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如此、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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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和小芸两人唱着歌。她们也邀请闻楼聿唱，却被闻楼聿拒绝。他看起来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对两人说了声“我想听你们唱”，而后两人就很高兴地唱了下去。
伊莱坐在点歌器旁，按照两人点的曲目将歌曲添加到list中。而后她随意按着，看看这家店到底有哪些歌。歌曲并不能算上很多。她甚是无聊地机械地翻着页，然后就算是不想听也得听着两人唱的歌。
这个样子，两小时过去了。闻楼聿站起了身，说了句“我去拿瓶果酒”就离开了。伊莱听到了他说的话，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机械地按着“翻页”。她觉得很累，不想动。
闻楼聿一离开，偌大的包厢里的唱歌的声音立刻不见了，只有用电子音合成的单薄的伴奏还在继续着。奈奈走了过来，将一个杯子放在了伊莱面前的吧台上。“喝吧。”她如此道。
伊莱转头抬眼看了奈奈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个杯子，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看着点歌器按着“翻页”。
奈奈大步走进吧台，高跟鞋踩在吧台那里的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她一把抓住伊莱的手臂，将伊莱的身体强行转到自己面前。她将杯子放在伊莱的嘴边。“喝！”她道。
伊莱一下重重打向奈奈抓着她手臂的手。奈奈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去。后面正好是吧台，她才没有摔在地上，但是后背却重重撞到了冰冷坚硬的吧台上。因为匆忙中按照本能想去扶吧台的边缘稳住重心，她的手撞在了吧台上，手上的杯子一下向下坠去，杯子里的液体也一下洒了出来，尽数溅在她的长发和衣服上。杯子落地，发出沉闷而清脆的声音。
伊莱看着因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而变得一片狼藉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奈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而后猛然抬头，狠狠地盯着伊莱，眼神凶恶。她身上沾上的液体发出奇怪的味道，漫在空气中。
此时，门开了。闻楼聿手上拿着一小瓶酒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出吧台那里不正常的气氛。奈奈一下转过头来，对着闻楼聿，眼泪一下就下来了。“阿聿，她欺负我。”她用带着哭音的声音道。
坐着的小芸也站了起来道：“我看见了。奈奈因为觉得她会渴所以给她拿了一杯饮料，结果她竟然还把饮料泼在奈奈身上，超级过分！”
伊莱依旧坐在那里，她看着一下子变了脸的奈奈，而后看向了随意添油加醋歪曲事实的小芸，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用显得有些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们。
闻楼聿看了一眼吧台上的狼籍场景，说了声“我去叫人来”就再次离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伊莱一眼。
“喂。”闻楼聿一将门关上，奈奈就转过头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伊莱。因为前面的哭戏，她的眼睛现在很红，显得眼神更加凶狠。她继续道：“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你要怎么赔给我？”在伊莱说话前，她一下扯住了伊莱的头发，狠狠向下拉去。
伊莱抓住奈奈的手，用力捏着。奈奈吃痛，只能松开手。手上已经有了一圈隐隐的红印。伊莱一下站了起来，眼神向下用俯视的态度看着奈奈：“我为什么要赔你？这是你自己洒出来的。还有，你那种不知道用了多少种饮料混起来的东西，我会喝吗？”
“你……”
此时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带着清扫工具走了进来。闻楼聿走到奈奈面前，对她道：“去擦一擦吧。”
奈奈狠狠瞪了伊莱一眼，走出了包厢。闻楼聿看了站在那里的伊莱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地转身走到长沙发上，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下。伊莱的视线一直跟着闻楼聿，可是闻楼聿再也没看她一眼。闻楼聿看向小芸，微笑着道：“怎么不唱了？”
小芸说了声切歌，伊莱只是看着她。因为吧台那里比较昏暗，小芸看不清伊莱的眼神，却觉得自己的背上有些发凉。她再次要求切歌，伊莱还是没有动。这时，上一首歌正好放完，开始了新的一首歌。小芸看向了等离子电视机，开始唱了起来。伊莱坐回位置上，继续按着翻页。
小芸唱了三首歌后，奈奈回来了。她身上奇怪的饮料味道淡了不少，却还是能够闻到一些。衣服上还留有水印。她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吧台后面的伊莱。知道奈奈回来了，但伊莱并没有转头，手还在点歌器的触屏上按着。
奈奈并没有坐在长沙发上，而是拿起话筒站着直接接着唱了下去。小芸对着奈奈笑了笑，而后站起身，拿着话筒进了吧台，将话筒递给伊莱，而后找出一首节奏很奇怪调子也很奇怪歌词很奇怪的偏门歌曲。她看着伊莱，道：“你也唱吧。”
伊莱看着小芸，一言不发。奈奈继续唱着，她的歌声充斥着偌大的包厢，在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包厢里面回荡着。闻楼聿站起了身，走了过来。他站在伊莱面前，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抬起伊莱的下巴，将从小芸手上拿起的话筒放在伊莱手里，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和他在面对着镜头时露出的微笑如出一辙的微笑，道：“唱首吧。叫你来不就是让你来玩的吗？”
伊莱凝视着闻楼聿的眼神。然后，她清楚地看到——他是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自己的。他根本没有在对自己笑。
闻楼聿凝视着伊莱，而后继续用他标志性的微笑对伊莱道：“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表情？笑一个吧，高兴一点。”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诱人的磁性。他低下头，越发接近了伊莱的脸。他深知自己的魅力。近看越发精致的五官，加上现在的声音，现在的自己，是没有人能够抗拒的。而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一样。
