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救援崩坏副本》我会做月饼

20、旧云上之城（6）

　　男孩话音刚落，佟爱卿便一脸温和地笑了笑，蹲下身和他身高齐平时，才询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
　　“我就住在你隔壁。”小男孩指了指一旁的屋子，说完后又重复了一句，“大姐姐，和我一起玩捉迷藏好不好？”
　　佟爱卿瞥了一眼一旁的房间，房门紧闭，多问了一句：“你家人在吗？”
　　“妈妈在睡觉，我无聊跑出来的。”小男孩解释道，转而又好奇起了她的身份，“你是新来的？”
　　“刚来。我是一名主播，刚毕业没钱才来的。”佟爱卿笑着告诉他。
　　“那要和我玩捉迷藏吗？还有一位大姐姐会和我们一起玩。”小男孩也冲她笑了笑。
　　佟爱卿不由得想起那位保安说的白衣服女人，心突然提了起来。
　　“那位是什么时候会和你一起玩？”
　　“晚上，但她不经常来。”
　　小男孩似乎对此很失望：“如果你不陪我玩的话，那我会很孤单的。”
　　佟爱卿沉思了一会儿，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姐姐会陪你玩的，但你能先等姐姐一会儿吗？”
　　小男孩脸上的失望一扫而空，他嘴角勾起，又笑了起来：“谢谢你！不过我们是晚上才玩捉迷藏，到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我们玩的捉迷藏规则不太一样，到时候我会专门给你讲的。”小男孩像是很关心她一样，“而且另一位也会来，她也会教你的。”
　　“谢谢你。”佟爱卿语气情绪复杂。她已经察觉到了这场捉迷藏的危险，“姐姐现在有事，你先回家好不好？”
　　“好。”
　　小男孩答应后就离开了，走回了他的房间。佟爱卿探出身子看向他的动作，小男孩只是敲了敲房门，门很快便开了，但只开了一条缝，他顺势钻了进去。
　　“他妈妈不是在睡觉吗？”
　　佟爱卿注意到这件事，有些迷惑。
　　“照理来说一个人在睡觉时哪怕能听得见敲门声，也至少需要醒过来再走到门口的时间，但小男孩敲了房门后不到一分钟，房门就开了。”
　　“他妈妈没睡觉，就守在门口？”
　　佟爱卿退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要不要和张居箫说？”她坐回沙发思考着，“不知道她那怎么样了。”

　　张居箫来到其中一个小区对面的人行道上，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打听一下消息。
　　这些小区都很破旧，符合她记忆里的苹湖镇小区状况，但这座小区她却没什么印象。小区大门内有一座保安亭，里面坐着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问问。
　　但保安亭里的保安看到她后倒是很主动地开始招呼她：“姑娘，租房子的吗？”
　　“对的，我们学校考试在很远的地方，我可以在这短暂租一间吗？”
　　张居箫走了过去，顺着他的话题接了下去。
　　“行啊，你不介意就行，这里就剩我们小区还有人住了。”保安很好心地打开了大门让她进来，“其他小区不久就要拆了。”
　　“你们这有几户人家还在住？”张居箫站在保安亭旁询问道。
　　“就一户，那家人在十五楼。”保安似乎一提起那户人家，表情就显得十分伤感，“那家人真可怜啊……”
　　张居箫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和任务有关，连忙问道：“那家人怎么了？”
　　“你有空就听吧，跟你讲讲也没事。”保安长叹了一口气。
　　“那户人家住了挺久的，是一个女的独自带她儿子生活。”

　　“那女的听说是被男人骗后又大了肚子，手上钱不多，只能跑来苹湖镇最差的明午小区——就是这个小区住。她儿子一生下来就很怪，喜欢指着空气说看见有人在那儿，所以以前的住户都不待见她们母子。”

　　“后来那小孩长大了，在某一天突然不见了，听说是被拐卖了。那女的就疯了，其他住户都搬走了，她不肯，说她儿子就在这儿，搬走了就找不到她儿子了。”

