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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8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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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勃勃的兀糜王在大普战场受挫受伤,但在大周战场却并未受挫,反倒是连破三城,逼的大周不得不求和,毕竟现在的大周的实力实在是有些弱了,前有为了周王和大普和谈割掉二十城,后有周王被兀糜王掳走,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原先的休养生息政策,到头来全成了笑话。
即便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也不能让兀糜王忘却被大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将军伤到的屈辱,乌烈在正面战场上可能打不过大普,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用另一种方式报复,此刻大普虽是战时,可因为之前沈易叛乱的事情,让乌烈安插了不少探子进去。
于是乎,没过多久,武安帝穷兵黩武的谣言便传了出来,大普才经历周王叛乱没多久,再加上文帝沈存的骚操作,国力衰退的厉害,之前出兵打仗是迫不得已,可现在大周、兀糜皆被击退求和,无论是国库还是民间,都无法支撑大普南下收复失地了。
毕竟现在大周所占据的,不过只剩下十几城了,还是那南越之地,已然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沈念明显也有些动摇,以至于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南下了,身为她身边的“狗”的李晏,当朝丞相,本该支持沈念的想法,可谁也没想到,她的意思竟会是继续打。
“而今周王叛军仅剩下残兵败将,能守住城的几率小之又小,何不拖延几日,率兵一举收复失地?”朝堂上,李晏无视了四周大臣愤恨的眼光,说着自己的想法,“兀糜军队虽未伤元气,但终究是被肖将军吓到了,短期内不敢出战,因而唯独此时才有机会以最小代价收复失地,还请皇上三思。”
听了李晏这番话,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武将是喜了,平叛这等功劳,谁不想要?可文官不知是出于所谓的家国大义还是另有所图,竟全力反对,更有甚者,早已准备上奏弹劾李晏。
外人不知李沈二人关系,可张褚衡是知道的,见沈念微微皱眉,便大概知道皇帝的意思了,连忙上前开口:“启禀陛下,臣有一想法,不知可否说出来。”
沈念摆了摆手,示意张褚衡开口,张褚衡这才面带微笑地开口:“李相此言倒是有几分道理,可皇上与众臣所忧也是重要的,而今我大普,急需休养生息,再这样打下去,怕是连军饷都发不出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附和:“张太保此言有理,我大普百废待兴,实在是不足以支撑常年征战了。”
“胡说八道!”一名心直口快的武将被文官这态度气到,一时间也不顾皇帝的颜面,大声骂道,“照你们这么说,叛军赔过来的金银财宝连收复失地都支撑不了了?我看进的不是国库,是你们的钱袋子里吧!”
被说中了的文官自然不会承认,两伙人就在这朝堂上掀起了骂战,沈念捂着脸,搭在龙椅上的另一只手隐隐用力,明显是有些烦躁了。
李晏身为丞相,本应察言观色,及时制止,可不知是不是她存心想让沈念生气,直接无视了骂战,朝堂已然变成了京城闹市。
“够了!”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沈念重重拍了一下龙椅,“吵啊,就这样吵下去吧,吵完这一架,朕这就将胜者送去闹市叫卖,让京城百姓都看看朝廷大官是怎么如同平民百姓一般争吵的!”
底下争吵的大臣这才意识到皇帝的不悦,立马收敛了起来:“臣等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与这等野蛮(迂腐)之人争吵,还请皇上恕罪。”
沈念看了一眼李晏,又看了看大臣们,最终只能摆了摆手示意退朝。
安宁殿中,下人们早早便识趣离开,只剩下身穿朝服的李晏。
沈念气呼呼的走进殿内,直接头也没抬的往椅子上一坐,无视了李晏。
这明显是真的生气了的样子逗笑了李晏,她将门关上,走向了沈念:“生气了?”
“明知故问。”沈念没好气的看了李晏一眼,语气中满是埋怨,“说好的永远站在我这边,被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吗?大普明摆着不能再打下去了!”
李晏伸出手抱住沈念,语气温柔,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后背:“我没忘,一直都没忘,我也知道大普不能再打下去了,可收复失地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听到这话,沈念猛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李晏的眼睛:“不要。”
她猜到李晏想要干嘛了,但她不能让李晏冒这个险,也绝不允许有人让李晏冒这个险。
“我有分寸。”李晏凑近亲了一下沈念,“很快就好,不会有任何差池。”
沈念死死抓着李晏的手,和她对视着,试图让她改变想法:“兀糜,叛军,朝臣都紧盯着你,若是你率军出征,他们必定会倾巢出动,让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向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绝不会允许,只要没有我的印玺,你没法出征!”