那天，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何佑莘眼中涌起的怒意。这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激动的何佑莘。这个女人，对于他最讨厌的那个男人应该很重要吧。结果，不还是自己跑过来说喜欢自己。所以，他才是魅力比较高的那个男人。
他才应该被爱。
伊莱咬住了下唇。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平等地看着自己。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藏在这个男人眼中的蔑视与不屑。那种恶意给人造成的压力和伤害，至今还深深烙印在她的身体里。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的？从一开始吧。但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发现。可能已经发现了，但是却下意识地想要忽视那种不适感，努力地想要消去他眼中的那份阴影，努力地想要改变他。
但是果然、改变一个人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回想做了那么多的自己，果然是傻的。
“怎么了？要我吻你你才会高兴吗？”闻楼聿露出了一个显得有些邪魅的笑容，嘴唇眼看着就要覆上伊莱的嘴角。
“啪！”
清脆的皮肤撞击的声音在偌大的包厢内响起，而后立刻散去。奈奈和小芸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僵在那里，对于眼前的情景瞬间丧失了应有的反应能力。
伊莱的手停在半空中。手心很麻，震着带着有些抽住的感觉很难受。这是她第一次扇人耳光。手、很痛。
闻楼聿侧着脸看着伊莱，眼神中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想把我当成笨蛋耍到什么时候？！”
虽然想要努力用冰冷睥睨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可是语气中的颤动和起伏将她内心的激动和愤怒展露得一览无余。
“喂……”闻楼聿抓住了伊莱的手，想要说什么。
伊莱用力甩开闻楼聿的手，而后抓起自己的包大步走向门口。重重拉开门，她没有任何犹豫迟疑地走了出去。因为门的设计，虽然伊莱狠狠往里推了一下，还是只慢慢关上，门框上的缓冲橡胶垫磨掉了本应响起的巨大关门声。
空荡荡的包厢里再次只剩下了三个人，电视机的话面依旧闪烁着，伴奏依旧继续着，那样单薄单调。
小芸最先反应过来，她走到闻楼聿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火辣辣的脸，问道：“疼吗？”
闻楼聿并未理会小芸，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奈奈也立刻走到闻楼聿身边坐下，用不爽的语气道：“那女人真是玩不起。不就唱首歌吗，脑子发什么抽？！”她拿起一旁的话筒，对小芸道：“小芸，我们继续吧。”
小芸也拿起了话筒，换了首歌，走回沙发边。
闻楼聿突然起身：“无聊死了，我回去了。”说完，他拉开包厢的门，无视了奈奈和小芸在身后的呼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伊莱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现在还没有到下午三点，虽然已经是十月末了，但是太阳还是火辣辣地晒在所有人的身上。伊莱抬头看着天，天上飘着丝丝缕缕的薄云。太阳的周围几乎没什么云，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热量投注在大地上。
她没有涂防晒霜，也没有戴遮阳帽没有带阳伞。她突然笑了出来。如果是在书里电视剧里的话，这时候一定会狠狠下一场雨的，然后很可能就会出现女主角生病着凉男主没有办法只能照顾她使得两人更进一步。不过那也只是幻想中的爱情故事里的情节罢了。现在，就算她晒到中暑或者晒脱了一层皮，那个男人也不会来看自己一眼的。
自始至终，他一次都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就算自己现在问他，他也应该说不出来吧。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自己，他只是在享受着自己那样为他服务、为他考虑、为他小心翼翼的快感吧。他一次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他的交往对象过。
她拿出了手机，将闻楼聿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中，而后按了关机键。手机屏幕在显示了手机品牌的巨大logo后，屏幕彻底黑了下来。
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她如此兴奋地把他的电话号码储存起来，而且还设置了和别的人不一样的铃声。想起那时候自己心中涌起的兴奋，真是如同傻子一样。而且，那么多次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种行为的愚蠢，知道自己这样子是没有价值、是不会有所回报的、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自己还是傻傻地那样做了。
只是为了能够更多地留在他的身边。
刚才那个样子，算是自己甩了他吧。只有这一点，还能够让自己勉强笑一笑得意一下吧。最起码，最后提出结束的人是自己。虽然这个交往关系，从来都没有成立过。
手还是很疼。那份麻痹的感觉退去后，疼痛更加明显了。牛顿是对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之前她从没有想到过，扇人家巴掌自己的手竟然会那么疼。
她踩着自己穿不惯的八公分细跟高跟鞋。脚被勒得很疼，脚掌的前端很疼。走得很难受，很难走，一不小心踩到了不平的地方就容易扭一下。但是，虽然自己的两只脚都很疼，细细的鞋带勒住的地方可能已经磨破了，她还是没有脱下这双鞋。因为——
心、更加疼。
她情愿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希望太阳能够晒得她晕乎乎的，让她没有办法清楚地思考；希望自己因为脚疼，而将自己的全部思绪都用来抱怨这双鞋子中看不中用而不用去想那些她根本不愿想的东西；希望自己能够因为小心走路注意地上会不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而能够压下自己脑中关于他的一切。
从今以后、她的生活里不会再有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如此、裂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