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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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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狼狈地追着那层黑雾，其间还差点被查课间操内班上是否还有学生的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他现在一头雾水，那道黑雾留下简单的一句话，就开始了追逐战。不过是程双追着黑雾。
程双像是脖子上牵了一根绳子，被黑雾拖着跑向教学楼的一楼大厅。他试图挣脱这种控制，但木斧上的凉意渐深，对这种无形的力没有丝毫可以斩断的效果。
到达一楼大厅，牵着他奔跑的力突然消失了。
程双握紧兜里的斧头，紧张地环顾起四周。
大厅内几乎没有什么人，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操场上做课间操，只有走动的值日生拿着拖把和水桶路过。
“喂，大厅有监控，如果不想被校方察觉你的存在，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轻举妄动。”程双绝非是好心提醒，只是不想在这里显露身手惹上麻烦。何况，真是打起来，他不一定是怪物们的对手。
夜间闯入寝室的长脖子鬼怪、戴红色蝴蝶结的黑影，它们联手的目的都指向了自己——利用右眼的力量来达成什么不可明说的结果。
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程双向前走了两步，扶着自己的眼镜。最坏的结果就是摘下眼镜与其缠斗，尽管可能会面临转学危机，但课间操已经结束，学生们已经开始有序回到教室，不制止鬼怪的话，学生恐怕会惨遭它们的毒手。而且现在自己也处于危险中，无法全身而退。
他再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被一双手推了出去。程双狠狠摔在了平地上，眼镜也飞出了好远。
愤怒涌上心头，程双正要起身去捡眼镜，一双踩着红鞋的小脚在空中凝结浮现在了眼前。他慌忙闭上右眼，却发现为时已晚。
湿答答的凉意黏在自己的头顶，恶臭气味直直钻入耳鼻，熏得他两眼一黑。
程双站起身，在头上抓了两下，柔软粘腻的触感恶心坏了自己，拉下来一看果然是泛黑的舌头。
随后是一声声惊叫在身后爆发，人群攒动的声音不止。
又惹上麻烦了.......程双此刻失望的心情远大于恐惧，尽管他与吊死鬼只有几厘米的间隔。
他抬头，面色煞白的吊死鬼冲其卷起舌头，腼腆一笑。
“那个学生，快跑啊！！”身后是熟悉的教导主任的声音，程双攥紧斧头，一拳打到女鬼身上。那拳头软绵绵地打在上面，也打在他此刻脆弱的心上。程双自知是没有能耐打了，僵硬地转过身，跟着人群逃了起来。
乌云更密了，教学楼内的电力设施似乎都坏掉了。踩踏事件比鬼怪伤人先出现，哀嚎与尖叫声不断，此刻一切的指挥疏通学生有序逃离的指令全部失效。
自顾自的逃窜，更为那三只鬼的追杀提上了不止一个层面的乐趣。
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
陆从南带队来到学校，让手下几个人分头去抓祸乱的鬼怪。
而他要去抓更危险的起源——放出吊死鬼的罪魁祸首。
但有些意外，陆从南为程双扣上特质的手铐的半个小时后，队员才全部集合。
“陆队，那团黑雾化的妖已经逃了，剩下的两只已被全部抓获。其中吊死鬼被宣哥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才勉强收进法器里。...嗯，有个疑点，这两只鬼怪竟然全部实体化了，才能让抓捕的过程这么轻松。”开口的是一位比较飒爽的短发女性，她捏着两颗玻璃球，玻璃球中不断有黑雾缭绕，试图冲破禁锢它们的小空间。
“说说吧，怎么做到的？”在校长办公室内，程双的小动作被发现，导致陆从南坐到其身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程双闭口不言，思考着怎么应对棘手的所谓高人。
大汗淋淋的校长推开门，连连向陆从南和其他人道谢。
一阵寒暄后，校长才问起被拷起来的程双的情况。
“这孩子在学校成绩优异，为人善良。不能是他做的吧。”校长擦了下冷汗，看向始终紧闭右眼的程双。
“孩子，你快好好和陆先生说说，我还得去协助警察同志去做心理疏导，医院那边还得去关照一下......”他还没歇上一会儿，门外老师就来找他前去帮忙。校长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小花，负责善后工作的小高到了吗？”
“陆队，他已经在催眠了。”
