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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任务:限三日内完成拜堂礼,正式结为夫妻,开启新的人生(三/三)】

      【拜堂流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庾长颢双手撑桌,面无表情审视突然弹出来的莹绿色“绞纱”。

      不单纯是莹绿色,许是今日大婚喜事,莹绿色中融合丝丝缕缕的朱红色,一闪一烁颇为引人注目。

      这个东西前日出现,当时他正在书房同皇上说话,不动声色假装没看到,没一会它自个儿消失了。

      今日又出现了。

      庾长颢神色莫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桌面。

      拜堂成亲?有意思。

      这么说来,幕后之人仅适婚年龄,不过十六七,顶多二十左右,当然不能排除老牙梆啃青菜的可能。

      这两日,他派人调查范氏门人,没找到一个名为“范郁孜”的人,要么他不是范家人,要么他属范氏旁支的旁支,根本不在京城。

      他陷入沉思。

      底下有人禀报,说完却不见太子回应,不由抬头,略有些忐忑地打量。

      太子面色沉静,目光落在不知名处,神色寡淡似在发呆?

      这可是件稀罕事。

      太子不爱笑,不动怒,天生好像个木头人,面上极少有情绪流露,别说发呆这种情绪,就连太监做错事动怒都少得可怜。

      对此,不仅后宫侍从瘆得慌,他们这些大臣也十分瘆懔。

      大臣内心胆战心惊,生怕他哪里答得不对,叫太子雷霆震怒。

      “你说,”庾长颢突然开口,目光心不在焉,好似只是随口一问,“民间举办昏礼,是不是声势浩大?”

      内心预备十几个回复备选项的大臣:啊?

      他回过神,擦去额头冷汗,连连点头:“自然是,不对不对,自然比不上皇家盛礼气派。”

      说完,讨好一笑,庾长颢没有看他,反问其他人:“今日京城喜事多吗?”

      众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子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民间婚事?难不成他在暗示该给他准备大婚人选?

      涉及敏感话题,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贸然回答。

      庾长颢也没想他们回答,继续安静凝望“绞纱”。

      这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像有小人在推进一样,一点点将苍白色填满,恍惚中,好似真有这么一对璧人,在父母高堂街坊邻居的欢喜庆祝中,徐徐拜见天地,缓缓迎向高堂。

      庾长颢恍惚一瞬,很快恢复原状,内心升起厌冷。

      这个东西上个动静勉强有用,这回是要做什么?真给他分享某个民间家户日常不成?

      这一切,都在母后离去那一刻注定与他无缘。

      他有些心烦意乱,注意力抽离,不再关注这个。

      扫视下首大臣,一个个略过,最终把视线定到居为首的范老爷子身上。

      想了想,慢悠悠开口:“我听闻,范氏这一代取‘述’字。”

      范老爷子上前一步,目光垂敛。

      “回殿下,确实如此。”

      “旁支亦是?”

      这……范老爷子拿不准太子此问话何意,斟酌着回答:“大约八九不离十,不过有些年代久远,难以追寻族谱的,就没法保证了。”

      庾长颢默了会,意味不明道:“范氏家学渊源,门内子弟遍布朝堂民间,想来叫范老爷子逐一想起来分支旁支,确实有些为人所难。”

      范老爷子垂首。

      “下官惶恐。”

      庾长颢没吭声,脸上神情叫人看不出所以然。

      屏息沉默中,周围大臣眼色乱飞。

      太子殿下今日好生奇怪,又是问婚事又是问范家,话中难不成有何隐喻?

      难道说,太子殿下属意范氏女为太子妃?

      庾长颢靠着梨花木椅背,思绪游离,跟前忽然变幻色彩,“绞纱”再次浮现跟前。

      【任务:限三日内完成拜堂礼,正式结为夫妻,开启新的人生(三/三)】

      【拜堂流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成,恭喜宿主与长子促织结为连理!】

      【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

      ……

      庾长颢漫不经心望过去,一眼望见“宿主”两个字。

      这是个人名?确实有姓氏为宿,不过宿主两个字连起来,莫名觉得不像单纯人名。

      紧接着他才留意到“促织”这个名字,那么一瞬间,他脸上素如往常的淡漠轰然坍塌,瞳孔凝缩,神情剧烈波动,忽然踢开椅子猛地起身。

      下头大臣浑身一哆嗦,目瞪口呆。

      庾长颢下颌线紧绷,眼睛死死盯着这两个字。

      记忆深处,秀美温婉的女子把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促织”二字。

      “这两个字叫‘促织’。”

      “促织的名字。”

      “对,就是促织的名字,是不是很简单?”

      “娘亲,促织为什么叫促织呀?”

