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楼的烟花》元夕元夕

60、木头

　　这一次，莳莭相信即便是情场失意的贾贤，也不会放纵自己去寻花问柳。可那道指甲印究竟是谁留下的？是谁这么讨厌？
　　这个疑惑并没有困扰莳莭很久，很快一块木头就给出了答案。
　　莳莭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木头”来电，懵了一瞬才意识到是李木的电话，这还是刚才她让贾贤存到自己手机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木头来电，更没想到贾贤居然跟她一样，为他的“狗腿子”取了这么一个贴切又形象的备注名字。
　　莳莭按下接听键，小声地应了一声，随后走出卧室，轻轻地带上房门。
　　“郑小姐，我知道我不该这个时间打扰您，可是除了您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不知道您和老板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老板现在失联了，按理说他22：00点就该落地的，可是现在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怀疑他还在国外，担心他出状况，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老板？”
　　电话一接通，木头就开始倒豆子，平时条理清晰的一个人，此刻关心则乱，语言略显凌乱。莳莭不禁替贾贤欣慰，他身边当真还有这么一个半个的亲信。
　　莳莭对李木还是很熟悉的，先前她还没和贾贤交往时，尤其是贾贤假意追求她时，李木就是个助纣为虐的帮凶，多数时候充当专职司机的角色，时不时地跳出来和稀泥，不靠谱程度和他那个老板不分伯仲。
　　自从她和贾贤确定关系起，贾贤就嫌弃李木碍眼，免了他司机的职务，见他的次数反倒是少了。
　　从李木的话中莳莭终于相信贾贤先前说的话——他确实是出国了，而且如他所说他一下飞机就来找自己了。莳莭心中一阵小雀跃。
　　“喂，郑小姐，您在听吗？”
　　莳莭回过神，安慰道，“他那么大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出国，能有什么事？”
　　她当然知道贾贤什么事都没有，那个家伙现在，此时，正霸占了自己的床铺，躺在上面与周公约会呢。至于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还不是因为电话被它主人给扔进了防辐射孕妇装里？
　　“这事要是搁在以前我也不担心，可是这次老板是去调查——”李木欲言又止。
　　“他去调查什么？”什么事需要贾贤亲自去调查？
　　“我跟您实话说了吧，但是您得保证日后老板要是问起来，您不能说是我告诉您的。”招供前，李木先为自己求了一道免死金牌。
　　“我保证什么都不跟他说。”
　　“其实老板还有一个弟弟，是老总裁，就是老板的父亲的一段风流债。老总裁以为老板不知道那对母子的存在，其实老板一直都知道，就是懒得理会。您也别怪老板跟您隐瞒这件事，在他心里他从来都没有认可过这个弟弟，可能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要说亲，芃哥跟老板那才是真的亲，才像是亲兄弟。哎呀，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芃哥给忘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找找老板。”
　　莳莭正听得入神，李木这家伙忽然转变了话锋，莳莭急于了解下文，也觉得不应该打扰老麦，赶忙制止，“大半夜的，你就别打扰老麦了，继续说。”
　　“芃哥都习惯了，要不怎么说比亲兄弟还亲呢？我看芃哥比您这个女朋友都关心老板。”李木替老板不值，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白眼狼？语气中不禁透着一股不满。
　　“我怎么不关心他？别啰嗦，赶紧说！”
　　要是让李木知道贾贤此刻就在自己家里，估计就套不出话来了，就让他着急去吧，谁让他随意批判自己来的？莳莭继续隐瞒贾贤已经回国的事。
　　“那对母子一直在打公司的主义，争家产呗！起初老板也不在意，多一个人帮他给他父母添堵，正合他心意。最近老板突然转性了，开始干起正事，大概把这对母子逼急了，露了不少马脚出来。这次老板去国外就是取证他们向国外转移资产的事。您知道的，国外可是合法持枪，我怕他们狗急跳墙，会对老板不利，毕竟老板的叔叔也是在兄弟夺家产时出意外的……要我说，这件事也怪您，老板本来挺沉得住气的，被您这么一刺激，哎，话说，您到底是怎么老板了？”
　　“……”，莳莭猝不及防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难不成贾贤是被郑恩那个“小三”给刺激到了，将怒火发泄到他老爸的小三身上？
　　“我能怎么地你老板？他现在正——”莳莭想说他现在正躺在我的床上睡觉呢，话出口前意识到这个表述有极大的歧义，且过于暧昧，于是改口道，“你过10分钟再联系他，他……他航班晚点了。”
　　“航班晚点？我怎么不知道！没看到相关消息啊！算了，反正10分钟之后我如果还联系不上老板，我就每隔10分钟给您问候一次晚安，晚安！”
　　不等莳莭反驳，李木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莳莭无语，随即莞尔一笑。
　　关于那对母子，李木透露的信息太少，莳莭还理不出太多头绪，可是直觉告诉她，贾贤脸上的指甲印，还有在鬼市那天遇到的星探的事，应该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贾贤会有危险吗？莳莭的心忽然跳得厉害，隐隐地有些不安。
　　她回到卧室，轻轻地从贾贤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快速下楼，取回贾贤的手机。
　　莳莭打开车门，一套包装精致的孕妇装平整地躺在副驾座位上。莳莭拿起衣服，贾贤的手机果然在下面。
　　路过垃圾箱时，莳莭毫不犹豫地将孕妇装扔了进去。她无法感同身受当时的贾贤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挑选的这件衣服，但是一定不会好受。下一次，她要和他一起，满怀期待地，去为她和他的宝宝挑选爱的铠甲。
　　孕妇装刚被丢进垃圾箱，贾贤的手机就受到了连番轰炸，莳莭看了眼屏幕上一连串的消息提醒，加速返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