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救援崩坏副本》我会做月饼

5、云上之城（4）

　　一夜好梦，佟爱卿躺在床上难得睡了个自来醒。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也不过凌晨四五点钟。

　　出现了几次噩梦之后，她睡眠时间就越来越短了，但大多是被吓醒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自然地睡醒过来。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您的奖励已经到账——！】

　　【玩家佟爱卿获得积分：10点】

　　“才10点？”佟爱卿挠挠头，“不过这积分好像挺值钱的……”

　　门被敲响，佟爱卿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申嗣已经站在门口迎接她了。

　　“小姐早上好！”申嗣朝她打了个招呼，“今天我们要去参观【日月之行】您应该对这个景点已经略有耳闻了吧？”

　　“啊？”

　　正在佟爱卿头疼思考该回答什么的时候，申嗣却并未在意她有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翻起了一个泛黄的挎包。

　　“小姐，这是一份协议。”片刻后，申嗣从挎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因为‘日月之行’危险性比较高，我们才不得不让每位游客签一份免责协议。”

　　“具体多危险？”佟爱卿想起自己刚才所头疼的事，连忙问道。

　　“我也说不清……”申嗣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显得十分为难，“前辈们是说容易造成游客的精神恍惚之类的，但具体的我也没见过……”

　　“你是新加入导游社的？”佟爱卿困惑了。
　　申嗣更加为难了，犹豫许久后才长叹一口气：“算吧。我以前只是个临时工，而且我没成年，社里不怎么放心我来带。”
　　“论经验的话，社里更多时候是让那些已经成年的老导游去带。当然这些事对所有人来说也正常。”申嗣淡淡地解释着，“您是我带的第一个游客，所以我挺不放心的。”
　　她打断了申嗣的叙述：“我想问问，导游社还有其他和你类似的导游吗？”
　　佟爱卿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诡异。
　　申嗣苦笑了一下：“我并不知道，但大部分临时工都是和我一样的未成年人。我能成为导游主要是因为总导游的推荐。”
　　“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在我的感觉中，我应该在这里居住了很久，可还是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他用眼神征求了一下佟爱卿的意见，见她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下去，“我只记得我与我妹妹的事。但这些事我暂时先不跟您讲，至于其他的记忆，我总感觉有些空缺，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缺少了。”
　　“我以前产生困惑后，想起了云上之城的边缘。有一次我就来到这座城的边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佟爱卿感觉背后发毛：“你看到什么了？”
　　申嗣轻声回答道：

　　“什么也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申嗣便不再说话，佟爱卿则已经背后发凉，意识到了许多诡异的事情。
　　“为什么导游社里的临时工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还有，他感受到的那些记忆的空缺又来自哪里？”
　　她看向沉默的申嗣，心里忍不住感到了一丝惧怕，这个npc说出的那些话里的疑点太多太多了。
　　申嗣一直沉默着，佟爱卿有些担心地关心道：“那个……你还好吗？”
　　申嗣却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似乎很茫然：“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慌张的时候，申嗣突然笑了起来，这是她在这个副本呆了这么久后见到申嗣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吓到你了吧！骗你的！”
　　申嗣大笑起来，一边伸手按下电梯按钮，一边对她说道：“小姐胆子真小！”
　　佟爱卿已经受不了一惊一乍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骗我？……等等，你装的？！”
　　“我忘记我说的话这件事是骗你的，但我那些事是真的。”申嗣眨了眨眼，这时的他才有点少年的朝气，“我的确不知道‘日月之行’有多危险，至于我忘记我说的话那些事也算不上完全骗你，我记性不好。”
　　佟爱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话说，你去过云上之城的边缘？”她注意到申嗣刚刚说的那一些话中出现了这个信息，“那里有什么？”
　　申嗣看着电梯上来，似乎心情不错：“云上之城的传说里是说那里会出现列车，通过天梯离开。不过现实中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佟爱卿默默在心里的一份调查的地点名单上在添上了云上之城的边缘。
　　“这份免责协议，请您签一下。”申嗣想起正题，将那份协议再次放到佟爱卿手上，又递过来一只笔。
　　佟爱卿稍微扫了一下免责协议的内容，大致就是说景点造成的游客受伤导游社不负责之类的话语。她打开笔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电梯到达她们所在的楼层，申嗣接过免责协议放回挎包里，和佟爱卿一起离开了酒店。