“好，辛苦你了。去协助高雨吧。”名为“小花”的女性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陆从南和程双两人了。
“小鬼，我们这边的工作结束后，就要把你带回协会了。”陆从南倒也不怕程双捣乱，特质的手铐会限制一些灵力的使用。
“这次事情的性质相当严重，而你又到了法定可以承担罪责的年龄。我猜猜，送到警局会判个三年吧？”陆从南漫不经心地说着，试图撬动眼前这学生的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讲讲吧，用了什么邪术，家里是不是干这个的。”他举起程双的小木斧，这是一把由稀有的雷击木制成的斧头。要么家里是干这行的且颇有威名，要么是个富商的孩子，买来保平安。
程双紧闭上双眼，酝酿着气息，似乎要在沉默中爆发。
“不是哑巴就说话，我没有闲工夫等你开口。”
“来得这么慢，这就是你们是办事效率？我的评价是不如让乌龟拿这个工资。”这是程双被捕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意外的沉郁，倒是不太符合他这样可爱的外表。
“你知道民俗文化协会吧。”
“原来你知道我在骂你们。”
陆从南盯着眼前这个毫无礼节的小鬼，眼底的冷漠更深了几分。
“共有三十一人受伤，二人不幸离世。你知道造成的事件有多恶劣吗，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态度不做陈述，我可以直接把你送进去。”
“我是受害者，这件事情不是由我主导的。”程双放低了姿态，开始陈述起因和经过，故意跳过了眼睛的桥段。
陆从南沉默着，思考一些事情。
“我是受害者，真正的主导者是那两只鬼魂，我也差点命丧于此。”
“所以你选择自己隐瞒，不告诉校方和警方？如果你提前通知了警方，这场动乱可能就不会发生。”
“这个吗......我太害怕了，既怕校方会把我当做精神病，又怕被它们找上门。我今天本来是想找机会告诉家里人的，没想到意外先降临了。我就是个没有常识的小孩......”
“可普通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上报校方或者报警吧。”陆从南打断他的说辞，幽幽的寒意从字中飘出，程双暗道不好。
“把你的右眼睁开。”
“......”
“我不想对学生动用武力。”
“......”
陆从南见他没有服从的打算，只得叹了口气。
“程双。我没猜错的话，是养鬼大家，程老的二公子吧。”
程双抬起头时的眼神充满惊愕，不自觉更好奇来人的身份。
“我可不想和程家有恩怨，都说程家二公子的阴阳眼比较特殊，今日此事便是你这特殊的阴阳眼惹出的祸端吧。”
程双自知身份暴露，便也不多隐瞒，此时才大大方方地睁开右眼。他第一次细致观察来人，男人的五官俊俏，狭长的丹凤眼中此刻满是终于撬开了破小孩的嘴的得意神色，蓄起的中长发被扎成一个小揪。
“是，所以能不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免了这次罪罚......”
“国有国法，你也算是间接的施害者。不过有个方法可以弥补，成为我们驱魔六组的编外人员。”陆从南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手中的钥匙，如果答应顺从并且去办手续就立刻释放。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父亲不会同意的。而且我还未成年，怎么能随便得到这么重要的编外名额。”
“你放心吧，协会有一套独立的吸纳人才方案。不同意的话，你也不想让你在学校闯的祸传到程老的耳朵里吧。”
“可是，这样的话，我父亲会打死我的。”
“他才舍不得打你这宝贝儿子呢，到时候我会出面替你解释。”陆从南见为他解开手铐的动作没有被拒绝，就轻松地吹起了小曲。
协会成立后，各大家族都接受了天师府的橄榄枝加入协会，一同维护秩序，但本就被业内人士不齿的养鬼大族程家却一直都在拒绝好意。
如今自己抓到程家二公子，虽然只是给了他一个编外人员的名额，但从此与协会有了上下从属的联系，未来程家就算是发现，也不会逼迫程双辞职，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特殊阴阳眼，能为协会所用，那将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陆从南的心情好多了，看这小鬼的臭脸也越来越顺眼。愉悦地摸了下未来下属的头。
未来下属却一下子拍开他的手，眼底的阴戾愈发严重。陆从南本以为程双又要骂自己，想到他是被自己坑得有苦不能说，顿时心情大好，就当他是小猫挠人。结果程双憋了一会儿，最后只说出一句还他木斧。
“我还是个学生，无法随时配合你们办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