      “那是因为,你是在一个促织低鸣的夜晚,来到娘亲的怀里。”

      呼吸变得紧促,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庾长颢攥紧双拳,指甲深深刻入掌心。

      “殿下,您怎么了?”身旁,着急呼唤声隐隐传来,一下子从虚空落到实处,庾长颢移开眼,贴身太监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

      沉默中,他唇瓣殷红,脸色极为苍白,周身陷入一种极为癫狂的孤寂中。

      周围人虽未看出他的癫狂,但被他的气势所摄,嗫嚅说不出任何话。

      心下惊疑不定,太子这是怎么了?他们还从未见过太子这般惊语失色模样。

      庾长颢面色冰冷,用比面色还要冷的口吻说:“出去。”

      众人惊惶回神,忙垂下脑袋,将方才看到的压入心绪,折身退了出去。

      大殿恢复空荡。

      庾长颢眼眶内,那铺展文字的“绞纱”一点点淡下去,连带着“促织”那个名字,彻底消散在他视野中。

      极为孤寂的背后,是极为理智的内心。

      庾长颢头一次认真思索,背后究竟何人?

      “促织”这个名字,是巧合吗?

      ……

      举办完拜堂礼后,不止许茯秋一个人觉得,她跟这个家好像联系更紧密了。

      不是说之前不紧密,而是某种仪式感过后,人们心理有种崭新面孔崭新未来的参差感。

      至于昨天林娘子失态的事情,大家谁都没提。

      林娘子前面有过一段夫妻关系,还诞育过一个孩子,这件事大家都知情,正是由于那个不幸遇难的孩子,林娘子才受到刺激,失去过往全部的记忆。

      唯一给林娘子留下印象的,只有“促织”这个小字。

      促织,蟋蟀,蛐蛐儿,挺可爱的小名。

      许茯秋给原主和祖母抄写经书时,顺道给促织也抄了一份。

      希望他能跟她一样幸运,此时生活在某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走出东厢房,迎面撞上跨着书包回家的范郁斐范郁矻两兄弟。

      “放学了?”许茯秋笑眯眯跟他们打招呼。

      啊,这句话真有现代感。

      “嗯,嫂嫂好。”

      范郁斐还有些别扭,不好意思抬头看她,身旁范郁矻则是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好似她是什么新鲜人物。

      许茯秋眼神落到他身上:“怎么了,郁矻?”

      范郁矻眼珠转动,十分灵活: “嫂嫂,你是仙子吗?”

      “为什么这么说?”许茯秋好笑诧异。

      “当然是因为呜呜呜……”嘴巴一把被范郁斐封住,范郁矻吚吚呜呜,张牙舞爪,被兄长狠狠搓了一顿。

      范郁斐捂住范郁矻嘴巴,温和有礼道,“嫂嫂别听他胡言乱语,他这是课业太少了,回头我让父亲多给他留点课业。”

      “唔啊!”范郁矻本来偃旗息鼓,一下子好像只被猜中尾巴的小刺猬,浑身毛刺都炸起来。

      许茯秋又是茫然又是好笑:“郁矻好像有话要说。”

      “他没话要说。”

      许茯秋:“……”

      你瞧瞧他那满脸绝望,捂嘴不瞑目的表情,像是没话要说的样子吗?

      对上她诧异不解的目光,范郁斐迟疑了会,缓缓松开禁锢范郁矻的手,同时暗暗瞪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被松开后,范郁矻大口喘气,郁闷地撇嘴。

      “哥哥,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我是想说,嫂嫂长得很、像、仙、女。”

      一字一句说完,范郁矻气呼呼瞪向他,他又不傻,爹娘特意嘱咐过,他当然不会说错。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样神奇的法术居然是嫂嫂带来的。

      不过他可时刻铭记爹娘的话,不能贸然说破,不然嫂嫂的福运就会被他们惊跑,那他们就太对不起嫂嫂了。

      他“哼”一声,噔噔噔跑远了。

      范郁斐无奈笑笑,朝许茯秋欠了个礼,扭身追了上去。

      许茯秋笑眯眯望着他们背影,少年正是大好春光时呀。

      晚膳间,林娘子已经看不出什么,脸上带着笑意,招呼许茯秋用膳。

      许茯秋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婶婶已经没事了。

      用过晚膳,她拉着范郁孜的小手,沿着院落内缘散步。

      “孜孜,以后每日跟着嫂嫂散步好不好呀?”