　　刚到酒店楼下就有一辆车开过来接走他们二人，申嗣只是在上车前简单交代了一下目的地，一路上都默默无言。
　　佟爱卿望着窗外，心中开始思考那几个疑点。
　　就在这时，系统叮咚响了起来，再次出现了一个虚拟面板。
　　【恭喜玩家佟爱卿解锁支线任务：“云上之城谜团其一”】
　　【这座城真的有那么安居乐业吗？一切不合常理的规则需要玩家一一找出】
　　【目前玩家解锁支线任务：“云上之城谜团其一”，线索一：导游的苦恼】
　　【由于玩家佟爱卿已解锁“日月之行”主线任务，该支线任务将与主线任务同步进行】
　　佟爱卿看了一下系统提示的内容，看来这就是达成te结局需要解开的几个谜团。

　　在她试着去解开这些谜团的时候，申嗣却突然开口说话：“对了，您想吃点糖吗？”
　　佟爱卿一愣，有些僵硬地看向申嗣，见他一脸平静地递过来了一小颗奶糖。
　　她下意识接了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吃？”
　　“没事，拿去吧。”申嗣手上已经拆开了一颗奶糖，“我们社的导游很多都会给游客备点零食，这没什么。”
　　佟爱卿这才犹豫地缓缓拆开奶糖包装，将糖吃了下去。
　　奶香在她嘴中溢出，她刚才有些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些。
　　“您要是爱吃，这一袋都可以拿去。”看见佟爱卿将糖放进嘴里后，申嗣又从挎包里拿出一大袋奶糖，像是没有注意到佟爱卿的震惊，塞进了她的手中。
　　佟爱卿呆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大包奶糖，心情十分复杂：“……谢谢。”
　　“不用谢。”申嗣笑了笑。
　　就在佟爱卿情绪十分复杂的时候，虚拟面板出现了新的提示。
　　【特殊npc申嗣对您的好感上升至%10！】
　　【玩家佟爱卿请再接再厉！让特殊npc对您的好感更多吧！】
　　佟爱卿：“……？”

　　游戏大厅内的几名玩家也已经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心情。
　　听到申嗣那一段话的时候，方晓正已经挂在盛泽华身上了。
　　在申嗣说自己是恶作剧的时候，方晓正又下来了。
　　就在最新的系统提示时，已经看入迷的陆乾才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我推测的，这个npc就是那个玩家。”
　　盛泽华一直很平静，开口问道：“陆前辈有什么推测？”方才陆乾的脑洞他们也听了，但连陆乾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因此他们也没有很认真地去想这个脑洞。
　　“你们不知道的那个组合，我刚好目睹了他们最出名的那段时间。”陆乾笑了笑，“他们二人是很出色的新人玩家，仅靠他们的配合技就杀到了新人榜第三。”
　　“在我印象中，他们二人其实是扑克国王公会的，并且公会会长方块国王对其中一人非常感兴趣，就是与这个npc同名的申嗣。”陆乾若有所思地看向频道里的申嗣。
　　“曾经有流传，方块国王只打算留下申嗣，放弃掉另一位成员。但申嗣似乎知道了这件事，与方块国王吵了一架，最后方块国王这才勉强同意留下二人。”
　　盛泽华听得认真。方块国王他们都认识，游戏内有名的高端玩家，他的公会是全游戏人数最多、队伍最多的公会。但那两个组合他们并不认识。
　　陆乾笑眯眯说着：“但方块国王不愿浪费资源给一个他没有兴趣的玩家，便打算借助道具把那名玩家赶走，或者杀掉。只留下申嗣。”
　　“至于后来的，我听到的也和你们一样，据说是申嗣和另一名玩家大吵一架，另一名玩家出手杀掉了申嗣，地点就在云上之城。”
　　他看起来似乎很有兴趣：“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就有的瞧了，曾经的申嗣也算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他若有所思，“不过看起来好像失忆了，跟佟爱卿相处的不错。”
　　方晓正问道：“另一名玩家到底叫什么？”
　　陆乾思索了一下：“我记得还在榜上吧，之前我看到的时候应该已经降到第十五名了。”
　　他皱紧眉头想了想，“技能名……我记得是——”
　　“——孤独的吹箫人？”

