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好时候》秋时木易

28、Chapter.28

　　Chapter.28

　　天一冷就容易起不来床。
　　昨夜匆匆忙忙从时政返回时已是夜半三更，我洗漱后便困得神志不清，甚至忘记关掉空调的制热，凌晨才迷迷糊糊地醒来摸索空调遥控器。这样的后果就是早上起床时浑身干燥口舌发干，睡了但没完全睡，掀开被子的时候更是带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静电火花。
　　我顶着炸开的一头乱毛哆哆嗦嗦地换了衣服打开纱窗，又去卫生间接了盆水放着调节湿度。虽然是阴天，但天色看起来也已经很亮了，我找到放在桌上的手机，电量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三——昨天把充电线插上了，但是没有打开插线板的开关。
　　手机显示当下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三十七，对于早餐来说已经有点晚了。平明没有再发来消息，最近的一条动态是清晨六点零五，只有两个字：睡了。
　　……看来是熬了一个通宵。
　　我推开门，比室内还要凉上一点的空气铺面而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我搓着手下楼，恨不得把脖子埋进毛衣里，走下楼梯却迎面碰上穿得很清凉的小狐丸。
　　“主君。”
　　三条派的这位太刀似乎是在等我，头顶的两撮头发违反生理规律地动了动：“早上好。您的头发有些乱了呢，早饭后我给您梳一梳，顺便向您汇报一下这几天本丸的情况，如何？”
　　“麻烦你了。”我对着他点点头。小狐丸笑起来，狭长的红色眼睛微微眯起，陪着我往大广间走。一路上看见本丸里大多数人都起了，和怕冷的我不同，他们看起来神采奕奕，见我突然回来也并不惊讶，许是一期一振他们提前通知过了吧。
　　“主君~”快到大广间的时候，我看到乱藤四郎正和五虎退拿着劳动工具往马厩的方向走，他注意到我和小狐丸，热情地扬起手向我打招呼。
　　我也笑起来，远远地向他挥了挥手。
　　短刀立刻抛下手里的工具，一蹦一跳地凑了过来，漂亮的蓝色眼睛眨呀眨：“主君主君，是要安排新的人员去现世吗？”
　　“啊，是的。”我怔了一下，点点头，“一期和你们说了吗？”
　　“嗯嗯。”乱藤四郎用力点点头，晃了晃我的衣袖，“主君可以允许我去修行吗？”
　　“我、我也想去……”五虎退匆忙将乱藤四郎丢下的工具收拾好，搁在路边，怯生生地凑了过来，几只小老虎不安分地扒住我的裤腿，细声细气地叫着。
　　我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揉了揉两振短刀柔软的头发，弯下腰问他们：
　　“怎么突然想要去修行？”
　　“因为、因为修行了的话，就可以帮上主君的忙了。”五虎退嗫嚅了几句，乱藤四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对我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来，“我们也想帮上主君的忙！”
　　“这也是我一会儿要汇报的事情。”小狐丸从我身后绕出来，按住他们两个的肩膀，“好了好了，先去把内番给做了吧。主君还没吃早餐呢。”
　　许是我的表情看起来很困惑，小狐丸笑起来，没有再解释，只是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走吧，今天的早餐是歌仙做的哦。”
　　热腾腾的粥菜下肚，冷得发僵的手指尖和脑子一起缓过劲来。我和小狐丸移步到了办公室里，尽管几天不在，办公室里依然很干净，并没有浮灰，窗边不知道是谁插了枝花，花苞鼓鼓囊囊的将开未开，是初冬阴沉天气下的一抹难得的亮色。
　　我耐着性子坐在桌前，任凭小狐丸坐在我身后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低着头和对面坐着的歌仙将这几天本丸的内务和出阵情况核对完。见小狐丸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我决定先处理其他事情，看向歌仙：
　　“我想先选出几个人去现世和堀川他们一起，守在我爸妈他们附近。歌仙有什么建议吗？”
　　“让新选组的几位去如何？”歌仙兼定将核对完的文件拢起来，在桌上轻轻磕了磕整理齐整，说，“这几天他们在手合场训练得很勤快，而且练度也都不低。打刀的话无论是夜战还是白日战都没有问题，再加上同为新选组，要配合现在在现世的堀川和和泉守也比较方便。”
　　“好。”我想点点头，小狐丸还抓着我的头发，磨磨蹭蹭地好半天才扎起来。
　　“那我去通知吧，主君也想尽快安排下去吧。”
　　“出发前让他们来找我一趟，我带他们去时政。”我叮嘱了一句，歌仙兼定点点头出了门，小狐丸这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在歌仙原先的位置、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把手拢进袖子，看向他：
　　“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小狐丸笑眯眯地说道，“您不在的时候，我们讨论了一下……”
　　“——我们想去打工。”
　　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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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狐丸说出“我们想去打工”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奇怪的画面。
　　比如牛郎店里的烛台切光忠。
　　比如遛狗的大俱利伽罗。
　　比如马戏团里的鹤丸国永。
　　比如给人驱邪的石切丸。
　　比如猫咖里的小老虎。
　　——最后一个好像不太对劲。
　　……不，是都很不对劲。
　　我用力咳嗽了几声，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正色道：
　　“你们的小判不够用了吗？”
　　“不是的。”白发的大狐狸耐心地解释道，“和本丸的财政无关，是我们想要帮上主君的忙。”
　　“虽然您之前提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缓解家庭困境，但对我们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您一个人的事情了。
　　“在得知您的命运线被人为改动这件事以后，我们一直很担心，担心您是否会选择恢复命运线，担心您是否会丢下我们，但我们也不愿意看到您在我们和家庭之间艰难地做出选择。”
　　我沉默地听着，垂下头捻了捻衣角。
　　“我们知道，您一定会努力寻找两全的方法。而要想两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家庭债务这个问题吧。这个两全的方法，我们想与您一同创造。”
　　“……”我顿了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是……去打工的话，你们打算去做些什么？你们打算去万屋打工吗？”
　　“哈哈。”小狐丸看了我好一会儿，没忍住笑出了声，“您在想什么呢。我们是刀，自然有属于刀剑的打工方式。”
　　他向我解释道，一些资历较深的本丸可以与新建立的本丸订立雇用关系，帮忙带练度较低的刀出阵，从而以较小的战损迅速提升练度。本丸里的刀们想要去打工，指的就是这一种。
　　这也是为什么乱藤四郎和五虎退会向我申请修行——修行后的极化短刀战力很强，也能够参与到这一类工作中。
　　“……我问一问平明吧。”我稍作思考，还是松了口，“如果危险性不是太高的话，那么我再考虑考虑。”
　　小狐丸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听见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
　　“这几天我应该还会经常去时政处理事情，本丸的事务仍然要麻烦你和歌仙。”迎着走进来的歌仙兼定的目光，我接着说道，新选组的其他刃也坐了下来，安静地听我说话，“和你们一样，我也有一件事要说。”
　　“诶，是什么事？”加州清光问。
　　我眨了眨眼：“虽然打算等大家聚齐了再说，但既然清光你们要去现世和堀川他们一起负责守卫，那我就在这里提前说了吧。”
　　“其实我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不打算改动命运线。”
　　大和守安定“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像是一只热情的博美犬一般凑上前：“真的？！”
　　小狐丸有些惊讶地看向我，歌仙兼定和长曾祢虎彻同样一脸惊讶，加州清光张了张口，组织语言的时候不慎咬到了舌头，“嘶”了一声捂住脸颊。
　　这是一种久违的轻松氛围，不用考虑未来不用考虑后果，不管今后会遇到什么，我好像都有了披荆斩棘的力量。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