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思》莫欺少年穷qr

9、第 9 章

　　在犼说话的时候，杞云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幽冥刀，扔向了犼。

　　所谓幽冥刀，是锋利的刀片里装上幽冥的怨气，被出冥力打出的伤口是无法通过仙力或黑暗能量治愈的。

　　杞云梁悠哉悠哉地笑着说：“今天呢，我就教你一个道理，反派死于话多。”

　　犼瞪了杞云梁一眼化作几丝轻烟，钻进了地底。

　　杞云梁砸了硬嘴，总感觉耳朵空空的，哦！缺了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杞云梁慢慢地转过身来，用一种玩味地眼神看着苏妄生，微微额首，道：“大人。”苏妄生没有说话。杞云梁又说道：“关于一万年前的事，我想请教一下大人，当然，也需要姐姐的帮助。”

　　两人猛的一抬头，正对上杞云梁似笑非笑的目光。林舒听到“姐姐”时，眼睛一湿。多么久违的称呼啊！她还以为，她永远听不到了。

　　“你都知道了？”苏妄生声音低地不像话。

　　“是，我拿到了伏羲大部分的记忆。”

　　原来杞云梁没有理会那五个字，向前走去后，终于走到了尽头。尽头摆着一个小台子，台子上摆着一个漂亮的古筝，正是伏羲琴。杞云梁着了魔般的走上去，拿起了伏羲琴。

　　柔和的能量顺着手臂流进身体里。可杞云梁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种舒服，就被一阵头痛疼出了声。一大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杞云梁被痛晕了过去。

　　“这是我的记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我没有这些记忆。”杞云梁奇怪地想着。

　　他看向了那段疑似是自己记忆的记忆。他是以上帝视角观看的，就像是看电影一样。

　　“姐，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小伏羲拉着另一个男孩走向了女娲，“你比姐姐小，应该叫姐姐姐姐的！”他对那个男孩说。

　　女娲听见伏羲绕口令般的话笑了笑。

　　男孩很听话：“姐姐！”

　　“姐姐，他说他叫犼，这个名字好奇怪！”伏羲道。

　　“哪里奇怪了！”犼装作生气的样子反驳道。两人哈哈一笑，伏羲问道：“昊天哥呢？又去鬼界了？”

　　“我在这儿呢！”又一个人走了过来，是昊天。

　　一阵天旋地转，场景转换。

　　四人走在一条云雾铺成的路上，犼惊叹道：“这就是仙界？好漂亮！”

　　“那肯定的。”昊天扬了扬下巴，就好像仙界是他的。

　　场景又变了。

　　那是鬼界，昊天和伏羲漫步在一个小巷中，周围很黑很黑，只有几点无间真火在努力照亮街道。

　　“你说的那个小鬼王在哪儿？”伏羲问道，他长大了不少，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多岁了。

　　“他喜欢待在忘川河边。”

　　“忘川河？”两人说着，走到了忘川河边。

　　小鬼王正蹲在那里，啃着一个不知名的小鬼的尸体。

　　“你就是小鬼王？”伏羲问。小鬼王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回头看向了伏羲，正在这时，一只水鬼从水里跳了出来，咬向了小鬼王。小鬼王头都没回一个就把水鬼打进了水里。

　　“你不是鬼王吗？他们怎么还敢伤你？”伏羲又问。

　　“他们也想当鬼王。”

　　昊天笑了笑：“鬼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种情况太常见了。”

　　“他也这样？”伏羲道。

　　“他是我见过最特殊的小鬼了，他从小克制自己的天性，从来不吃人界里的生物。”

　　伏羲听了这话，看向小鬼王的眼神变了，那是心疼，是震惊，也是无尽的温柔。

　　场景变了。

　　“鬼界的人能上到仙界吗？”伏羲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鬼王。

　　昊天歪头看了看他：“鬼是不能见光的。”

　　“永远只能这样？”

　　“不是。”昊天说，“但代价太大了，没人愿意这么做。”

　　“你说来听听。”昊天叹了口气：“要让鬼见到光，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提升神格。”昊天说完，看了伏羲一眼，见他低着头做侧耳倾听状，便无奈地说了下去：“你也知道，要给一个修为尚浅的普通人硬生生地提升神格，几乎要耗费全部的仙力，更别说那是鬼界的人。也该庆幸，小鬼，从来没伤过人类，我是说人界的，不然就是死上千百万人，也提不了神格。不过，我到是有个方法。你可以先把一部分仙力分到小鬼身上，日后，再慢慢把仙力一一传给他。这方法可以延缓因力竭而亡，却不可能阻止死亡，你确定…”

　　“他挺可怜的。”伏羲淡淡地说。昊天知道伏羲这个人，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轻易更改，就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场景变了。

　　伏羲又找到了小鬼王，他一脸轻松地说：“我想带你去仙界，过来，我带你上去。”

