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水色无月》鸢琅

49、十 温和的背叛

　　十温和的背叛
　　“呐，佐助君，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你是个复仇者，只要你需要力量的话，你就一定会来找我的……”大蛇丸语气诡异地打破寂静的尴尬，话语间歇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吓得鸣人反射性地脱口而出：“你这个变态大叔！你以为佐助是三岁小孩子你说拐就拐！”说着无视当事人铁青的表情，鸣人愤怒的面容开始渐渐扭曲，天蓝的清澈的瞳孔染上血红的颜色，那是，九尾的眼神！
　　大蛇丸惊讶地望着佐助那个拖后腿的队友，感受着那浓烈的恶心的红色查克拉源源不断地从那小子身上冒出，差一点就被突然发难的白尖利的冰针刺穿喉咙。金色竖瞳眯起兴奋的弧度，大蛇丸对于此行的意外收获很是满意：“当年的那个‘遗物’还在啊，强大的查克拉呢……”说着身体向后弯起一个似乎要对折起来的正常人类绝对不能做到的拱形，避开了猛然瞬身出现在他面前的白挥过来的手。大蛇丸深刻意识到，这个他颇为欣赏的拥有罕有血继的孩子大概是精神出了问题，反正是不可能好好谈谈就能解决，索性也打算速战速决地认真了起来，鎏金色的瞳孔里露出真切的杀意，却被不知何时竟入侵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惊了一惊。
　　‘大蛇丸，住手。’
　　自然，作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固然惊讶于这种能在人的脑海中交流的能力，但是却根本不可能真的按照那声音吩咐的去停下攻势。七海当然也不会以为大蛇丸会照办，他对大蛇丸使用秘术传音的目的，除了宣示自己有能够看穿这个男人的想法的能力外，还打算利用对方惊讶中的停顿让白所承受的攻击有所缓解。他知道他阻止不了白，但也想不到大蛇丸完全的不为所动直接通灵出万蛇。万蛇阴森的出场吓散了小樱所剩无几的勇气，这个耗尽力气的女孩在来不及躲避的情况下被巨蛇的尾巴一把抽飞撞上了粗壮的树干，疼得眼前一黑，虚弱地躺在地上。而鸣人的喊叫伴随着他的怒火越来越惨烈。
　　“小樱！！！可恶，你这个混蛋！！”
　　鸣人愤恨地冲身上前，抽出苦无就往万蛇的嘴上插，一下子将蛇王厚实的鳞片剖开，溅出一小团鲜血。然而对于身形庞大的万蛇来说这大概跟被蚊子叮了没什么两样，这条喜爱人肉的傲慢的大蛇还很有心情地跟大蛇丸讨价还价，全然不顾他的主人现在几面受敌的境况：“哦呀，这小子居然划破了我的嘴，不管怎么样，大蛇丸，祭品的数量我要加一倍……”
　　没有理会万蛇的喋喋不休，眼见它虽然颇有怨言但还是尽责地一下子将鸣人拍成内伤，转开注意力开始应付之前一直在旁观而此刻却仿佛野兽一样冲上来和他死斗的草绿发色的男孩。这个孩子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食物一样，强悍的体术竟然让他都觉得有些吃力。
　　又是一个奇怪的孩子，浑身都有被研究改造过的痕迹。
　　佐助冲上前去用引爆符挡下万蛇给鸣人的致命一击，却无法制止大蛇丸抓起鸣人结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印就往吊车尾的肚子上招呼。鸣人被击中后立刻就昏迷了，而在佐助的角度看来，更像是死了。
　　喂，吊车尾的，不会真的死了吧……
　　佐助愕然地顿在原地，就见七海猛然将一只白兔子塞在他怀里就往大蛇丸的地方冲，于是现在的情形就变成了那样。
　　大蛇丸知道现在不是进行缠斗的时候。木叶的人大概很快就会发觉他的入侵，他只需要留下给佐助的礼物就好了，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于是他右手拽着白意图结印的双手，左手扯着七海的右臂，用右脚将他整个人踩在地上无法动弹，待确定这两个发疯的孩子在几秒内无法挣脱后，露出了一个邪异的笑容。
　　佐助蓦地瞪大了双眼，怀中的白兔子瞪着和他相似的红眼睛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后，宇智波家的幸存者只是感受到了颈脖处剧烈的灼烧一样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地方开始蔓延进他的全身。他无力地转头，最后看到的，是从树干里伸出来的大蛇丸的上半身……
　　“竟然一开始用的就是影分、身啊……”人格再次转换成非战斗状态的七海维持着被大蛇丸制着的姿势淡淡地说，随即语气调侃，“真不愧为影级的忍者，竟然连聆听心音都无法分析你的行动……”