　　“那女的现在还住在这，但疯疯癫癫的，虽然正常的日常行动她都能办到，就是见不得人，一见到就要问：‘你看见我儿子了吗？’，你答见到了，她就缠着你让你带她去找她儿子。你要是说没见到，她就大哭发疯，有时候还要撞墙。”

　　保安又长叹了一口气：“她挺可怜的，但你也不要随便去招惹她。”

　　张居箫听完后沉思了一段时间，她想起了任务介绍：
　　【它苦苦寻找着家人，寻找到忘记了很多东西】
　　这小区的疯女人也和任务介绍有点像，不过她还没忘记太多东西。
　　现在问题是，鬼鬼和黑兜帽应该都自动成为了这些回忆中的角色，她和佟爱卿需要唤醒它们才能完成任务。
　　“你要租房子的话都随意，这里早就没其他人住了，钥匙你自己挑。”保安甩过来一大串钥匙。
　　看来这个小区也离拆迁不久了，不然这些钥匙之类的东西都不会放的这么随意。
　　张居箫看向那几串钥匙，随手拿起一把十五楼一间屋子的钥匙。
　　“我带你进去楼里，剩下你就自己上去，那疯女人早上一般不出来。”
　　保安从保安亭里出来，他年纪应该很大了，走路有些不稳。
　　保安带着她进了那一栋楼，张居箫这时才发现这个小区应该是最破烂的。
　　“只有一栋楼，不知道为什么能算小区，还是其他的楼都已经拆了？”
　　她正困惑着这件事，保安注意到了，又是叹了一口气，慢慢解释道：“这里的大部分楼都已经拆了，只有这个疯女人的还没拆。”
　　张居箫点了点头，保安将她送到电梯便离开了楼内。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她刚走出电梯时，张居箫就隐约听见另一旁的屋子传来了咔哒声。
　　是有人在开门。
　　还没等她及时做出反应，那屋子里就冲出来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撞向她，把张居箫用手死死卡在墙上。
　　女人没有下死手，只是用手将她脖子卡住，摁在了墙上。
　　“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张居箫直视着女人。女人双眼通红，满眼血丝，头发很乱，而手上的指甲已经被咬的参差不齐，像是因为痛苦才拼命咬坏了指甲。
　　“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女人继续追问着，语气急切，她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张居箫脖子被卡住，难以呼吸，只能勉强思考女人的这个问题。
　　女人见她久久不回答，手上的力度越发重，张居箫只感觉氧气越来越难进入，连忙大喊：
　　“我看见了！”
　　女人听到这个答案后一愣，手上一松，张居箫立刻从墙边离开，但女人却穷追不舍，追到她身边抓住她肩膀。
　　“我儿子在哪？！我儿子在哪？！”
　　女人似乎已经疯到一定程度了，只会反反复复说这几句话。
　　张居箫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同时用肯定的语气再次说出这句话：“我这一星期内把他带过来见你，好不好？”
　　女人似乎没听懂，呆愣着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她，嘴里仍然重复着：“我儿子在哪？我……”
　　“这段时间内我会把他带过来见你！”
　　张居箫趁她冷静下来大喊道。
　　女人眼中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也松开了张居箫的肩膀，转而开始重复张居箫的话。
　　“我儿子…带、见我……”
　　她一字一顿地念着，像是正在琢磨这句话的含义。
　　等她缓缓念完后，过了许久，她脸上慢慢绽开了笑容，向张居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张居箫看着她离开，心有余悸地扶住了墙，险些没站稳。
　　“靠……”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一点。
　　“我以为再疯的人也没我姐姐疯……”张居箫一想起她那个躺在疗养院的姐姐就犯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不过她确实挺可怜的……”张居箫望向女人离开时的背影，她走路很慢，但整体带来的气质明显比刚才更有了些生机，“希望我真的能找到她儿子吧。”
　　她从口袋拿起钥匙，走向自己目前租的那间房子，却听见另一个口袋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是很普通的溪水铃声，倒是符合张居箫平时手机铃声。她拿出手机看见是佟爱卿打过来的。
　　“喂？”张居箫将电话放在耳边，语气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去，凭什么你的铃声这么正常？”
　　果不其然，佟爱卿打过来的第一刻就是对她的电话铃声感到不满。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电话铃声？”张居箫皱起眉头。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佟爱卿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是。我是问你，你租房子了吗？”
　　“租了。”张居箫看了一眼自己准备进去的房间，“房间号1502。”
　　“行，我们俩住的是一样的，你邻居呢？”佟爱卿听到她的答案时倒是没怎么惊讶。
　　“一个疯女人，问我看没看见她儿子，我差点被掐死。”张居箫平静地说着，“我跟她说一星期内我把她儿子带给她。”
　　“你没太大问题吧？我这边是一户人家，那家小孩邀请我晚上玩捉迷藏。”佟爱卿明显担心了起来。
　　“被掐吗？还好吧。”张居箫思索着刚才那滋味，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小时候被掐惯了。”
　　“什么？”佟爱卿语调有些变化，“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张居箫绕开了这个话题，“小孩邀请你玩捉迷藏？”
　　“邀请就算了，他说还有人会一起来玩，不对，那是不是人我都不知道。”佟爱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忧虑，“今天晚上就要玩，你说我会不会完？”
　　“不知道，看你聪明程度。”
　　佟爱卿那头沉默了。
　　“居箫——唉算了，你那边也忙。”她自顾自讲着，“跟他玩吧，大不了动手。”
　　张居箫一边一手将房门打开，一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佟爱卿讲话：“我感觉我们俩待的是一个地方，只是时间线不一样，我这边的主角应该是那个疯女人，你那边应该是小男孩。”
　　“你的意思是什么？”
　　“你的故事线应该是小男孩，多去了解他。我这边只能帮忙找她儿子了。”张居箫躺在沙发上，想到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轻易答应疯女人找儿子。
　　“行，我尽量。”佟爱卿还是没什么把握，“你会玩捉迷藏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童年像是贫瘠到连捉迷藏都没得玩的人吗？”张居箫没好气地回答道。
　　“那你喜欢当鬼还是当被抓的啊。”
　　“我都不喜欢，我姐很少跟我玩捉迷藏。”
　　“……你就说，你觉得当鬼优势更大还是被抓的人优势更大？”佟爱卿在电话另一头使劲捏了一下眉头。
　　“能掌握主动权就行，我先挂了。”张居箫只丢下这一句话便果断挂掉了电话。

