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而歌》瑟涩

52、第伍拾壹章

　　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行着。生活似是依旧一成不变。而便是在这样的一年中，年份的最后一个数字即将发生改变。电脑显示的日期已经是十二月的二十九日。再过两天便会迎来新年，但是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氛。

　　在这里，的确是对公历的新年没有太多的感情。对于学生而言，过了圣诞节这个让人high了的日子后，就是休整期，接下来便是期待寒假。而寒假之前，则是期末考。

　　应该是年份还没有变的关系吧，对于考试来临这个事实还没有什么实感。今天是周四，已有人邀约双休日一起出去，既是欢迎新的一年和上一年道别，也算是为了给自己在之后的考前冲刺补充点能量。

　　洗好澡出来时，伊莱便见她拜托小乔要的东西已经传真过来了。拿出由传真机里吐出的纸，她仔细地一行一行地扫着上面印出的内容，而后视线停留在其中的一处。

　　最终还是拒绝了球球的联谊会邀约，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不知为何，现在的心却很平静，仿佛明天还会是像现在这样普通平凡的日子。她不知道明天对于自己会带来如何的影响，但是，这次她已经做好被它影响的准备了。而且这一次，自己并不只是因为冲动而行动，而是仔细想过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一夜无梦，很是安稳地睡着，而后在第二天的早上自然而然地醒来。披着厚厚的外套走到阳台上，感受着阳光照在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以及脸上的温暖。昨天还飘了些小雨，今天却是一个大晴天。天上有着丝丝缕缕的白云，衬得天更加湛蓝。不时拂过的风还夹着冬天特有的冷意，但是却是比前几天淡下不少。

　　随便煮了些东西当做早饭，换上昨晚睡前已经搭好的衣服，束起头发，坐在卧室的书桌前。桌面已经清理干净，她拿出从上海买回来的那些瓶瓶罐罐，而后注视着在这些瓶瓶罐罐前自己的脸——一张看起来很干净的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张脸，只能说是不讨厌吧。说不上难看，但也不是能够使回头率达到很高的百分率的美女。

　　慢慢地在自己的脸上抹着那些不知道到底加了什么的浑浊液体，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慢慢地起着变化。她不知道是自己在靠自己的意志加深着自己的五官轮廓，还是这些瓶瓶罐罐在引导着自己。但她从不知道，一个人坐在镜子前化妆却是这样一件惬意的事。

　　慢慢抹开液体，一点点地细心遮住脸上几点浅浅的痕迹。小心地一点点修着眉形，眉笔更是强调了它的细挑。原本就有些上翘的茂密柔软的眉毛在加深后更加现出眼睛的轮廓，配上大理色系的眼影。眼线笔勾起眼角，一点点地涂上接近原本唇色的唇彩。

　　最后抿了抿双唇，看着镜子中熟悉却陌生的面孔。明明五官和脸型都还是自己的，但是乍一看却又不像是自己。瞥了一眼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她戴正帽子，带上自己的拎包，穿上鞋，走出了房门。

　　吴承注视着镜头前的闻楼聿，并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闻楼聿在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依旧是和以前一样，还是能够很快地理解导演的意图而奉上自己的演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必须承认他的演技也的确是在成长。

　　广告其实是一个非常难以表现的东西，因为时间限制，剧情什么的极其难以体现，想要在半分钟左右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非常困难。但是，他却有能力能够让人看着他难以移开视线。

　　这次的工作是上次所接下的汽水广告的新的一期。广告商所选择的两人依旧是他和赵姗姗。现在，虽然距离《甜月亮》播出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是关于《甜月亮》的热度却没有太多的减退，其余的电视台也在相继转播《甜月亮》，而闻楼聿和赵姗姗的个人主页以及官方博客的日点击量也居高不下。而原定于一月十七日发售的《甜月亮原声集》也已经有了大量的预定量。

　　对于想要往上爬、并不满足于现在经纪人这个位置的吴承而言，这是一个非常乐见的结果。但是，看着现在的闻楼聿，他却并没有怎么觉得高兴。很是不明显，他却能够感觉到。直觉告诉他，是和伊莱有关。当他看似无意地提到她的时候，得到的却是闻楼聿甚是冷淡的回应。他终于还是放弃了？

　　对他而言，这应该算是一个不算不明智的选择吧，毕竟，如果只是玩乐层面，他可以比较轻易就得到别的圈内女星的青睐。而适当的绯闻对于一个当红艺人也是必须的，他以前便是这样做的。吴承应该也已经习惯他这样的作风才对，但是现在他却并不希望闻楼聿变成那样的他。那样的他，总觉得缺失了作为人很重要的一点——生气。

　　“Cut！”

　　导演的声音响起。他对着依旧站在镜头前的两人竖起了大拇指，意味着整个广告前半段便到这里结束了。接下来的拍摄将在下午进行。现在是午休时间。

　　赵姗姗微笑着对导演道谢后，转身两三步赶上向里走去的闻楼聿，微笑着道：“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呀，已经中午了呢。”

