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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娶的人是我吗 ...

  •   虞舒怡很久没有想起梁京言了。
      再次想起是她在国家植物园参观时再看到流苏树,正值花期,盛开如霜似雪,玉树琼花。
      2019年11月北京。
      虞舒怡作画灵感枯竭,浑浑噩噩抽了几包烟,缭缭绕绕。
      手机里蹦出条消息,朋友约她出来,酒吧见。天气渐冷,她顺便裹了件驼色大衣出门,却还是经不住风料峭打了个激灵。按地址过去开车过去,是间高档私人会所,寸土寸金。
      酒场上美名其曰朋友叙旧,不过是用钱砸出来的场子。
      虞舒怡烦闷,逃到走廊尽头拐角处偷摸抽烟,刚摸出一根,身后传来油腻之感。她无语回头,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总,先是挪挪位置,扔下不屑眼神后打算离开,不料动作更得寸进尺,虞舒怡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一手打掉咸猪手,嫌弃地在衣服上揩揩,离开。那人像是气急,伸出手要去掌她的脸,倒是虞舒怡先瞧见,狠狠坎了一巴掌,清脆响亮。两人凝滞,虞舒怡懒得计较,扭头就走。
      直到隔壁房间传出声音:“李总如此姿态也不怕别人笑话。”
      语调慵懒清晰,像是盐慢慢磨碎的感觉。那人缓缓从包间走出,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头发撩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虞舒怡看得出那人身份最高贵,是所谓李总的老板。
      “李总想必欠这位小姐个道歉吧。”那人淡淡开口,不容置喙。
      虞舒怡并不想多留,留给他个眼神便离开。
      2019年12月初。
      虞舒怡同样为了创作呕心沥血,屋里憋着大概一个星期,想着出门放纵,驱车来了酒吧,单纯图个酒乐。
      点了杯自由古巴,坐在吧台逍遥自在。
      不留神见,手指握着的杯子被酒保拿去,换成一杯乳白色液体,混着淡奶油的香味。
      虞舒怡疑惑抬头撞进扶梯口处的男人。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虞舒怡记得他,二话不说,抿嘴点头一饮而尽。
      那人朝她缓缓走来,身着西装,价值不菲。
      “女生喝烈酒不大适合,这杯可以。”
      “哦?确实好喝。”虞舒怡拉长鼻音不屑问。
      “White Russian。”
      “你叫什么名字。”
      “梁京言。”
      “呵,这么轻松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怕招来什么祸患?”
      虞舒怡笑了,参杂酒精的味道略带点风情摇曳之感。
      “你做不到。那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
      梁京言并未使用疑问语气,而是陈述,简单的陈述。
      “虞舒怡。”
      梁京言再没吭声离开,倒是虞舒怡尽兴,拢拢大衣,挑眉离开。
      北京罕见这么早下起了雪,也就零零散散落地即溶。
      虞舒怡喝了酒,掏出手机正叫代驾。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先露出的是梁京言白皙的手臂,纤长手指来回摆弄,手臂半支在车窗,朝虞舒怡叫道:“载你一程。”
      虞舒怡惊叹,眸子在路灯照射下藏着莫名的情绪,失神间坐上副驾。
      “黎华苑。车钥匙给你,请帮我把车送回来。”
      “好。”
      梁京言不苟言笑,神情淡漠,但处事灵活圆满,虞舒怡懂他的意思,靠着之前那事觉得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梁京言那天是在和朋友聊投资,他在北京行头旺得很,也是个出名的角儿。
      看见虞舒怡那事,属实是动了凑热闹心思,但那丫头的态度惊到他,便帮忙解了围。
      “梁先生不必和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你的意思呢?要说那意思暂时还真没有,就先这样,我也不亏。”梁京言单手转着方向盘,轻笑出来。
      “那倒是我心思不纯了。”
      虞舒怡打开窗,手支棱在边缘,露出纤细脖颈,冷白肤色在夜色中更显迷人。
      车子定在门口,梁京言下车,手揣在兜里,就直立立的看着她。
      虞舒怡下车后,天冷的厉害,忍不住打个寒战,零散雪花飘进脖子,凉。
      虞舒怡鬼使神差抱住梁京言,他并未拒绝。
      飘逸长发染上雪白花,倒是有种宿命般相识之感。
      2020年1月中旬。
      从上次分别,梁京言约见过几次虞舒怡,带她进自己的地盘,给她拉拢人脉,找投资。
      圈子里都在传梁京言养了只金丝雀。
      虞舒怡不是很喜欢,闲来无事打给梁京言,晃着杯里的酒吐出来几个字:“梁京言,我不是金丝雀。”
      梁京言蜷着嗓子淡淡说:“舒怡,我从未说过你是。”
      虞舒怡扬着身子同样淡淡说:“那你给我什么身份?”
