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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往事VS悔悟 ...

  •   傅莲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终于跑累了,停了下来,双手拄在两膝上,大口的喘着气,眼中的泪水不知道是因为跑的过于激烈,还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对自己逃避现实的觉悟。

      “呵呵……你不知道吧,这是我做给你的,以后,无论你在哪里都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清亮的声音在傅莲玉耳边回荡着。
      她抬起朦胧的眼看向四周,那声音仿佛就在四处回荡,却不见那个当初这么对她说话的人。
      傅莲玉茫然的直起身子,伸手到怀里摸了摸,终于在衣服的暗袋里摸出了那个她带了许多年的荷包,荷包上绣着并蒂莲花,和门帘上的图样几乎相似,只是在并蒂莲的下面用银灰色的丝线绣着一盏琉璃小灯。
      “这个琉璃灯就是我,爹爹曾经说过琉璃是最纯粹,也是最经得起淬炼的东西,虽然,琉璃易碎,不过,你放心,我席琉璃不怕一切困难。只要将来你有出息,哪怕就只考个秀才,我也心满意足了。”那时,他初初嫁给她,对她抱着多大的信心,以为她不是没有才华,而只是没有出头的机会。
      “好,等我出人头地,我一定要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她也是满怀信心,以为自己可以出人头地。
      头一年,他用自己的私房钱为她打点,让她有机会参加乡试,只是很可惜就算在这样的穷乡僻壤也同样是黑暗的,县令收了别人的钱,竟将她的名额给了别人。
      当时,她其实是觉得暗自高兴的,她不喜欢搞政治,更不喜欢这些所谓的腐化的贿赂送礼,但无奈琉璃却一心想要她能够成事。
      所以,她一次次的考,却一次次的失败,最后,她终于爆发了,她冷着面孔大声对他吼道:“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做官吗?”
      他当时被她吓到了吧,脸色煞白,但还是用很温柔很真诚的话来劝慰她:“莲玉,我不在乎你是普通村妇还是达官显贵,我就是希望你能有出息,爹娘年纪大了,以后,还要靠我们来奉养,这些年收成不好,收的那点粮食只怕是不够生活。今年你再努力一下,考上个秀才,也能在县里谋个差事。我这还有点银子,等温泓回来,我让她去县衙再打点打点,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够了,我不想再去考什么狗屁不通的乡试,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让你吃苦,那你走,我绝不留你。”傅莲玉其实没想那么说,可是,心中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火气,她竟口不择言起来。
      事后,她是有些后悔的,若说琉璃嫌弃她,那么当初他便不会嫁给她,当初她的家虽然不似此时的破败简陋,但好歹也可以满足温饱,即便如此,琉璃也从未叫过一声苦。
      “莲……莲玉,我……我不是的……我只是……”琉璃似哭似笑的勉强开口,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能把话说完。
      若不是他强忍着想必现在眼泪就已经溢出了眼眶,他能够明白莲玉在每次参加乡试时被人嘲笑和奚落的苦,可是若连这点苦都不愿吃,那么,以后又怎么可能有所作为。
      “哼!”傅莲玉还记得当时自己只是冷冷的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便出去了,那时,她着急和一些老猎户出去学打猎。
      她早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凭着自己的实力去开创一个新的出路,只是很可惜在现代接触到的东西,要想在这个时代实施实在是太难了。
      后来,她在老猎户的教导下打了只山鸡回来,心里其实是有些骄傲的,她带着山鸡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为了节省煤油,琉璃只在进门的小桌上点了油灯,其他的屋里都是黑着的。
      “咳咳……”傅莲玉轻轻的咳了咳,琉璃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旁边还摆着几样饭菜,虽然菜色单一清淡,形色却是极佳的。
      琉璃虽然出身富户,却不像一般的公子少爷那般娇贵,一些家常饭菜都会做,一些针线手工也是无人能敌。
      傅莲玉常常暗自感叹,这样的男子如果是在现代大概早就被人抢走了,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有些好处的吧。
      “呀!你回来了?”被傅莲玉的咳嗽声惊醒,琉璃揉了揉还有些困倦的双眼,站了起来对傅莲玉说。
      “嗯,这是山鸡,我打的。”傅莲玉话语中有几分得意,她不是什么都不行的,至少她能打猎养家了。
      “噢!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饭吧,我把它拿到厨间去用盐腌了,明天可以做给你和爹娘吃。”琉璃接过傅莲玉手中的山鸡便要走。
