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三]转角》川渠

13、比赛

　　“汶汶，应该回家吃饭了。”周奕霏无奈的敲开了布家的门，她刚换好家居服佣人就跟她说嘉汶去对面画画了。
　　“妈咪，你看我画的画，布爷爷说把他画的很帅哦。”周嘉汶一脸的灿烂笑容。
　　布顺兴将画纸递了给她，“明天的班际蜡笔画比赛，汶汶肯定会赢。”
　　周奕霏皱着眉头看着那幅蜡笔画，“汶汶，蜡笔画不是你的强项，明天的比赛你没把握的，别参加了吧。”这场比赛她今天才知道。
　　“但是陈老师已经帮我报名了。”
　　“既然已经报了名就让汶汶参加吧。”这段时间的变故布顺兴也看在眼里，虽然不解，对周奕霏也是颇多不满，但这种情绪也不好影响到孩子。
　　女儿失落的情绪她也感受到了，但如果是普通性质的、可自由自愿报名的比赛倒也没什么，这种班际校际、老师代为报名的比赛最是麻烦，很影响同学之间的情谊。“既然参加比赛就不能闹着玩，得要认真对待。汶汶，你要记得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认真对待，学习要认真的学习，玩也要认真的玩。妈咪待会会跟陈老师通电话的，明天的比赛你就别参加了，把这次机会让给别的小朋友。你如果想参加比赛，妈咪会帮你找些这方面资料的。”
　　跟兴叔道了别，周奕霏带着女儿正要离去，转身却见站在书房门前的布国栋，也不知他听了多久。
　　叮嘱着女儿叫她先洗手再自己摆碗筷，然后把她交给了女佣。关上房门，周奕霏望着布国栋，“布先生想说什么？”
　　“有时候参加些比赛，会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让自己增加点经验，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定要计较输赢不可的。”
　　“你明着说的是汶汶的比赛，实际上还是指我之前帮Amanda做代表律师的事。到底你从哪里得来我对输赢看重到会百般算计、不择手段的印象的？”周奕霏觉着头疼，她不想跟眼前这人吵架，虽然她是律师但她不会赢的。只是，她什么时候跟他吵过架呢？她怎么会有那种她一定不会赢的感觉呢？
　　“关于之前我对你的指责，我很抱歉，Eva。这罐药膏你拿去擦，针对过敏的，对你的皮肤很有好处。”布国栋边道着歉，边递了个小纸盒出来。“其实我刚才说那些话真的没有任何引申的意思。我是真觉得这种比赛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大家可以多点交流，汶汶在学校里朋友也不多。你知道的，她一直生活在国外，跟家人朋友交流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说话快一些她就会中英文交杂。”
　　“交流不是只能通过比赛的，学校、兴趣小组、绘画班、跌打馆、律师楼、菜场，这些都是汶汶常去的地方，她跟各种不同行业的人都能交谈，说明她性格开朗大方没什么问题。而且朋友贵在精而不在多。”周奕霏接过了药，她希望他们只是不合适，度过这段尴尬期，或许也还能做朋友，至少也可以做做邻居吧。“你觉得我不让汶汶去参加比赛，是我的问题。你就不能客观看待这件事本身么？陈老师给汶汶报了名，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否征求过我的意见、是否得到过汶汶的同意？我不想去随意揣测别人，但是汶汶之前才遭遇校园暴力，她又是单亲家庭，她的蜡笔画在她们班几乎可算垫底的，她的妈咪还是个大律师，她也是个ABC。哪一点都不能让我觉得那位陈老师有对她的学生一视同仁。你知不知道我那时为什么不愿意汶汶在这边读书，孩子们那么小时候就要在他们中引入竞争的概念，在他们什么都还不懂的时候给予他们区别对待，并且在这样做的同时也没有教给他们要尊重自己以及自己的竞争对手，也不教授他们认真负责的处事态度。”
　　“Eva，对不起。”
　　周奕霏打断布国栋的道歉。“我上次说过要给汶汶换学校，不是说说的。现在我手上有几所学校的详细资料，还没有对比完，之后我会去实地考察看看，下个学年汶汶肯定要转校，或者最后没找到适合的学校我还是会送她回她外公外婆身边。所以再过半年我们就不会是邻居了，你也就不用动不动的跟我道歉了。”应该是真的不合适吧，可是她总忍不住为他的接近而心情愉悦，在两人没有矛盾没有冲突的情况下。

　　“妈咪，今天陈老师好像不太高兴。”
　　周奕霏看看时间，女儿原来已经下了课，隔着电话柔声细语道，“哦，那你今天过得开心么？”
　　“很开心啊，邹邹刚才请我吃咖喱鱼蛋，还请我下个礼拜去她家庆祝生日。妈咪我能去么？”周嘉汶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邹邹似乎是坐在女儿边上的一个女孩，也有一起上绘画班，不过以前关系好像一般啊，周奕霏一边想着一边在份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合上。“当然可以啦。你要不要问问邹邹她喜欢什么东西，好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啊……不用问么，你知道啊……知道啦，记得回家先洗手换衣服，叫云姐给你拿点心，吃完休息一会再做作业……妈咪也爱你啦，小丫头……嚒嚒，回家也要哦。”
　　挂了电话，周奕霏上网查了些绘画比赛的资料，稍后有个全港青少年艺术锦标赛其中有个项目是水彩画，应该挺适合汶汶。
　　昨天她打了电话给那位陈老师，因为她的不领情，今天她就不高兴了。蜡笔画比赛也不知道选了谁去参加，听女儿电话里的说法，那个邹邹就是因为汶汶明明不如她反而被指名去比赛而不高兴的。嘉汶呢她不让她去比赛开始的确是不高兴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只是被认可总是令人欢喜的，像现在这般失了比赛得了朋友，那些失落也就被忘记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