　　大蛇丸利落地瞬身消失在森林里，同时消失的当然还有因为没有尽兴而显得很不爽的万蛇。森林里顿时静了几分，远处的惨叫声依旧不时响起，和着林中百鸟的嘶鸣，显得悲壮又可怖。
　　白像个孩子一样两腿伸直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大蛇丸消失的方向，战斗时在眸中扬起的蔚蓝色沉淀在眼底，漂亮的杏仁状的眼睛重新变得毫无光彩。他纤细的四肢在木叶医院的蓝色病服里露出来，纵横着好几道鲜红的伤口。被暴怒的查克拉蹂躏过的身体还在反射性地微微抖着，像是被庞大的电流冲击过一样。
　　七海抓起倒在地上的佐助身旁的傻兔子，脸上重新出来小心翼翼的神态。他几步磨蹭到白的身旁，尝试着慢慢地坐下来。
　　“走开。”白冷冷地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柔软和清脆，却那么的干净利落。
　　七海的动作一僵，依旧不管不顾地挨着白几乎冷的像冰棍一样的身体坐了下来。
　　“白……”七海叫唤一声，声调平板。
　　我控制不了它，它会杀掉所有人，走开……
　　“不会的，我们是同伴，我不走……”
　　白机械地将头拧过来，眼睛的焦距像是在七海脸上，又像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
　　你说谎。
　　白在心底里这样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如此强烈地谴责某一个人。不，也许不是责怪什么的，白觉得自己此刻什么情绪也没有，没有对那个时候将七海卷入幻境的愧疚，没有对这个始终没有离弃自己的同伴的感激，甚至连不满和平淡都没有。他觉得他纯粹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在感情上仿佛与他无关。
　　你说谎。
　　白又重复一次。他的情感现在变得像个没有世界观的孩子，以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棱角，并且撕裂所有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东西，包括所有的羁绊，包括自己的存在。
　　七海终于僵住了。他的手无意识地勒紧了怀中的白兔，兔子扑腾几下，傻傻地望着光秃秃的土地一动不动。
　　“我没有……”七海顿了顿，重新扬起个大大咧咧的笑，紫瞳里满是讨好，“你看，白，我帮你找到傻兔子了，这只笨兔子就在你之前掉下它的地方半步都没有挪动过哦，真是的，没有见过那么傻的……”
　　“你走开，要不然，杀掉……”白的话没有说完，七海猛地甩开了兔子，一下子将他狠狠抱住，揉进怀里，像是之前勒紧傻兔子一样勒紧这个纤弱精致的黑发少年，手劲大得能够听到骨头摩擦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他草绿色的发尾微微翘起，紫色的妖娆瞳子里满是说不清的阴霾：“对，我就是说谎，怎么样，我不走，我绝对不走，你别想甩开我，你杀不掉我的……”
　　然后他表情变得明亮起来：“你也是想见我才来的吧，不然的话，我向你传音让你来死亡森林你会拒绝的……”
　　七海的眼神落在同伴无光的瞳孔里：“我们是同伴？开什么玩笑，我是因为想要你才不走的，对啊，我就是喜欢说谎，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使是再不斩知道的我也是假的，那又怎么样，你杀不掉我的……”
　　七海松了松手劲，感觉着白抵在自己腹部的苦无，满眼都是笑意：“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说的话，我说我觉得你很神奇，你很特别，知道吗？白，你的心音总是清澈见底，我那时候就想，没有人管你的话，你马上就会因为脑子里那种简单的世界观而死掉，可是我发觉了，这种没有黑白的、纯色的世界观我很想要啊，真的很想要……”他轻轻吻了吻白的额头，白在秘术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所以很想要知道你的结局啊，白，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吧……”七海漾起一个灿烂的笑，背起即使睡着了仍然抿着唇的精致而残忍的黑发少年——也许只是男孩而已，几个起落消失在森林里。
　　小樱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望着一地的狼籍和两个昏迷的同伴，感到浑身的寒冷。

作者有话说

　　继续无力地飘走……