      梁京言说:“在我这身份不重要,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虞舒怡懂他意思,他从未说过自己是衷情之人,但事实他能做的也就那些。
      是虞舒怡想要太多。
      但在梁京言这的温情总比别处更有吸引力些,她心甘情愿。
      晚上梁京言接她去私宅,缠绵共度。
      虞舒怡进去宅子,是一处很大的四合院,位段极好。
      夜暗下来,梁京言搂着她耳边呓语:“舒怡,我和你接触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私人号码,私人住宅,私人行程;我从未将你拉扯进利益里,流言蜚语我会解决,你别不开心。”
      虞舒怡摸索着搂在腰际的手,玩着。揽过他的烟盒,掏出一支,点燃,烟雾弥漫带着种莫名情绪散去。
      许是烟太过呛口,虞舒怡猛吸一口被呛得眼泪出来:梁京言一只手顺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两根手指掐过,将烟塞进自己嘴里。
      两人没说话,抱了很久。
      2020年1月末
      虞舒怡近来心神不宁,梁京言想尽法子哄她开心,也提不起精神。
      虞舒怡心血来潮,提出去寺庙烧香祈福。
      梁京言推掉行程,陪她去。
      石阶上的雪并未化干净,梁京言许是担心,牵着虞舒怡的手走完全程,大抵是想求个缘分长些。
      虞舒怡立在佛前,双手合起,低头不语,真心虔诚。
      梁京言向来不信佛,在外等着,似乎觉到些什么,但闭口不提。
      回去的路上虞舒怡说去国家植物园逛逛,梁京言带她去。
      她也是一眼就看中了那颗流苏树,高大神秘,像他。
      “你知道流苏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从梁京言的嘴里说出来的词此刻更像情话。
      “嗯。”
      2020年2月中旬
      虞舒怡筹备个人美术展,忙的死去活来,和梁京言的联系减少。
      美术展顺利开展,作品购买率创新高。
      最贵的一副是梁京言以200万单价购入,但虞舒怡知道以自己的水平远远不至,大概是他想帮扶着些。
      虞舒怡没有阻拦,但还是事后嗔怪他:“你要是想要直接告诉我就行,犯不着花钱。”
      “千金难买我乐意,更何况为博红颜一笑。”梁京言说,似乎含笑。
      “梁京言,你看我有工作,我不是什么金丝雀。”
      “舒怡,你确定你要接着聊这个话题,我的想法和上次一样,并未改变。”梁京言话里封口的意味更加明显。
      虞舒怡鼻音酸涩,喉咙里像是撒把石子,艰难开口:“我第一次在你面前这么失态,但我绝不是委屈求全之人,我们有空聊聊,我先去处理展览的事。”
      2020年3月
      梁京言自那以后直到今日才联系虞舒怡,她也怄着气。
      约在酒吧,老地方。
      虞舒怡赶来,见梁京言弯着身子闷头喝酒。
      “梁京言,你考虑清楚了吗?”
      “虞舒怡,我三十二岁了,在这个圈子里得罪过不少人,也遇见过很多女人,她们都不像你,没你敢。”梁京言淡淡说出口。
      “梁京言,我不止一遍同你说过,我不是什么金丝雀,也不做拿不出手的情人,你是要我降低自己的身价去迎合你吗?你要我去做不可为之事,我实在做不出,若是你想改变,那我陪你一程;若是不想,那我们到此为止。”虞舒怡挺直身子回他,闷头喝完酒离开。
      “好。”
      再无下文。
      2020年4月中旬
      虞舒怡再来到植物园,见到流苏花开,枝繁叶茂,一树雪白。
      梁京言,你是否知道它的第二个花语。
      女权主义,男女平等。
      我不做你拿不出手的情人。
      …………

      2020年10月
      梁家长子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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