　　闻楼聿对着赵姗姗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接下来要去吃饭啊……真不想吃送来的盒饭。”闻楼聿露出了和他所说的话相应的夹杂着些许厌恶的无奈表情。

　　“是呢，”赵姗姗也微微蹙了蹙眉，“这个盒饭真的不怎么好吃，要不——”她努力遮掩自己脸上不自觉浮上的兴奋神色：“我们去外面吃吧。”

　　闻楼聿脸上现出了些许的难色：“去外面吗？这个……不太好吧，不是说‘禁止外出’吗？”

　　“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赵姗姗的手似是无意地挽上了闻楼聿的手臂，“反正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只要提前半个小时回来准备就没有问题的。”见闻楼聿似还有犹豫之色，她更加凑近了闻楼聿，用故意捏起的甜腻声音道：“去嘛去嘛。”

　　吴承在不远处看着凑在一起向里走的两人。原本对别的女人都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的闻楼聿已经回到了他原本的状态。随他去吧。反正他想要怎么样，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赵姗姗的半张脸已经贴在了闻楼聿的肩上，继续催着闻楼聿让他和她一起出去。闻楼聿微笑了一下，正准备开口，余光却捕捉到另一边的人影。他一下转过头看去，脚步一下停滞。

　　仅仅只是一眼，他也能够认出她。

　　长至膝盖的香槟色风衣下是修长的身形，纯白的低领长款毛衣，胸前一个银叶胸针形的挂坠，腰间一条黑色细皮带有些松垮，黑色绣纹小脚裤下则是一双黑色的小短靴。脖间的黑白色系的围巾的后摆甩在了身后，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扬起。

　　已经过肩的长发被她尽数束起成髻，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刘海也没有放下。耳畔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简洁的造型更容易让人将目光吸引在她的脸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化妆的样子。“惊艳”这短短两个字的完全无法概括他心中荡起的波澜的一丝一毫。他只是紧紧地看着她，想要现在就立刻去她的面前，但是他却不能够。

　　因为——他已经说过那番话了。

　　伊莱的目光看向了闻楼聿，而后移至在他旁边、依旧紧紧搂着闻楼聿的手臂、目光现出露骨敌意的赵姗姗。她依旧在向前走着，速度没有丝毫的变化，目光再次移向了闻楼聿，扬起了嘴角。

　　这是一抹带着嘲讽的挑衅笑容。

　　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她在走前她对他作出的那个笑容。

　　几乎是下意识的，闻楼聿抽回了被赵姗姗搂住的手臂，而后向着伊莱的方向走了几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才是对的。但他并不想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够僵着脸注视着她。

　　吴承有些诧异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伊莱。一开始，他根本没有认出这是她。直到注意到了闻楼聿的眼神他才发现她的身份。乍一看，这和他之前所谈过话的她截然不同，但是仔细看看，除了画过妆换了一种风格的着装外又没什么不同。

　　虽然她是沿着外面向里走，但是正在忙碌着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的大部分视线都投向了她。在以前，她站在摄影棚外看着拍摄现场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注意过她。而现在，她却聚集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闻楼聿会被这个女人吸引了，虽然只是有一点明白。

　　一个工作人员走向了伊莱，向伊莱说了什么。伊莱对着他微微一笑，而后从手上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片交给了他。工作人员看了看，立刻微笑着把卡片交还给伊莱，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伊莱又看了一眼闻楼聿，并没有再向他走去，而是向吴承走了过来。她微笑着对吴承扬了扬手打了个招呼，吴承便也顺着向她挥了挥手。伊莱并没有再去看闻楼聿，但吴承明白，她是知道闻楼聿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她坐在吴承旁的空位上，吴承问道：“你来看阿聿的？”

　　她轻笑一下：“你说呢？”

　　吴承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见他而要来这里？”

　　“他即将带着美人出去，我为什么要这么不识趣硬生生地去掺一脚。”她依旧微笑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自然，但眼神却没有在笑。

　　闻楼聿一直注视着伊莱。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突然又走到了吴承的旁边。她明明那么多次将自己狠狠推开，自己现在顺了她的意决定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但是她却又这样突然跑来自己的面前，还和别的男人在那里谈笑。他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谈着什么，他只知道她在笑。只是看到这个就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阿聿，我们快走吧，否则到时候就来不及回来了。”赵姗姗再次抓着闻楼聿的手臂，用带有些撒娇意味的语气道。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吃吧。”没有任何犹豫不舍地甩开赵姗姗的手，闻楼聿说了这句话后，便向吴承走去。

　　赵姗姗有些忿忿地看着伊莱。都是那个女人！好不容易现在阿聿不再对她冷淡了，结果她一出现阿聿又不理她了。便是说那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闻楼聿走到伊莱面前，而后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伊莱抬眼看着闻楼聿，脸上再次显出那抹带着挑衅味道的笑容：“只准你随便跑到我面前，却不许我来吗？”

作者有话说

　　……人生漫漫
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