　　小鬼王瞪大了眼睛，懵懵懂懂地走到伏羲身边，伏羲将手搭在了小鬼王的肩上，两人突然消失在了鬼界。

　　到了仙界，伏羲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身上的仙力被抽走了大半。

　　“你……”小鬼王看着伏羲苍白的脸，有些局促又欲言又止。

　　伏羲背过身去，偷偷抹去嘴角上的血，笑着对小鬼王说：“我没事。”

　　可伏羲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没事人，小鬼王担心地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我，我帮你治！”

　　伏羲摇摇头：“我真没事，不过是去鬼界阴气太重了些，不适应罢了。”

　　伏羲这话真假擦拌，半真半假，阴气的确会对伏羲造成伤害，但肯定没到吐血的程度，可这谎话足以骗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

　　“是吗？”小鬼王将信将疑，不过他再不懂人/情/事/故，也知道对方不想告诉他，便没再问。

　　两人走在一条河畔上。“你叫什么名字？”伏羲问。

　　“名字？”

　　伏羲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总不能生来就叫小鬼王吧。”

　　小鬼王低下头道：“我姓苏，叫忘生，忘记的‘忘'，生命的‘生'。”

　　“苏、忘、生：”伏羲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苏忘生这名字虽好，却少了些气量，不如将'心'改为'女',组一个妄念之'妄',可好？”

　　小鬼王抬头看着伏羲，眼前这个人，给了他无尽的温暖，这是第一个问他名字的人，别的人，见到他，谁不是退避三舍，表面尊敬私下骂他娘，个方百计地要他死。这或许是唯二关心他的人了。

　　“伏羲喜欢的，我也喜欢！”

　　场景转换。

　　伏羲和苏妄生坐在昆仑山山顶上。 “你不喜欢鬼界？”伏羲问。

　　“不喜欢。”苏妄生很直白地说，“他们总是杀来杀去，除了杀就是吃。从来没有‘情谊'一词，我还觉得他们…”苏妄生又看了伏羲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很蠢。”

　　伏羲笑了笑：“是啊！”

　　苏妄生半天没有回应，伏羲侧头看了苏妄生一眼，就见他正一眨不且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

　　苏妄生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

　　年幼的小鬼王还不懂得害羞，说出这句话脸都没红一下。

　　“哦？”伏羲感兴趣的问，“喜欢我哪儿？”

　　苏妄生想了一会儿：“你长得好看。”

　　“噗嗤”伏羲被逗笑了，他没想到苏妄生还是个颜狗。

　　“就因为这个？”

　　苏妄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嗯，不然呢？”

　　苏妄生觉得喜欢别人长，得好没什么不对的。

　　伏羲道：“你喜欢就喜欢吧。那你觉得仙界怎么样？”

　　“很漂亮，有光。”

　　场景转换。

　　杞云梁看见伏羲一次又一次地带苏妄生到仙界玩耍，每一次的穿送，伏羲都会分一点仙力给苏妄生。

　　杞云梁看着伏羲，心被触动了，他相信，如果再选一次，他依然会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苏妄生的光明。

　　场景又变了。

　　伏羲看起来才三十岁，可他实际已经三万多岁了。伏羲正在和昊天对话。

　　“妄生所需要的仙力比我们预想的要多。”伏羲道。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仙力都给他。”

　　伏羲顿时不乐意了：“你会力竭而亡的！”

　　“你我终究会死的，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死了无所谓，我生来是人，可以进入轮回；但你不行！你是由天地精华育出来的神，永世都进不了轮回。”

　　昊天却一脸轻松：“在地府当个小差也不错。”

　　伏羲叹了一口气：”刚才那句话，你不是在问我需不需要，而是在通知我。

　　这时，女娲一脸焦急地跑来：“犼、犼他闯了天祸！”

　　“什么？!”

　　两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女娲继续说道：“按规章，我们需要将他封印。”

　　“……走吧。”昊天站了起来，示意女娲带路。只见眼前有一大块空地，空地是圆形的。因为周围都是花草树木，所以空地很突兀。空地中间，犼被封住了。

　　“这里原本不是空地，可自犼来了…”女娲道。

　　伏羲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抱歉。”

　　这句话是对犼说的。

　　三人同时出手，很轻松地把犼封住了。犼无法说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伏羲。犼并没看到，伏羲脸上的究结、无奈与痛苦。

　　伏羲和昊天一起带苏妄生上仙界。

　　“老师，伏羲？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伏羲笑了笑，回避了这个问题，两人同时将手放在苏忘生肩膀上，传送到了仙界。刚到仙界，苏忘生忽然感受到了体内澎湃的仙力，苏忘生立刻明白了什么：“老师！伏羲！”

　　昊天在离开的那一刻便化为了轻烟，他赤/裸而来，又赤/裸而去，像演戏一般地过了一生，与所有人互不亏欠，这很好，他想。

　　伏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轻轻说出了四个字：“你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