      “好!”范郁孜大病初愈,脸蛋红哟哟的,一双葡萄眼又黑又亮盯着她。

      可把许茯秋稀罕坏了,伸手捏了下她肥嘟嘟的小脸蛋,不由心满意足,

      夜色朦胧,月华高洁,微凉晚风穿堂而过,拂起人身上垂绦百褶裙。

      跟前视野敞明,跟现代出门两眼黑不同,古代夜空发深蓝色,月色下石子路隐隐可见。

      许茯秋拉着范郁孜,从后院溜达到前院,范府人口简单,这个时候估摸只有车夫任劳任怨守着大门,其他人都回房休息了,她一路走来一个人影没瞧见,当然也没有女子不出二门的规矩。

      拐个弯,来到大门跟前,正准备绕过影壁折身回去,忽然听见影壁后传来动静。

      “还难受呢?不如明日去归阑寺给那个孩子上柱香。”

      许茯秋蓦然停下脚步,这是范叔叔的声音?

      “算了,叫茯秋知道,那孩子该担心了,本是件喜事,是我一直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

      “换谁身上都过不去,那孩子来过,不该叫人遗忘,我们要把他刻在心上,长长久久为他祈福。”

      林娘子嗓音泄露哭腔:“云奚,你知道吗,我最难以承受得是,我忘了他的模样,忘了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果那孩子知道,一定会记恨我吧,我不是个好母亲。”

      许茯秋陷入沉默,原来林娘子伤痛还没过去。

      是啊,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轻易释然,更重要的是,母亲忘了她生命中孩子的模样。

      “不会的,”范云奚拥住她,微笑低哄,“他一定拥有跟斐儿一样的聪慧,跟矻儿一样的调皮,跟孜孜一样的可爱。”

      “是吗?”林娘子哭泣渐歇,神情流露恍惚,怅然。

      “自然,那是你的孩子,是三个孩子的长兄,他们血脉相连,骨肉至亲。”

      林娘子心中向往,唇角蔓延上笑意,幻想一阵后,她轻轻靠在范云奚肩头。

      “云奚,你说我要是能梦见那孩子一次,该多好啊。”

      许茯秋低头,打量系统面板,上头标着【系统奖励】的礼包跃跃欲试,系统奖励不定时发放,这个她也控制不了,只有等奖励发放后,她才能知道奖励是什么。

      不知道这次奖励何物,但她心中祈祷,浮生,你愿意帮我吗?

      把睡熟的范郁孜抱回床上,还好方才她睡着了,没有听到婶婶和范叔叔的对话,不然她一定第一时间远离现场。

      躺到床上,手指点了点来回蹦跶的红色礼包,许茯秋心中反复祈祷,随后怀揣对奖励的期盼,进入了梦乡。

      那厢,庾长颢躺床上又失眠了。

      失眠是常事,上次那种深程度睡眠,一觉醒来脸色变红润才算罕见。

      不过许是奖励效果显著,这几日他失眠程度明显降低,睡梦中醒来次数也减少了。

      直到今日,“促织”两个字勾起他情绪。

      身体平躺,目视上方,身侧手指不自觉游移,过了会,恍惚回神,才发现他手指无知无觉写下“促织”二字。

      他摊开手掌,伸到眼前,出神地打量。

      这个世上知道他叫促织的所剩无几,还记得他叫促织的更是寥寥无几,就连皇上,恐怕也忘了他这个长子小字名为促织。

      那是母后给他起的小字,当时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恩爱不移,母后对他对当今皇上没有什么大期望,给他起促织这个颇具乡野气息的小字,无非是觉得贱名好养活。

      促织这两个字说明不了什么,不少民间长辈都给孩子起名促织。

      他神情冷漠,线条纹丝不动,好似岩石雕刻的雕像,眉眼间藏着十年如一日的风雪。

      但明知道这件事,他心绪仍旧为之牵动。

      闭上眼睛,放空思绪,他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

      雾……天地间都是雾,漫山遍野,天穹地廓,行走在厚重空茫的云雾中,他脑袋空空,不知去往何处。

      一阵风卷过,跟前浓雾消散几许,他神色木楞,寂然眺望远处,前方出现个身影,绀蓝色衣衫,头发绾成一个髻,背影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你是谁?”他沉声问。

      前方云雾攒拢,人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巍然不动,好似没听到他问话。

      “你是,谁?”他再次问一遍,脚步放缓,逐渐靠近。

      大风呼啸而来,直直刺向他面庞,他被迫伸出手臂横在身前,挡住灌了满口的冷风,脚步被阻挡,硬生生退后几步,与前方人影拉开距离。

      等他站定,狂风骤散,身周一切好似没有变化。

      他望向前方,讶然发现前面正在变化,绀蓝色身影跟前出现面石桌,身遭云雾线条不停流转,徐徐将景色铺展开,秋千,桂花树,缺了个檐角的房屋,还有插在窗棂口呼呼旋转的小风车……

      场景如此熟悉,熟悉到每一丝每一毫刻入他骨子里,夜半无人时刻悄悄进入他怎么都不愿醒来的梦中。

      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熟悉的场景中多了个人,从前从未出现过的人影。

      瞳孔蓦然放大,整个人“咣”的一下,好似被什么击中,眼眶瞬时通红。

      是她吗?她终于原谅他来见他了吗?

