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救援崩坏副本》我会做月饼

27、旧云上之城（13）

　　少女戴着耳机却仍然听见了她这句话，急忙摘下耳机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姚倩？”佟爱卿还没从刚才血红白裙的转身中清醒过来，现在的情况让她摸不着头脑。她站在原地缓了缓神，连忙追问道。
　　“对啊，那不然我叫什么？”少女困惑地看着她，慢慢吐出几句话，“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我、我……”没等佟爱卿解释，年轻时的姚倩却注意到她衣服上沾着的血迹，她神情有些惊慌，大喊道：“你受伤了！”
　　佟爱卿下意识捂住那块血迹，却发现那一大片血迹正在慢慢扩散，并且越来越粘稠。
　　姚倩将耳机放在一旁后，便急忙跑过来，却又手足无措：“该怎么办？教室里没有绷带呀。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佟爱卿绞尽脑汁想着一个合理的理由，姚倩却越来越慌张，最终干脆一把拉住她的手：“哎呀！我带你去找老师！”
　　没等她解释，姚倩直接拉着她的手跑出了教室：“我带你去找老师！”

　　走廊上没有其他人，空荡荡的环境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响起。
　　佟爱卿被她拽着往前跑去，但她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衣服上的那块血迹当中。
　　那块血迹随着她进入这个空间后就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扩散开，并且越来越像刚被溅到的新鲜血液。
　　佟爱卿想起在自己方才碰到血红白裙时，身上的血迹也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如果是血红白裙导致的，她这么做的目的和原因又是什么？”
　　“我之前认为血红白裙存在于姚尘任的记忆中是有原因的。一个能让其他人感到害怕的守护神，对生前的姚尘任到底是什么意义？”
　　“生前的他和母亲都被欺负、歧视，他自然会希望有一个强大的人能挺身而出保护他们俩。那血红白裙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存在？”

　　姚倩只顾着带着她向前跑去，佟爱卿发现这条走廊似乎很长很长，两人跑了很远的时间仍然没有跑到目的地。
　　她正在思考关于血红白裙的身份，姚倩却突然开了口：“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
　　佟爱卿刚想回答，但看到转过头来的姚倩的模样，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盯着姚倩看。
　　姚倩此刻的模样在她视线中产生了频闪，随着几次频闪，她的模样慢慢开始变化。
　　先是她的嘴，慢慢被红色丝线贯穿，那些丝线穿过她的嘴，将她的嘴巴缝了起来。
　　随后是姚倩的黑发，原本的她一头黑发十分美丽，但如今这些头发都如同植物一样慢慢延长，最终占满了整个走廊的墙壁的位置。
　　佟爱卿惊恐地看着她这一切的变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姚倩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她轻轻歪了一下头，随后——
　　——此时眼前的景象随着一道频闪消失，只剩佟爱卿一人站在空荡荡的黑色背景下。
　　她迷茫地看向周围，忍不住开始在这片黑暗中寻找起消失的姚倩。

　　她一边寻找着这位莫名消失的女孩，一边快速复盘着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和血红裙玩了捉迷藏，在十五层找到了她，但血红白裙却在我找到她后就消失不见了，反倒是出现了这个场景。这也是捉迷藏的一部分吗？”
　　周围一片漆黑，佟爱卿也感觉到奇怪。按她平时的眼睛，会因为轻微夜盲而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这时候的她就好像被人带着向前走一样。
　　在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寂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了抽泣声。佟爱卿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发现是年轻时的姚倩站在原地捂着脸哭泣。
　　“你怎么了？！”
　　她一边用手做了一个扩音器的手势，一边大喊道。又跑向了姚倩的方向。
　　姚倩只是抽抽搭搭地哭泣着，时不时还摸了摸嗓子。
　　周围突然响起了除姚倩的哭声以外的声音。几个女孩先开了口：
　　“我没想到那是会伤害到嗓子的药……是她自己喝之前没有再看看！”
　　“对啊对啊，我们怎么会伤害倩倩……”
　　再后面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应该是老师。
　　“好了好了，你们让她嗓子哑了，赔点钱就是了，这事儿就结束了吧，好吗？”
　　姚倩站在原地无助地哭着。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在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已经嘶哑后，她情绪彻底崩溃，跪倒在地大哭了起来。
　　佟爱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件事是什么。这就是血红白裙所唱的歌中的其中一段：
　　【她们毁了我的嗓子。】
　　她焦急地跑了上去，想扶起这位已经崩溃的少女。却发现这个空间开始变化，慢慢重组出了一个完整的情景。
　　三个女孩站在一旁，带着点不屑地为自己辩护，一旁的老师只顾着和稀泥。看那几个女孩的衣服款式，应该是有钱人。
　　那四个人的脸部慢慢模糊，而姚倩身旁却缓缓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随着那四个人的脸部彻底消失后，姚倩身旁的那个身影也清晰了起来。
　　黑发披在脸前，上身白衣，下身是血红的裙子，黑发下隐约透出被缝住的嘴。
　　血红白裙！