李晏仍是不为所动,似乎是铁了心想要亲自率军出征,沈念被她这副样子整的没了办法,只能软下声来问道:“阿晏,你告诉我,之前你因先帝对大普漠不关心,为何此时又如此坚持收复失地?”
“文安皇帝把皇位传给了你,可你身为女子,即便将大普治理的再好,百姓拥戴、认可你,你也不会真正得到士人的认可与支持。”李晏回答道,“即便有武周女皇的例子在前,士人也不会认可一个先帝正统血脉,且由先帝传位的你,只因你是女子。”
沈念有些不解:“这与收复失地有何干系?”
李晏叹了口气:“若是你未将大普的失地一并收回,即便地不是在你手上丢的,那你也是千古罪人,因为这样,士人便更有借口证明女子不堪重任了。”
这番话确实不无道理,沈念无言以对,事实上,李晏从始至终都一直在为她着想,而非大普,知道这个事实的沈念既高兴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辛酸,只能让步:“我知道了,阿晏,你去吧。”
李晏这才露出笑容,凑上前去亲沈念,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这懂事的行为让沈念十分受用,但沈念面上仍保持着不悦,勉为其难地开口:“只有这一次。”
“的确,只有这一次。”沈念让步说这话也罢了,但李晏却也不清不楚地符合,还补充了一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我率军离京后,嗣安切记务必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沈念一开始确实没将这话的意思听明白,直到李晏指了指殿外,她才终于明白:“此事当真能行?若是出了差池,你我的性命都将不保。”
李晏面带笑意:“信我一回可好?”
有了李晏的保证,沈念这才放松下来,没了那么多顾虑,直接躺在了李晏的怀里,有些嗔怪道:“我何时没信过你了?”
李晏连忙认错:“是我不对,嗣安对我的信任,胜过任何人。”
“油嘴滑舌。”沈念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微微翘起的嘴角便已经出卖了她,“之前怎的没发现你这闷葫芦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替我更衣便是了,我又不会当真怪罪你。”
纵使有了沈念这番话,李晏却仍然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以,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见此情景,沈念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李晏本质还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呆子,只能无奈的将她的手强行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待李晏将衣服褪至肩膀,沈念便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让李晏整个人往自己身上靠,同时自己一只手放在床榻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阿晏,你就是一个臭闷葫芦和呆子。”
李晏被沈念这奇怪的说法给整的一愣一愣的,但沈念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便也没反驳,沈念便更无语了,一边嘀咕李晏是个呆子一边凑上前亲她。
纵使李晏平日里善于忍耐和隐藏,被自己所爱之人如此诱惑,也有点招架不住了,面上和耳朵上早已布满红晕,浑身都有些燥热了起来,这反应让沈念十分满意,说不定今日便能达成她的目的了。
可不知李晏怎么想的,关键时刻竟想起身逃走,却被沈念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一时间被紧紧拽住,沈念不悦的声音随后传来:“想去哪?”
“嗣安......”见被拆穿,李晏只能低声求饶,怎料沈念一点也不买账,跟随狄蚺练武多日的力气使她足够将没有过多防备李晏轻易拽了回来,压倒在身下。
沈念微微皱着眉头,本想质问李晏,可话到嘴边就变得委屈了起来:“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从年少就开始暗暗喜欢沈念的李晏自然不可能这么想,连忙否认:“不是......”
“那为何你如此不愿碰我?”想到这里,沈念眼眶都带了一点湿润,“对你来说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李晏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应对哭了的沈念,上次是,这次也是,几乎是她刚有点委屈的时候就慌了神,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哄:“没有,只是我......”
不说还好,李晏一开口,沈念便知道李晏肯定会否认,可又不可能会告诉她原因,于是便更委屈了。
李晏用手轻拍着沈念的后背,沈念也喜欢她,并能接受她,她自然是万分欢喜的,可沈念对她来说既是爱人,又是不可玷污的神明,能亲吻她,便已经是李晏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了,她根本不能过得去自己那一关。
与其说是因为沈念是李晏的信仰,倒不如说实质上是李晏对自己的自卑与不自信。
可这一点,李晏没有察觉到,沈念就更不可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