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笃志楼四楼（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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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并没有立刻黑屏，而是退回了桌面，幽暗中的蓝光让江归白有种默认壁纸比以往更暗淡的感觉。
她现在该走了，但她没有把握现在出门能够不被它们发现，或者说是被发现后能顺利甩开它们。
江归白握紧了手机，靠着桌子蹲在电脑下方。
她还没能完全相信刚刚的柴云深是真人，但对它目前还不能理解手机这件事也认为并不无道理。
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她逃过了这一劫，她又该怎么出去？
能够当做可用信息的有史学姐说过的——把自己当做怪谈主角，如果从这个角度切入的话，是不是得按它给的设定走？
毕竟到目前为止，唯一存在感不强却很违和的东西只有它口中“消失的尸体”。
江归白目光闪了闪，好像快抓住了事情的眉目。
再加上五楼通告上的第一条，末尾那明显的两个句号——“找到朋友”？
如果是它添加的，它为什么会想要她们重新汇合？这对它有什么好处么？还是说这是另外的什么提示？
使用摄像头的风险……
江归白总觉得自己已经揪住了破解方法的尾巴，然而也只是捏住了那一点点尖端，好像还差了一点什么。
办公室大门被慢悠悠地推开，长久未上油的金属相互摩擦发出了诡异刺耳的声响。
两束灯光照了进来，江归白不动声色地又往暗处挪了挪。
“江同学，你在这里吗？”
这时它的声音已经不大像姜萱了，只是在尾音带着一点独属姜萱的柔软。
江归白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起来，虽然她还能保持理性——但她还是怕鬼的！更何况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沉下气，慢慢绕着它们的行走路线，尽量让自己更迟被发现。
一定还有什么她遗漏的地方。江归白咬紧牙关，她有预感，遗漏之处或许就是破解当下困局的最后一把钥匙！
笃志楼五楼、第五层，那张通告，还有……班长，他应该也是它的实体化，因为他从不可下的地方成功下去了，还有就是——他说的话同样与通告矛盾。
它为什么要说和通告矛盾的话？这也是它扰乱思维的手段……？
江归白觉得这里应该是有更深层的解读，比如说——通告的这条未被污染，五楼确确实实是安全区，但没有证据能够支撑她的猜想，如果她赌错了，五楼将会变成最后的死胡同。
换个思维，她现在能怎么得到关于五楼的线索？
她手心似乎出了点汗，指尖微凉，连着手机壳都有点粘手——
手机摄像头！
江归白自己看不清通告文字的话，或许通过摄像头就能明白它的意思了！
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但只要知道使用摄像头并不是一条死路，污染也可以通过强化认知抵抗，江归白便有胆子去干。
“江同学，你在这一层吧？”
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笑声，声线转换极快。
“我在这里。”
现在是林婷的声音。
“你在哪？”
然后是史昭明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我该回去了。”
她的声音？
江归白一僵，差点误以为是她开了口回应，所幸立马反应过来这不过也是它的把戏。
“江同学，这里很危险……我们快回去吧？”
又变回姜萱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和本人的音调如出一辙。
“电脑？什么是电脑？”
“电脑打开了？上面没有字。”
它以极快又混乱的语序喃喃着。
“同学，你不应该在这里逗留。”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出现。
“老师，这里是几楼？”
听起来像个学生，是她不认识的人。
“你怎么了？办公室在三楼。”
“不对，是六楼才对吧？”
江归白大气不敢喘，静静等着它自言自语结束。
“从六楼跳下的人，摔在了五楼。”
“他的尸体在奔跑。”
“一层怎么能摔得死人？没有人会提出疑问，因为人类的手臂只有一只。”
抽屉被翻得哐当哐当响，它像是在自言自语。
江归白看见灯光晃向了别处，悄悄移动到另外一边的办公桌。
“可是，不怀疑的话，谁才是我的朋友？”
“路过的老师？不对，我不认识。同班的同学？不对，他又是谁？——学生会，对了！学生会！”
“同学，你认识学生会的人吗？”
糟了！江归白这才发现两束光线都是由同一个“人”拿着的，另外一个藏匿在黑暗中。它们刚才是在对话，而不是什么自言自语，最后一句正是对着自己说的！
江归白倒吸一口凉气，见那两束光线也极快向她锁定过来，于是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冲过离门不远的一小段距离，夺门而出。
楼道间又有狂风呼啸而过，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各异的笑声，又像是啼哭。
好死不死，江归白的手机又亮起来了，一通电话正在拨入。
江归白就差两眼一翻，来电的还能有谁，肯定是柴云深！但是——怎么时机都挑得这么好啊！
