楼下的街景。

　　“是，根据附近住户的证言和同事门了解到的情况，大致归纳如下：死者梁天福，男，73岁，鳏夫，‘添福’公寓楼房东，为人吝啬小气，是附近出名的铁公鸡。惟一的嗜好是喜欢吃横街上的卤鸭头。人缘不好，没有子女，亲戚仅有一远房侄儿还在来往。‘添福’公寓房客共8户，201住的是嫌犯无业者简曼，202住的是一名夜总会舞小姐，叫冯娜娜，301住的是一个锁匠，绰号‘锁头’，302住的是两名N大的学生，一个叫麦济南，一个叫龙糖，情侣关系，401住的是个基本不出门的古怪老头，叫任费椿，66岁，据说以前曾是一名画家，402住的是个单身女人，某电台DJ，叫费萃，501住的是整栋公寓惟一的三口之家，父亲严顺一，母亲谢雅琴，女儿严雅一（7岁），502是梁天福的远房侄子梁剑住的，据说他只是偶尔来住，尚不确定案发当天他是否真的住在楼内，所以他的嫌疑也很大。

　　死者梁天福的最后现场在距离201仅三个台阶的楼梯上。身子下扑，双手前屈。指甲内
　　未发现有衣物或者皮肤的纤维。双眼突出，嘴微张，舌头外吐且发黄，眼底没有渗血，双腿似有痉挛现象，略有浮肿。初步医学调查，死者有糖尿病史、轻微高血压，死亡的显态病状为心肌梗塞，进一步的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

　　一号嫌疑犯简曼，三个月前入住‘添福’公寓，从未按时缴过房租，并因为其不良的生活习惯引致死者与其发生多次口角，次数约为9次，公寓内其他房客证明了这一点。同时，他们也大都认为，很难相信简曼是凶手，他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无业青年，有的也只是时下年轻人常有的坏毛病，而且还是个‘害羞的处男’。这是202室冯娜娜小姐补充的。

　　二号嫌疑犯是该案的第一发现人，死者的侄子梁剑。据他家附近的居民反映，此人平时游手好闲，常跟人在街头赌花牌，每次输了精光就躲死者的公寓里逃债。但听说最近他出手阔绰，很少出现在公寓里。而且，梁天是在早上六点下楼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可众所周知他是个夜猫子根本不会六点起床，如果说成是六点去睡觉，上楼的时候发现死者还比较能说得通。梁天的供词里说，他借了几张A片的碟子想看，偏偏家里的坏了，所以到他叔叔的公寓里看。因缺少时间证人，目前无法确认该供词的真伪。报告完毕。”

　　“不错，抓住了要点，不容易啊，刚来三个月的菜鸟警官。”丽影回过身来，由于窗外的光线强烈，致使她的表情模糊不清。

　　“谢谢您的称赞，不过我的名字并不是‘菜鸟’。”眼镜男推了推滑下的眼镜说道。

　　“我想你的幽默感需要再去进修一下。”咔，一只雕有祥云的打火机轻巧地弹开了，女子点着手中细长的雪茄抽了一口，“去现场进行模拟。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梁天福是被吓死的。我有点不太相信，请你找出佐证这份报告的线索。”

　　“是，队长。”眼镜男接下报告文件夹，敬了个礼，不卑不亢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