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蓝天下的序章》折阳侦探

46、单挑无头男尸（9）

　　深呼吸，心底不安的瞟了眼柜台的方向，那已经没有人在了。对方面前是加冰的柠檬水原本以为对方会点咖啡的，她的塑料吸管被咬到变形，脸上是如常的神色。

　　“就比如说为什么会来这呢？”

　　“我想看海但不想去那些很繁荣的地方。出省念书还是我哥的建议，原本就不想待在家里所以立刻出来了，从听到去外地到坐上飞机只用了半天。”
　　“这里很潮湿…有很大一片花丛和海洋，雨能下的很大、作息也不一样，总之什么都好。”
　　“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刚下飞机就觉得空气特别湿润，有很多我家没有的东西，最重要的是物价超级便宜！买东西还包邮。”

　　“你还会在意包不包邮？”

　　“我以前零花钱很少，基本买不了什么。上不了网，无聊就玩玩吉他。实在没什么作业可以写我就会去后院弹一下午琴或者看点书。”
　　“说明书、历史课本，什么都看。偶尔我哥会给我带点有意思的东西。”

　　那样的生活换种心态去体会的话也许不错，但他的所有活动都是被迫的就算再怎么有意境也只会让人觉得窒息。艾尔肯歪头看向窗外，说话的语气带着嘲笑，毕竟他和哥哥早就远离那种生活了，开头的不适应到现在不停的倾诉。他像是朵盛开的花，花瓣上粘着漆黑发稠的黏性液体，柔弱的枝干受了伤看起来摇摇欲坠，绿叶被害虫啃食，留下倍受伤害的身体无意义的活着。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像他哥哥有多好多聪明，对甜品感兴趣是因为小时候吃过妈妈烤的饼干，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是什么样的感受，还有第一次走近海，脱下鞋让双脚去接触海水，腥咸味只需要一小会就可以适应、第一次喝到除了水之外的饮料、第一次熬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要不要休息一下？”

　　兰德娜德注意了下时间，对方讲了大概两小时期间没有长于三秒的停顿。芭乐气泡水，兰德娜德的推荐，即使在冬天冰块也会融化，幸子小姐停下嘴巴和大脑，清新的似有似无的味道很放松，一次性说太多话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满足的疲惫感。饮料里的冰块完全化了，两下把放了桌前放了很久的蛋糕吃完，这两下对艾尔肯的了解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亲耳听到和自己去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和不少人说过话，祂们在感情的表达都没有你的听起来充沛…就像话讲的很多但都是纸壳。”

　　“以前偶尔和网友聊天之外就不怎么说话所以不太懂，你是从哪里看出来那些人像纸壳的？”

　　“我聊天也是…也都是和我网上的朋友一起，比如在别人表达自己痛苦或难过时甚至不知道要使用哪些词哪个字，一般是那种想很久然后我在说出来然后对方醍醐灌顶的那种情况。现实的话…”
　　“在我能聊天的那些人里面，好像也是这样的。”
　　“这么说听起来有些自我、自恋，我以前想过也许像我这样的并不算的大众，我所认为的我和大家是一样的正常人的水准或者平均之下。”
　　“那你呢？你会认为自己比大多数人要优秀吗？自己与多数人相比是平均之上的人？”

　　兰德娜德在过去‘闭嘴’了两三个月后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的，在期间她看了太多绉绉的书，为了上学时不露出异常又在尝试流利不结巴的语言复健，这过程让她的语言系统重塑了，就这么保持到了现在。说话时短暂的思考下一句话要怎么搭配，即兴简直就是灾难。谈到现实伙伴时她少见的为难，现在的她已经不在意这个了。

　　“兰娜…你想的还真多…”
　　“过去从来没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当时比较自闭，是怎么想的很模糊。现在的我当然是没话说了。”
　　“突然想起来我们在网上刚说话的前几天，你超级热情。”

　　“啊。。。。？你，额。”

　　“后面就开始变的镇静了，现在联系起来好有割裂感，完全看不出来你是那种人。”

　　“是啊，根本不会觉得幸子小姐下的艾尔肯是那种会用超可爱的兔子表情包的人诶。”

　　“？！…那种很正常好吧？”

　　“对啊对啊，后面还会跟着可爱的颜文字，超级少女心~”

　　二次皮套被拔下来的淡淡的羞耻感只打击了艾尔肯一小会，邀请对方一起去家里打游戏被拒后他也没有挽留，说了很多话后的确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以此治愈自己恐慌的心理反应。