　　车终于到了地点，申嗣第一个钻出车子，飞快跑到离佟爱卿最近的车门，拉开车门，对佟爱卿客气地说了一句：“请。”
　　佟爱卿出了车子后看向目的地。好几排排成长队的人正在一个修建得很高大精致的大门前等待。
　　“哎呀，好像来晚了”，申嗣用手挡了挡阳光，漫不经心说着，“无伤大雅”
　　佟爱卿感觉这npc自从说了那一大通奇怪的话后就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不靠谱的特殊npc。”
　　申嗣领头，带着她慢慢排着队，佟爱卿无聊地摆弄着放在包里面的宝杖，突然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玩家佟爱卿解锁云上之城唯一一位特殊npc，由于特殊npc对您的好感只有十点，特殊npc的档案只有如下部分】
　　【特殊npc：申嗣
　　已知年龄：17
　　已知性别：男
　　已知背景：有一个患病在床的妹妹，生活艰苦，目前是个导游（存疑）/？？？（该背景尚未解锁）
　　………（以下部分玩家尚未解锁）
　　游戏方评价：在？？之前，他是一位出色的？？/他的离开，是一篇故事最好的结局】
　　佟爱卿反复看着这份档案，疑点太多，不知道哪里是突破口。
　　光是那些存疑和问号就让她手足无措了。已知背景还有“存疑”一说？游戏方评价是什么？
　　“在？？之前，他是一位出色的？？”这一句疑点最多。
　　她皱起眉头回想各种可以用的线索，却看见队伍已经慢慢缩短，自己已经到达大门前。
　　系统提示嗖的一下消失，只留下一句称后面想再看这份档案，可以在空中点击任意一个地方，这份档案就会出现。

　　到了门口，工作人员教她了一下怎么用这个宝杖，又检测了一下她具体有没有学会。在确定她真正学会后，这才放他们进去。
　　“日月之行”观赏的地方是一个大的弧形观众席，一层层排到更高处，座位紧密地挤着，而已经有不少游客到场，座位旁预留的一个空位都站着带着红帽的导游。
　　手机上佟爱卿扮演的角色预订的是1523号，但她粗略地看了一下层数，肯定不止15层，往上起码还得再有个十几层。
　　申嗣看到她预订消息上的层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佟爱卿随口问了一句，他才回答道：“我记得这里最高层是三十多层，谢谢您只要了第十五层，我恐高”
　　佟爱卿已经无话可说，只能暗自抹了一把汗。
　　因为她也恐高。

　　坐在观众席上的佟爱卿没有一点看节目的快乐，旁边站着的申嗣只是摆弄着他的帽子。
　　“你真的不用找个座位坐一下吗？”佟爱卿忍不住开口了，看着周围座位这么多，她虽然清楚都是留给观众坐的，但旁边一直站着个人还是不太习惯。
　　申嗣摇摇头。
　　“每个导游都是站着的”，他只有这么一句解释。
　　佟爱卿撇过头看向手上的宝杖，刚才工作人员说哪个东西升上来就划到哪个地方，称在跳舞环节就把按钮划到中间，然后跟着节拍一起左右摇晃。
　　“跳舞环节比较危险，您要多加小心”工作人员对她叮嘱道。
　　她摆弄着这个宝杖，不多时，场内就坐满了人，人头攒动，其他游客都聚在一起兴奋地聊着关于“日月之行”的话题。