      “琉璃……琉璃……”傅莲玉见琉璃脸上还有倦意,却要为了明天的吃食而劳心,忽然心疼起来,她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将脸埋在他脖子处温暖的衣服里,低低的呢喃着。
      “对不起,白天我的语气太重了,我不该那么说你。”这是傅莲玉在学着打猎时一直都在想的事,她知道自己的语气伤了琉璃,所以她才更加认真的学打猎,想要给琉璃个惊喜。
      但当她看到琉璃即使受了委屈也还是在为这个家操劳,而且他很孝顺她的爹娘,无论有什么好的吃食都想着要给他们一些时,她的心被满满的感动所淹没了,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的抱住他,亲亲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歉疚。
      “嗯?没……没什么……呃……以后,如……如果你实在不想……想考……就……算……算了……唔……”琉璃的话断断续续,最后的几个字被淹没在傅莲玉热烈的唇舌之中,山鸡掉在了地上,油灯还在一闪一闪的,桌子上的饭菜也无人问津了。
      地上的山鸡睁着大大的圆眼睛,似乎不明白抓它回来的人为啥不马上宰了它,反而将它摔在了地上,摔得它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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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琉璃其实并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傅莲玉想到这,终于想明白了。那么她当初为什么会信了他的话,是因为一时的气愤,还是因为她其实内心的恐惧,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些不安,她总以为那些美好的东西不该属于她,包括亲情,也包括爱情,所以,琉璃的逼迫正好将她内心的恐惧全部引燃。
      那年她的爹娘不知什么原因大病一场,然后就那么死了,他们临终前对她说:“要好好对待琉璃,凡事多听听琉璃的话。有些事要勇敢些,不要太懦弱。”
      她当时答应着,却想不明白爹娘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原来爹娘真的是太了解她了。
      对于这个空间的爹娘,她也并没太多的留恋,或许是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对那些所谓的亲情麻木了,或者是将深藏在内心的感情压抑住了,直到埋葬了他们,她还是没有流过一滴泪,反倒是身为半子的琉璃,伤心难过了很久。
      后来,她为了证明自己,经常出去打猎,虽然,也常常想要找些时间多陪琉璃,可总是被自己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想法给耽误了。
      所以,琉璃才会那么决绝的想要逼她正视自己的缺点,她不只是胆小,还有些不切实际。
      傅莲玉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那么,琉璃会逼她签休书,是因为那时已经有了茁儿吗?
      也许,她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大人也许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没关系,而孩子,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父母又怎么忍心让他和大人一起受苦。
      琉璃那时其实很喜欢孩子的,邻家孩子满月,她和琉璃曾去送过贺礼,那时,琉璃抱着那小娃娃就爱不释手,而邻居还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可惜,当时,她被那小娃娃的哭声烦的够呛,只是很不耐烦的回答:“我们不打算要孩子,孩子就是个小讨债鬼。”
      而琉璃的表情原本是暖暖的散发着浓浓父爱的,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表情就那么僵在脸上,半晌,也没有再动一下。
      到了今天,傅莲玉才领悟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任性,多么的不晓事理。
      琉璃其实没有错,哪个爹爹不爱孩子,他只是太爱她,也太爱他们的孩子了。
      那么,错过这么多的她,又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傅莲玉站在那里不停的想着,忽然,她看到天上一对白鹰相依相偎的在空中盘旋着。
      她还在犹豫什么?现在她终于可以给他们最好的生活,那么,她便要实现自己当初的诺言,她要搬回去和他们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往事VS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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