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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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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你看那家客栈怎么样啊?看起来就是很舒适华丽啊!”胡绯绡指着不比刚刚的鸿福客栈小多少的一家。
“那个、那个,我看还是算了吧,胡兄,我们毕竟只是一届书生,不该如此奢靡吧。”王子进看了一眼那金字的招牌,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不禁有些心虚。
“这怎么行啊,既是投宿,怎可没有了香软床榻和锦缎的被褥呢?”他说着就一摇扇子,走了进去,王子进拗不过他,只好一低头就跟了进来。
进了客房,果然是有着锦缎被褥的床,胡绯绡见了,欢呼一声就窝了进去,眯着细长凤眼,很是享受的样子。王子进见状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是夜,王子进在独自挑灯夜战,正不知再如何下笔时,就听有人在敲客房的门。那边一直窝在床里的胡绯绡,一听到声音,马上跳起来冲向房门,再返回时,手里抱着荷叶烧鸡和两坛黄酒。
“王兄,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说着,就在王子进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王子进见今日是学不成了,再瞥一眼旁边吃得正欢的胡绯绡,当下那双手呈了自己的文章给他:“胡兄乃山阳书院的才子,可否助小生一改文章?”
胡绯绡也不客气,一把抓过了就看,洁白的纸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油乎乎的手印,“嗯嗯嗯,还好啦,就是词藻过于华丽,易流于不实。”说着还不忘了再啃几口鸡吃。
“那个、那个,胡兄~”
“怎么,我的评价不够中肯吗?”
“不敢、不敢,胡兄所言极是,是胡兄将我的文章拿倒了~”
“…… ……,反正都是可以看的,王兄不必过于拘泥于小节。”
这是不拘小节的事情吗?不管了,反正今夜是学不成了,王子进想着就拿起鸡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半夜,胡绯绡甚爱吃鸡,中途又叫了两只。待到窗外更夫已报三更时,他才晃晃悠悠走向卧榻,一栽头就睡了进去。
王子进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竟如此不胜酒力。洗漱一下,便也要去睡了。
但见锦缎的被子竟是瘪瘪的,不像有个大男人睡进去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一掀被子,里面竟是一堆衣物,正是胡绯绡刚刚所穿那套。
王子进见状不由诧异,这人怎么如此怪异,出门竟脱得这样干净,难道是光着身子出去的吗?
正想着,突然见那团衣物竟动了一下,把王子进吓了一跳。他左右望望,拿了红烛回来,小心的揭开衣服的一角,竟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蜷在里面,在烛光的辉映下,看起来不是很小的东西。
“啊~”王子进一看之下不禁失声尖叫,手一抖,烛泪竟滴在那东西上面。他回头就喊:“店家,店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养的宠物怎么跑到客人的卧榻上?”
喊了两声,不见人应,再一回头,却见一个人正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眼带桃花,长发及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不是胡绯绡是谁?
王子进见了,不禁心神一荡,一想他是男的,马上就敛了心神,连忙叫道:“胡兄,赶快下来,那张床不干净,刚有大狗睡过。”
说着,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这一拉不要紧,触手甚是滑腻,却是拉了一手尚未干透的蜡油。
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傻的人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子进不禁两腿虚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指着面前的人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小生此世从未作孽啊~”
胡绯绡找了一件袍子蔽体,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王子进见他靠近不禁又向后爬了两步,心想此命休矣。
“看来你是将我全都忘记了,你一向贪吃,不会连孟婆汤都比别人喝多了许多吧?”胡绯绡幽幽的道。
“你是说你不会害我?”王子进见他这个样子,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说来话长,我本是千年以前得你救助的一只小狐,可是你连着七世都是暴死,若这次再不能得善终,怕是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了。”
“啊啊啊啊,那我要怎么办啊?”王子进这才相信他所说的相面。
“过去你曾负我一路,现在我将佑护你一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着他一个头就磕下去。
“胡兄,不必如此多礼啊,真是担当不起。来来来,赶快起来吧。”王子进见状急忙上去搀扶他。
“子进,以后你就叫我绯绡吧,我不喜欢前面那个姓氏。你我日后兄弟相称。”
“好好好,没有问题,只是这名字偏向女子,可否考虑一下……”王子进还没等说完,便见绯绡在冷冷的斜视他,另一半的话就此咽进了肚里。
唉,他怎么知道,很久以前,一只小狐狸在竹篓里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红色的血水,那血水混着雨,蜿蜒成一道道小河,宛如谁家的红绡凌乱的撒在地上。
那是一生也难忘的景致,一世也抹不去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