　　在全场坐满后的一分钟，灯突然暗了，全场只发出一阵惊呼，又看见中央升起一个平台，上面站着一个人。
　　“各位游客们好！”
　　佟爱卿模糊地看出有一些游客已经兴奋地站起身来，对身边人说着什么，可能是已经来过的游客，正在分享这个景点有多好看。
　　“日月之行’经历了第五十次的修缮，危险性已经大大下降！”
　　这句话刚出，她就听见周边有几名游客发出了叹息。
　　“是的，有很多游客感到遗憾，但我们可以骄傲地宣布，所有环节没有一项被删除！”
　　主持人似乎不愿多说话破坏“日月之行”的环节，在这句话结束后就宣布表演开始。
　　周围一下子又漆黑下来，整个环境寂静无比。突然，刚才主持人站的那个平台上出现了一团光亮。
　　是太阳。它慢慢升起，没有一点其他动作，只是升到佟爱卿这个位置时，她下意识挡了一下，却发现周边的游客没有丝毫动静，仍然直视着太阳。她稍微放开一点，发现这个太阳光线很柔和，并没有多大刺激。手中的宝杖早已划到太阳那一格，她低头看了一眼，圆环中的小太阳也悬挂着。
　　太阳一直上升到最顶层，高到佟爱卿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一团光亮。
　　太阳停在了最顶层，此刻平台中升起了月亮。
　　看到月亮，佟爱卿心里就犯怵，想到那场不是很激烈的战斗，她又有点想吐了。
　　月亮升上来的速度比太阳慢多了，但它越慢，佟爱卿越有反胃的劲，手中的宝杖划到了月亮那一格，她只能低下头盯着宝杖圆环中的小月亮。
　　她感觉有点不舒服，除了反胃，还有一种危机来临的感觉。
　　“日月之行”是主线任务，有危险也不奇怪，只是她凭第六感，觉得这个任务会比“血月降临”更危险。
　　她看向站在身旁的申嗣，发现他状态也不是很好，在光亮中，她看见申嗣脸色略显苍白。
　　她刚想开口问申嗣情况如何，却听见四面八方响起了音乐，而头顶上的日月开始旋转。
　　她只能将按钮调到中间那一格，看着已经升起的小日月旋转，而头顶上的两个事物也开始了旋转，她望向它们，却感到更加反胃。
　　太阳步伐轻松、活泼，月亮却像是生病许久的病人，拖着步伐旋转，但也带着一丝优雅。
　　它们旋转的速度也从一开始的缓慢，慢慢加快……快到没有人分的清哪个是太阳，哪个是月亮。
　　佟爱卿直视着那两个事物，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恐惧，想要躲避掉，想要这辈子都不再看到，但身体已经控制不住视线。

　　……
　　【！！！】
　　【玩家佟爱卿精神值下降至80！！】
　　【玩家佟爱卿精神值下降至60！！】
　　【玩家佟爱卿精神值下降至50！！玩家佟爱卿精神值下降过快！！！】
　　果然有问题！
　　佟爱卿眼前已经开始眩晕，耳边却听见有人倒下去的声音，她支撑住往旁边看，原先站在自己身边的申嗣情况也没多好，已经倒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但佟爱卿注意到其他导游都没有这么过激的反应，她一开始以为本地人都不会被干扰，唯独申嗣这一个导游和自己情况半斤八两。
　　她脑内剧痛，眼前的系统提示不断提示着她精神值狂掉，但她却丝毫不知该怎么办，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周边游客注意到她，大声呼喊着“有游客昏倒了！”
　　她视线模糊，只能看见光影陆离。恍惚间她还极其乐观地想：“这就是精神值狂掉的世界啊，还挺漂亮的”
　　她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就当死前小游戏失败了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让让！我听说有游客昏迷了！不好意思！”
　　佟爱卿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听见了这句话，原以为是幻觉，没想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就在自己跟前。
　　“你们还好吗？！”
　　她无力做出回应，那人似乎意识到了，把她拦腰抱起，她模糊间看见那人另一只手提着申嗣。
　　“不好意思，请让让……”
　　这是佟爱卿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甚至这句话还未完结，她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