　　此时坐在房间床边的佟爱卿一脸困惑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
　　“让我掌握主动权？”她回想着张居箫的那句话，百思不得其解。
　　她望向窗外，发现在这个故事中时间过得很快，如今已经快天黑了，而那小男孩说在晚上就会通知自己来玩捉迷藏。
　　佟爱卿还是没法判断自己这个同意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很明显，只有跟那个小男孩一起玩了后才知道。
　　其实跟小男孩玩捉迷藏她并不怕，担心的是小男孩口中的“另一位”。
　　她目前还记得保安说的那个故事：小男孩看见了门外的一个白衣服女人，而那个女人也告诉小男孩她偶尔会回来。
　　小男孩在邀请自己时就说：“她不经常来，但今天会来。”
　　“另一位”身份不明，才是让佟爱卿始终没把握的根本原因。

　　“夜深了，捉迷藏就要开始了吧。”佟爱卿盯着窗外的人行道，却猛地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小区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
　　她匆忙走到窗户边趴在那里，清楚看见那女人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她将视线往下移动，见那人下半身的裙子血红得张扬。
　　这时，佟爱卿听见隔壁屋子传来了咔哒声，像是有人走出了门。
　　“来了。”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她自己的屋子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很明显是小男孩敲的。
　　她深呼吸了一下，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姐姐！游戏准备开始了，那一位也来了，你要和我一起去接她吗？”小男孩站在门口仰起头看着她。
　　“她来了？”佟爱卿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
　　“是呀，不过大姐姐，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小男孩脸上的笑容很天真，口中吐出的问题却让他的笑容略有一些诡异。

　　“你喜欢当鬼，还是喜欢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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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佟爱卿：谁家好人半夜玩捉迷藏啊（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