　　佟爱卿还未明白血红白裙为何出现，就看见血红白裙已经愤怒地冲到了那四个人身前，发狂似地撕着他们的身体。但她的一切动作都直接穿过了那四个人，并且他们依然毫发无损，嘴中仍在为自己辩护。
　　而姚倩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哭泣。佟爱卿想走近姚倩，却发现这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一样，不让她过去。
　　突然，她想起了曾经她和居箫推出来的一个破解这些已经发生的故事时，最重要的一点：
　　“不可以干涉故事的发展。”
　　这就意味着佟爱卿只能看着这段故事结束，随后进入下一段回忆。
　　“但既然这是痛苦的回忆，那我肯定是要将受害者带出这段回忆的！”佟爱卿抓狂地想着，“而且这是姚尘任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姚倩的痛苦往事？！”
　　她近乎抓狂，而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血红白裙与那四个人逐渐消失，周围重新出现了光亮。
　　姚倩此时看起来比上一段回忆更加成熟了些，但眼里依然闪烁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她牵着一个男生的手，脸上绽开了笑容。
　　男生似乎给她讲了些什么，她捂着嘴笑了起来，男生也对她笑了笑，但他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此时周围的环境变成了在一间屋子里，灯光昏暗，只有蜡烛的烛光闪耀。姚倩闭着眼许下了心愿，男生在一旁微笑着，而就在这时，佟爱卿耳旁响起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倩倩，和我结婚吧。”
　　他在姚倩惊讶的目光之中单膝下跪，拿出了一盒戒指。
　　佟爱卿直到这段记忆的后续就是姚倩受骗，她忘记了自己不能干涉这些记忆，慌乱地想冲上去阻止这一切。
　　但记忆仍在继续，画面翻转。变成了挺着隆起的小腹的姚倩张慌失措地站在原地，紧紧攥住了手中的衣物。
　　“我没有……真的！我没有！”
　　那个男人站在一旁，一脸鄙夷：“你们看看，她出去鬼混，回来还想让我接盘！”
　　周围的邻居都在谴责姚倩，男人手中却紧握着一张卡，冷漠地看着惊慌的姚倩。
　　姚倩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她止不住地咳嗽着。而就在这时，她身旁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和学生时代的记忆一样，随着血红白裙身影的逐渐清晰，那些人的模样也正慢慢地模糊着。
　　血红白裙仍冲了上去，撕咬着这些人，但它的攻击依然没有伤害到那些人，已经极度暴虐的它却显得极其无助。

　　场景的最后一次变化，是现在的姚倩。她已经落魄地生活在了最破旧的小区当中，过着旁人歧视的生活。
　　在旁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当中，血红白裙也是像前两个记忆中一样慢慢出现在了她身旁，但这时的血红白裙却只是乖乖巧巧地站在姚倩身旁，没有丝毫的动作。
　　“怎么回事？明明前两个记忆中，它都冲上去试图保护姚倩……”佟爱卿被那些人挤在当中，迷茫地看向低垂着头的姚倩和安静的血红白裙。
　　就在她和血红白裙黑发下的双眼对上目光时，血红白裙的模样却发生了频闪！
　　频闪之中，血红白裙的个子逐渐小了下去，它的动作也变成紧紧地靠在姚倩肩膀上、腰上……
　　最后的它，变作了一个紧紧抱着姚倩的腰部，满脸惊恐的小孩子：
　　——姚尘任。

　　佟爱卿惊讶地看见血红白裙的变化，突然意识到了一切。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姚尘任的记忆当中，反而会出现姚倩的痛苦了。”
　　她自顾自地喃喃道。
　　“血红白裙象征着姚倩，但它却不是姚倩的化身，它本质上……”
　　“——应该是姚尘任才对。”
　　“刚才那些记忆当中，血红白裙都想保护姚倩，但它的攻击却根本影响不到那些人。生前的姚尘任年幼，他只能从妈妈不小心透露出的往事中察觉到这些事，但他又做不了什么……”
　　“任务提示也说过，‘我希望她更强大些，这样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可这个愿望在他生前并没有实现。”
　　“如果说池中的记忆寄托了这些鬼生前的愿望，那么血红白裙的出现也并不奇怪。”
　　这段回忆再次消失，佟爱卿周围的环境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但她没有受到丝毫干扰，站在原地继续分析着。
　　“但同时也是因为池中记忆被寄托了他们生前的愿望，所以在死亡时带来的绝望更加可怕。这就是黑兜帽说的，那些鬼再也没有出来过，因为他们一直被困在这些希望、绝望交织的记忆当中！”
　　佟爱卿望向前方，发现正前方出现了光亮，她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而尽头处，就是背对着她的血红白裙。
　　在她靠近时，血红白裙似乎察觉到了，猛地转过头来。她的容貌变得更加恐怖，几道血泪划过她的脸庞，血泪挂在了她的下巴上。
　　血红白裙仰起头，黑发下的双眼透出了浓浓的的仇恨，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哀嚎，几乎就要冲上来将佟爱卿撕碎。
　　佟爱卿却淡定地看着她这些暴虐的行动，缓缓开口，左手抬起放在了血红白裙头上。
　　“不要再自责了。”
　　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
　　“——姚尘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