      他唇瓣颤抖,身影踉踉跄跄险些站不住。

      “是,您吗?”嗓音极其微弱,好似生怕惊醒眼前幻想般的一幕。

      场景落实,女子终于听到他的呼唤。

      紺蓝色身影顿了下,缓缓回首……

      林娘子身体不住颤抖,眼角沁出泪珠。

      忽的睁开眼,坐起身,呼吸长促中猛然收紧,紧接着开始剧烈喘息。

      身侧范云奚被惊醒,忙坐起来,手掌拍打她背部:“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相公在你身边。”

      好一会儿,林娘子回过神,她埋在范云奚怀里,脊背一抽一抽的,许久才逐渐恢复平静。

      “相公,我梦到促织了。”嗓音嘶哑,好像哭了几天几夜。

      范云奚身子顿了下,嗓音放得很轻。

      “怎么回事?慢慢跟相公说。”

      “我没有看清促织的脸,但我知道,那就是促织,我见到他,我就知道,那是促织。”林娘子闭着眼,泪珠无声流淌。

      范云奚轻轻拥着她,“没关系啊,这次能梦见,说明日后还有机会,下次我们再看清他的脸。”

      “不。”怀中林娘子摇摇头,抬起头,却露出一张带着泪痕的笑颜,泪珠还在不断滚落,从脸庞划过,留下一道道痕迹,但那双眼却格外明亮,唇角笑靥丛生,分明是极为开怀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伤心难过。

      “相公你知道吗,促织长大了,他,他投胎新生了,长得很快,身子高大威武,看得出来很强壮,没有生病,也没有风餐露宿,他长成了我想象中最美好的样子。”

      说着,又忍不住呜咽出声,她真是又开心又难过。

      难过她不能陪在儿子身边,开心儿子已经再次长大成人。

      虽然两个人此生不会相见,但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她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唯一可惜就是没见到儿子的模样,不过想也理解,这一世,儿子已经成了别人的儿子,体内流着别人的血液,样貌势必有变化,许是因着这个,才没有让她看清模样。

      范云奚有些诧异,没想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他抱着她,好奇问:“你梦中见到了转世为人,已经长大的促织?”

      “对,”林娘子跟他讲述这场梦,梦中她转过身,隔着云雾身后人面容模糊,一开始她不知道那是谁,直到那个人叫了一声“娘”,她才豁然清醒,认知到那是谁。

      她唇瓣颤抖,说不出话,却见那人“扑通”一声,在她对面跪下了。

      林娘子心如刀割,急声唤他起身。

      他却说:“娘,儿子不孝。”

      ……

      庾长颢从梦中惊醒。

      他呼吸微促,面容呆愣,无神盯着床顶。

      唯有眼眶内暂未退去的红血丝彰显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好半晌,他重闭上眼睛,身体蜷缩成虾状,抽出被褥缓缓倾覆全身。

      黑暗中,睁开眼,神情是雕刻般僵冷漠然,死死盯着跟前扇面,迫切的,期待的,乃至祈求的。

      但盯了许久,他先前万分嫌弃的熟悉“绞纱”一直未出现。

      -

      第二日,天朗气清,日光明媚。

      许茯秋一夜无梦,早上起来却见任务奖励生效了。

      奇了怪了,她动动身体,没有任何感觉啊。

      难道此次任务奖励作用轻微,所以她才没感觉?

      她摇摇头,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出门却撞上林娘子灿烂的笑颜。

      “茯秋醒了,早膳好了,快来用膳。”

      “哦,哦。”许茯秋木楞愣的,婶婶今日心情好似不错。

      她歪头想了想,抿嘴一笑,婶婶心情好转是件好事。

      然后,早膳期间,林娘子问她:“茯秋,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医?”

      许茯秋正在喝豆浆,闻言“噗嗤”一声,豆浆呛到嗓子眼,她放下勺子,惊喜抬眸。

      “我可以吗?”

      “如果你喜欢,”林娘子笑得温柔,望着她目光格外和煦,“我是想着,这世上无论男子女子,都要有一技之长,如此才能拥有一方立身之地。”

      “我愿意的。”许茯秋点头,连忙站起身,生怕她看不见自个的殷切激动。

      作为现代人,她当然无比赞同林娘子的话,俗话说靠山山塌靠树树倒,只有掌握在手里的技能才是一辈子的财富。

      只是先前她不知道学什么,这个时代拜师学艺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尤其是,她还是名女子。

      倒是羡慕过林娘子的医术,但她知晓,这个年代技艺都是传家不传外,她虽然名义上是家中长媳,但所有人都默认,她只是暂居长媳名额,将来还是会另嫁他人。

      “好,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学医。”林娘子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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