江归白一刻不敢停，顺手就往楼上跑，且不说她打算绕去四楼看通告，再者，它那么想让她出楼，她当然不能照办啊！
她没在身后听到脚步声，但也不敢回头确定这东西到底追没追上来。
手机暗了一次，又亮了起来。
她还真的是一直在打？江归白这下就算不知道她的真假，也相信之前她说的一直在打她电话这话是真的了。
她咬咬牙，接通了电话。
但电话的始终是忙音，江归白本来也没打算在这时候聊什么电话，也就没有在意。
楼道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灯闪烁着，通向四楼的楼梯口像张着一口獠牙的野兽，一片漆黑，望不见外头一点景色。
“到了。”
江归白被突然出声的电话吓了一跳，结果在最后一节阶梯拌了脚，一个趔趄径直向前扑去——
“嘶。”
这下是实打实摔了一跤，细碎的沙砾蹭了点到手心的肉里，轻伤，但看着吓人。
她缓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便是伸手去拿掉在不远处的手机，幸好屏幕向上，并没有摔出什么毛病，只是电话已经挂断，重新返回了主页。
江归白顾不得痛，她叹口气，手机没出事就好，而且，似乎因为她的这一摔，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走廊上的灯都贴心地给她点亮。
江归白面对突如其来的亮光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
一切又回归了宁静，只不过这次耳畔有了夏虫的长鸣，以及一点点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她虚虚地望了眼身后，确认没有任何东西后终于进了走廊。
四楼每一间教室的灯都被打开，亮堂的灯光下原本空落落的桌子也堆满了花花绿绿的课本，无风自动，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有种晚自习的氛围。江归白下意识蹑手蹑脚起来，走到了通告前。
她听见了有说有笑的声音，刚想躲起来时却感觉到那些声音穿过了她，往更远处飘去。
就好像、就好像她才是那个透明的人。
江归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一定又是它在作什么妖，只要她不管，什么都会过去的。
江归白拿起手机，对着那张充满乱码的通告记录下一张相片。
她没有立刻查看相片，而是深呼吸一口气，确认自己已经准备好后才移开手掌。
“■楼上行须知：
1.不要吝啬你的手机，不要依赖你的手机。
2.■■■。
阅读完这份“真实”的通告，意味着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你是勇气可嘉的人，但逃离它只靠勇气是完全不够的。
阅读后确认你的手机软件，你可以通过软件自由切换室内摄像头视角，但这并不意味着■■，请■■使用。
3.■■■
4.■■，看见11312的来电，接通。
5.当你开始混乱，保持镇定，学生会已经确认过安全，如果感到有人跟在你的身后，请遵循以下流程：
①不要回答它的任何问题
②不要尝试去理解它，它不是朋友，哪怕它以你熟悉的声音叫出了你的名字，不要回应它。
③回想人类的样子，回想你自己的样子。
④向上，到顶楼，■■■■。
⑤保持电话通畅，并且持续往外拨出你信任的人的电话号码，在这期间不要被抢夺走你的通讯手段。
⑥五楼是安全的，■■■。
6.■■■。
7.不开口交流无法到达七楼。
”
江归白皱起眉，纸上的乱码并没有按她猜想得那样消失，而是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但这次好歹语序像个人写出来的了，而且先前有些打码部分出现了文字，而可疑部分也打上了乱码。
她的目光聚焦在与整体格格不入的第二条，它似乎是由其他人特意留出来的。
江归白看见“没有回头路”那段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拜托，她来试试这个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留条后路，好嘛，现在更没有了。
她翻了翻手机，确实在自己下载的软件后发现了一个最新软件，它没有特殊图标，只是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应用名字是一串字符。
江归白：……怕不是被黑了。
不过她发现关于手机的规则几乎改动都不大，应该那个柴云深说的是真的，它确实不能完全理解手机，于是便很少去改。
但不吝啬和不依赖手机是什么意思？还有它的意思是让她登上七楼吗？七楼又有什么东西？
江归白打算暂时把这些疑问往后压，毕竟她这一行主要是为了确认五楼的安全性。
照现在看来，五楼确实是安全的，但待在五楼那句却被打上了码，意思是说不能待在五楼，但五楼确实是安全的？
江归白沉吟片刻，认为既然五楼已经可以确定不是必死的，也许这些疑惑只有上了五楼才能解开。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她该怎么将中间的楼梯再一次改变为能够上行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笃志楼四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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