　　之前提到过这座省市有非常多的废弃建筑物，像这座商场，开裂崩塌的地砖，野草从缝隙里长出来，天窗倾落的光也只照亮了商场中心的一小部分，远处那些渐暗的地方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这种地方真的有其祂人会来吗……”

　　无人问津，废弃的角落，各种没人光顾的甜品店和缺乏维修的公园，都有闲着没事的人和像兰德娜德出没，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小孩应该都在家里打游戏或写作业，成年人就在忙着工作了，未成年也在工作…往没有光的地方走去，角落果然摆着一个金属箱子，上面是六位密码锁，上锁的箱子对兰德娜德来说就是开着的箱子，那一小部分结构被风平滑的切开，里面放着的是五瓶透明液体和一张纸，兰德娜德合上箱子将那些东西装进口袋里，人往更黑的地方放轻脚步挪过去，她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大摇大摆的声音。
　　少女耐心的等待，一个掩面的人如预期那样出现在兰德娜德待过的那个位子蹲下，手还没碰到脑袋就被强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玻璃上又滚了回来，身体也飞出去几米，兰德娜德看着滚到了脚边的人头快步离开商场，血夜不断从断裂处流出，仅仅是一具尸体就可以滋养很多虫子。不再工作的电梯有种破败的气息但它的使用年龄其实并不大，三楼、二楼，除了在那处走的快一点，现在她就像在闲逛，在商场那处天窗下兰德娜德多站了会，等到头顶些许发烫才离开。

　　“嗯？？！”
　　“什么时候沾到了？”

　　血脚印，直直的一排，在白磁砖上看非常渗人，兰德娜德下意识的往三楼的事发地看过去，这个位置能依稀的看到那具躯体，而现在看的更清楚了。身体原本就滑倒在围栏边，脖子处的血液像水龙头那样细细的往下流，染红了眼前的一大片景象，那个东西站起来了，穿着冬天衣物的男性身体，（身高目测有176左右体重在60kg上下）被动的做出分析，眼睛直直盯着那具身体，这种事物让兰德娜德她的大脑发凉，像一股类似恐惧还是警惕涌了上来，大脑在害怕，在提醒着全身。
　　咚、咚，物体滚落的声音，眼睛没法离开那个东西，用余光能看到电梯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朝着这边来，兰德娜德觉得那是刚才的头颅，不然也不会是皮球吧，那具身体也动起来了！他看起来很吃力的站起身，扒着栏杆往外爬，然后摔在一楼。那颗头颅的确是在往兰德娜德的方向滚，这已经足够吓人了但她可没法跑走，兰德娜德原地飞起，悬空至她认为的四米的安全距离，刚才的身体像丧尸一样的一瘸一拐的过来，这种高度果然把骨头摔断了。

　　阵阵强烈的压迫感已经退下了，现在兰德娜德在冒冷汗，因为恐惧，让她刮不起风但每次使用又是实打实的消耗，因为无头躯体的快速靠近让飞行的能力逐渐失效，她与地面上的东西靠的越来越近，后面她没法给自己时间镇静下来就撒开腿绕着商场跑，原来双脚发软了吗？！拿着手机对后面的东西拍了几张照片和乱晃的视频，这东西不太会上楼但跑的巨快，快要碰到时强风猛的把那躯体甩出去，再次撞到远处的墙壁后又爬了起来，兰德娜德相信那家伙身上的骨头一定碎的没法看了，从他再次奔来的扭曲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来，多次使用强风让她的双手由内而外的麻痹阵痛，本身体力不佳也跑不动了，好在她对躯体终于生出抗性，当兰德娜德飞出五楼的围栏时那具躯体也跟着跳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到底层，这下那东西只是在原地蠕动没立刻爬起来。

　　“好恶心，不敢想象不会飞会怎样。”

　　电话叫来了清理队，因为无头身体乱跑的原因现在三四层血流了满地到处都是那种带了丝腐臭的气味，只要在小队来到之前看住这个生命力顽强的东西就好。这处满是血污的地方已经不适合探险游戏了，专门人员将躯体的四肢捆好，把身体和刚找到的头颅装在坚固的裹尸袋里，那颗头颅居然在里面发出闷哼声，清理队刚来的时候各个都被吓的踌躇不前，这种场面的确很震撼，到底是专业的，这些人愣了会就继续工作。

　　先清理队离开商场，隔着手套和绷带渗出了血在指尖和手掌有小部分，这就是为什么要缠纱布的原因，包裹感能降低平常手部的痛觉。她身上也带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的是白色的药片，属于不解释好就会被正义之士摁在地上的那种，等到真的身份敏感的现在，必要时兰德娜德都是在外套下面偷偷打开的，里面装的是布洛芬，她救命的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