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黑白陪审团》红枣枸杞水溶液

4、怒火中烧

　　费尔尼斯安定秩序，打破沉默：“现在进行流程的第三项，自主投票。”这次，2号茵摩柔、3号纳斯哈特、5号玛梦、6号伊斯德拉、我——7号珍妮，8号安马司弗都认为赛音夫人属于正当防卫，无罪。
　　尤达一边踱步，一边思忖。他摇摆不定，到底赛音夫人是有罪还是无罪。在恍惚中，他走到了那具原本放在柜子的女尸，不小心踢到了她的手。
　　“叮。”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的手链掉落。
　　“梅丽？！梅丽……是你吗？”尤达跪在地上，捡起她腐烂的，仅剩一点皮肉的骨架。他仔细辨认头骨的形状。没错，梅丽就是一张引以为傲的、时常带着不羁神情的方脸。这双手，是他牵过无数次的手，哪怕只剩一点骨架，他也认得。“是我……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
　　路昆冷笑了一声：“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你毒害妻子的父亲，每天在老丈人的食物中投放铅。多芒特的身体才会每况愈下。说白了，你不过是仗着妻子在家中的宠爱，想趁早把股份拿到手罢了。我怎会让你如愿？现在，梅丽已经逝去，你只是毫无血缘的鳏夫罢了。老丈人迟早会把你撵出家门！”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尤达失去了理智，扑上前去，给路昆来了一拳，“如果你真是像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为什么只是袖手旁观？你甚至杀了自己的妻妹！”
　　“住手！大庭广众，你们是想丢尽矿采集团的颜面吗？”图菲上前拉开两位连襟。实际上对于他本人来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们的家族丑事，没必要浪费所有人的时间。”玛梦冷冷说道，“你们家自己的事情，请自己关起门来解决。”
　　“玛梦女士，家事当然就是关起门来解决了。但没想到，你跟邻居家的事情，还真是开着门解决，不知廉耻。”门迪娜嘲讽道，对于刚才在玛梦手下吃瘪，她还耿耿于怀。
　　“我听说，雷拨站要新建地铁。政府要补贴一大份拆迁费。地铁要拆的是三栋房子，听说其中两栋都是独居女士居住，剩下一栋是一户三口之家。不知为何，其中一位女士在赔偿的前夕突发急病身亡，至今还未查明真相。”
　　“迪门娜，我可以告你诽谤罪。像你这样推小孩出马路的罪恶之人，没有资格审判我。”玛梦神情依旧从容淡然，但我依稀看到，她白色衣服下的心脏，好像加剧了跳动。
　　“肃静！肃静！我们是陪审团，现在要解决的是赛音夫人谋夫案。”费尔尼斯见不得秩序的杂乱，不怒而威。在他的大声训斥下，其他人竟一声也不敢吭。
　　会议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女士们先生们，方才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你们没事吧？还有一段遗漏的证据，可供陪审团各位借鉴。”
　　费尔尼斯播放了这段录像。这段视频取自路边的监控录像，正巧，录像拍到了森恩尼家的另一扇窗户。
　　视频中赛音夫人站在窗边，看不到森恩尼先生，因为角度过于倾斜和遥远，看不到刀柄，但能清晰看到一把刀的刀刃刺入了赛音夫人右腹部。
　　“第四项，第二轮自由发言。”
　　埃拉沃克举手示意，说道：“补充了这段证据之后，我认为事实已经很明确。一位可怜的夫人，因为遭受到家庭的压迫，四周人对其外省身份的非议，以及丈夫的挥刀相向，选择拿起武器，正当防卫。正如我曾经的老板，也是这样对待我。我投无罪。”
　　“但你不是很热爱工作吗？”安马司弗问道，他仍嚼着他的酸油面包。
　　“我爱的是工作，而非我的上司。I like work but not my boss. 只有在工作中，我才能忘记我上司的惨状。我是公司的销售冠军，尽管如此，上司要求我做更多。我就是一个即将坏掉的弹簧。当然，一位上司没了，会有下一位上司。我奉劝各位抓紧投票，转变风向，投无罪一票。也节约我的时间，我还要回去做月销售报表。”
　　“噢！怎么会有员工企图从上司那里获取关心？上司也不过是一枚螺丝而已。”矿采集团“大上司”董事会秘书路昆说道。
　　“我们是你的连襟，你平时也是这么对我们的。”图菲说道，作为董事长大女儿的丈夫，路昆对妻妹和连襟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况且，现在风向已经转变。图菲投了无罪一票。
　　既然两位连襟投了无罪票，为了结束这冗长的审判，尽管私底下三人再怎么不和，在公开场合也应该保持一致对外御敌。“我同意我的连襟图菲的说法，我认为无罪。”
　　尤达想到，也许自己妻子梅丽，就是这样被残害的。可惜，梅丽平时为人过于天真烂漫和善良，根本不懂得反抗。想到这里，尤达反而同情赛音夫人。他投下无罪的一票。
　　迪门娜内心仍在坚守，她坚持认为赛音夫人有罪，但是，她只能屈服于那段横空出世的第二段录像：“无罪。”
　　作为整理证据和梳理会议记录的费尔尼斯，对全程最为清晰。他也投下了无罪票。“无罪。”他将陪审团一致的意见写在便签上，递给门外的工作人员。然后，他锁上了大门。
　　“费尔尼斯先生，陪审团的职责已经结束了，您为何要锁上大门？”埃拉沃克问道。
　　“诸位无须为赛音夫人担心，陪审团作出的无罪判定已经上交法院。接下来，是对各位的审判时间。”费尔尼斯拧开桌上的两瓶水，倒在地上，空气中带有浓重的汽油味。汽油围绕了会议室一圈。他划过一把火柴，扔到地上那摊汽油上。据他所称，他用了十二枚火柴。
　　所有人扑上去，摁住他。可火柴一触碰到汽油，就迅速腾起，形成一道阻挡在大门的火墙。
　　“你疯了！”
　　“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妻妹就是你搬运过来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大门已经牢牢锁住，你们是不可能出去的。”
　　“你这个疯子！”茵摩尔吼道。
　　费尔尼斯已经失去了他那副公正秩序的模样，连珠炮语，可以说，现场的人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我在你丈夫的信中早已得知，你觊觎你丈夫的过亿身家。”
　　“我亲眼看到你每天偷猎，导致森林毁坏，稀有动物灭绝。”
　　“我亲眼见你把罗蒂推出马路。他是性命无虞但人生毁了。”
　　“陷入邻居的纠纷中，无色无味化学药品，只有你能获取。”
　　“一对母女假惺惺，装可怜。”
　　“一个谎称艺术家的食人族。”
　　“以狂热工作掩饰仇恨上司。”
　　“只手遮天无奈纸包不住火。”
　　“你这个两面派。”
　　“你毒害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